第33章 揽我入怀

主持人接过何泽的话继续说道:“我相信在场的所有嘉宾都被何先生的优秀所折服。他具有远见卓识,并且年轻有为、英俊潇洒,最主要的是,他至今单身哦!”说到这里时,台下的女嘉宾一阵骚动。不过连我也略感意外,再次相遇后他确实没提过他的家庭,我也没有问过。如今得知他也是单身,有些好奇在他身上发生的故事和我相比又是怎样的?有些出神,却又听主持人谄媚的说道:“下面请何先生跳今天的第一支开场舞。如果何先生今天没有带舞伴来,不防考虑一下我哦!”她还真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对不起!我已经有舞伴了。”主持人没想到何泽的回答这么干脆,她略显尴尬,满眼遗憾的看着他走下舞台。何泽穿过人群,所有人都为他让路,在场的女嘉宾无不流露出期待的神情。他不作停留的走到人群的最后排,走到我的身边。

“能请你跳支舞吗?”他礼貌的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动作。

我望望左右,原来他邀请了在这里最默默无闻的自己。他牵着我走入了舞池,所有的女嘉宾都向我投来了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看来今天在角落里躲清静的计划是泡汤了,此刻在我身边的,是今晚最亮的一颗星星。音乐响起,我们轻舞飞扬。

“恭喜你,何总!没想到你这些年进步这么神速。看来我要扬鞭追赶啦。”

何泽轻轻的笑了笑,目光温柔,语气动人,仿佛能把人融化掉:“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我说。

“过去的你总是喜欢穿一双帆布鞋,纯白色的T恤,从来不化妆,干净得就像一汪可以清澈见底的小溪。”

“那个时候青春就是最好的装扮。”

“可是我觉得现在的你才更有魅力。成熟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内心积累和转变,不是圆滑与世故。你身上的成熟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你经历了那么多,可还是没有改变,我依然能从你身上看到当初的那一份纯真与执着。”

“你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我只是觉得既然我改变不了世界,也不要被世界改变得面目全非。坚持自我其实没有多难!”

“翎羽?”他又笑了笑。

“怎么?”

“别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如果觉得累就靠在这里,它对你永远敞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我有点慌了神,他这是在对我示好吗?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应,感觉他握着我的手好像抓得更紧了。

幸好一支曲子马上就要结束,我正想着以一个什么样的理由结束这支舞。

音乐跳转,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过,来到我们身边。耳中竟然听到:“可以陪我跳一支舞吗?”那声音虽然有些淡漠,却直接穿透我的耳膜,直达我的内心,我又开始不争气的紧张起来。

“沐教授你……”他没有理会何泽的惊讶,也没有给我说不的机会。牵住我的手,轻揽我入怀。我仰望着他,他的眼神复杂而迷离,嘴角挂着一丝让人无法抗拒的微笑。我心脏狂跳,不敢再看他,像个小女孩儿一样羞红了脸。认识多年,这是我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揽着我的腰,让我连呼吸都困难了。我的心里有千头万头的小兽在乱撞。这种感觉,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才会有。我觉得自己紧张得快要颤抖起来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我只能将注意力放在跳舞上。舞步跳得越来越开,在他的保护下,我就像一只在花前翻飞的蝴蝶。我脚下踩的不是7寸高跟鞋,而是小时候的那双芭蕾舞鞋。

“没想到你舞跳的这样好。”在我们舞到第三曲的时候,他终于又开口说话了。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古典舞吧,但是好多年都没有跳过了。”

“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还参加过健美操比赛,最后得了冠军。”

“你记得?”

“你的事情我都记得。”他轻轻的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对这种状况有点准备不足,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进而又传遍了全身,有种触电的感觉。我脚下不稳,一个趔趄不但崴了脚还差点跌倒。他一把将我捞了回来,紧紧的拥住我。天呐!我的世界已经天旋地转了!

“你也累了,休息一下,跟我来。”他丝毫没有在跟我商量,拥着我走出了舞会现场。我只觉得周围都是灼灼目光。如果说何泽是那颗最闪耀的星星,那么沐风就是那一轮明月。

走到酒店大堂,他把车钥匙交给酒店工作人员,然后回头温柔的问我:“脚有没有怎么样?”

“还好。”我说。

他看我走路有点吃力,毫不费力的打横将我抱起。

“喂!这里是公共场所。”我挣扎道。

“那又怎样?以前我就是顾虑的太多了。”他说。

他没有理会我的挣扎,一直把我抱到酒店门口,车子被工作人员开了过来。他接过钥匙后,将我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低头把安全带帮我扣好。他离得我很近,呼吸可闻,今天我的心脏所能承受的已经严重超出了负荷!

他开车载着我离开了酒店。一路上我没有讲话,静静的看着窗外,那一条条熟悉的街道在眼前闪过。车子很快就停了下来,眼前的街景是那样的熟悉。不!他不该带我来这里。

“到了!”他轻声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外。时光仿佛穿越般回到了过去,那个让我心碎的雨夜,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他非要戳我的伤疤。

“从哪里结束,就从哪里开始!”他语气坦然。

我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怔,后又无奈一笑。“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哪里谈得上结束呢?既然没有过结束,又何来的重新开始呢?”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找了你两年,为什么你都不和我联系?”

“那你以为事情应该是什么样子?是应该如你想象的那样我在你的光辉的笼罩下顺利的工作,然后又在你好意的撮合下嫁作他人妇。从此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吗?你要我找你做什么?难道让我匍匐在你的脚下,诉说没有你我的境遇是有多凄惨,然后祈求你的怜爱吗?”

“我只是想要你幸福!”沐风那永远波澜不惊的眼神里,终于闪过了一丝无助。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选择自己的路?而要把我当成一只牵线木偶,想操纵的时候就操纵,想丢弃的时候就丢弃?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可怜我吗?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的情绪激动,浑身颤抖着,只想赶紧逃离这伤心之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推开车门,转身下车想逃走。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来,把我揽入了他的怀里,紧紧的住抱我。

时间突然停止了,世界瞬间被淹没。曾无数次的幻想过他的胸膛,真的如想像中的那般温暖而宁静。就像整个人都停泊在一个月光如华的小小港湾里,舒适无比。不想挣扎,不敢抬头看他,甚至不敢尽情的呼吸,怕惊醒了这美丽的梦。

他用双臂紧紧环着我,让我整个人都被他的怀抱所包围,让我的头伏在他的胸膛上。此刻我看不见他的眼神,只觉得他把我抱得越来越紧了。原来他的怀抱真的是我的天堂!

我们之间曾横着万水千山,也纵了时光年轮。可是不用任何言语表达,只这一个拥抱,就让彼此的爱意如潺潺流水般全部倾泻了出来。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是任凭什么都阻断不了的。

就这样一个拥抱就要原谅他了吗?我这样问自己。可是自己的内心又何尝真的怨过他呢。他有他自己的选择和难以释怀的过去。他曾经教导我,为我的人生指明方向。他如此骄傲自负,当初又怎么会选择和自己的学生走到一起呢?只是这样轻易的原谅,自己的那份骄傲又该怎么办?

我下定了决心,很不情愿的抬起了头,用幽怨的眼神望着他,并拼命地挣脱出了他的怀抱。

他被我凌厉的眼神吓到,向后退了一步。

“我可以让过去成为过去,但它也只能成为过去了。就让我们怨也到这里,情也到这里吧!我不会忘记曾经你对我的好,你对我的帮助。只是现在我也许有更好的选择。”

他怔怔的看着我一字字的说出这般话,目光中的温暖渐渐消失。我开始心疼,开始后悔说出这般话,开始后悔为什么要顾虑那可笑的自尊。可是我做了更傻的一件事情,我居然转身跑掉了。这一转身,会不会就是一世了呢?

我躲在角落里,难以抑制住自己的眼泪。他难道真的不追来吗?只是这样的离开他,心里就已经难过成这样,当初他是怎么狠着心看着我和别的男人走掉的。想到这里,既心疼,又有些生气!可是如果他真的不追来,我要怎么办?我对自己又气又恨,爱了这么多年的人明明就站在面前,为什么还非得挣那一口可笑的自尊与骄傲。不!不要!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是不能再一次的失去他了。我不顾脚疼,拔腿就往原路跑去。可是,刚刚离去的地方已经没有了沐风的踪影。

我又走到了刚才的那个街角,我想这个安静的地方最适合我放声的哭泣了。

“怎么,还是十八岁的小姑娘吗?想躲在这里偷偷的抹眼泪?”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里终于又踏实了。

“刚才你和何泽跳舞的时候,我能看出来你不爱他。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爱我的话,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