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怀孕前三个月

在结婚之前我对安瑾墨说过我想要在肚子还没有那么明显的时候去学校上学。他本来是皱着眉头不准备答应的,可是我坚持看着他,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婚后的两天都是礼拜天,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将婚礼上的疲乏都缓回来。到第三天我找到书包,装上了专业课的书本。

背着书包,看着镜子里面穿着休闲卫衣,穿着牛仔裤。白色板鞋的我。恍惚之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十七岁,回到了高中那个时候,但是现在我已经二十岁了,而且我已经快要成为一个母亲了。而我还那么的奢望停留在十七岁,停留在小的时候。知道不可能,只有对着镜子嘲笑地看着自己。

下楼,王阿姨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安瑾墨好似知道我吃不完那么多,就算摆在那里也只能让我更加没有食欲,所以桌子上放着的只有一些面包和粥。不知道为什么昨天闻到牛奶就想要吐,安瑾墨在看到我从卫生间里面色苍白地走出来,将牛奶端到厨房亲手倒掉,然后让王阿姨以后早餐不要准备牛奶了。果汁也少一点。

其实我以前吃的就很少,现在更加没有食欲了。味了不让王阿姨为难。也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宝宝,我吃了一些。

“先生已经让司机在门口了。先生还说晚上他会去学校接您。”王阿姨小心地说着,她小心翼翼看着我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为难眼前的这个人让我觉得自己的良心是那么的不安。

“知道了,谢谢王阿姨,以后您叫我琳琳就好了。我去上学了。这些天的饭菜我都很喜欢。味道很不错!”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笑的很和善。

王阿姨看到我的样子,愣神了一会子,然后脸上绽放着笑容。笑呵呵地看着我,自然多了。

她送我到门口,将门口挂在衣架上的厚大衣套在我身上,一边做一边说:“怀孕的身子就是较弱,还是穿暖和一点的好,北京的冬天还是很冷很冷的。”

“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学校依旧是老样子,宿舍也是老样子,我的东西还在床上堆积着一如我那天晚上离开时候的样子。只是短短的两个月没有回来。天翻地覆的变化。恍惚之间,看着宿舍里住着的同学,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一样。

“琳琳!你回来了啊!”我进来以后声音很小,大家都在床上挣扎着想要起来。率先发现我的是谁在我旁边的小凉,她还穿着小熊睡衣,看到我框里哐当地从她的床上跑下来,看着我,紧张地闻到:“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我只是觉得很累,所以在家里休息了两个月。”我说的尽量看起来很自然,谁都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小凉看出来我不想多说话。于是没有追问。

“没事就好。你走了之后我们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你的东西也没有收拾,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所以……”小凉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落满灰尘的桌子说道。

“没事!你快回床上去吧,下边挺冷的。不要冻坏了!”

“哦……”小凉吐了吐舌头,又是一阵哐哩哐堂的声音,她上床以后很快地换好衣服然后跑下来站在我身边。

“你要是有什么要帮得我帮你把!”小凉说。

“谢谢你!我一个人就好了。我带来了好吃了。在桌子上去吃吧!”小凉是个吃货,心里没有什么弯弯曲曲的东西,人也是大大咧咧的,粗神经。

“哇哦!我就知道琳琳最好!!”小一听到有好吃的就走了,我身边顿时没有她聒噪的声音。

我现在很需要安静,对以小凉,我也是打心底里喜欢她。进宿舍这么长时间其他的两个人连问都没有问一声。还不是因为当初在的事情。

不想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

收拾完了桌子,爬梯子上了床,床上散落的玩偶都是那轩以前送给我的,现在那些叮当猫。嘻哈猴,还有hellokitty。现在躺在那里那么的讽刺,从十八岁到二十岁谁在我身边一直都是这些小东西。而从那晚开始,已经换了一个人,不是这些小玩意的主人,而是一个我怎那都想不明白的人。

叠好被子。将这些玩偶收拾起来。放在桌子上。还有一些书,一些小玩意。一些过去和他在一起的回忆都放在一起。发了一会子呆。然后找到了放在床底下的一个大袋子。将这些放在袋子里面。用胶带一圈一圈地缠好,不知道用了多少胶带,一直到在那边吃东西和谁在床上的莉莉还有晴晴两个人都走过来站在我身边看着我。我发觉以后才看着她们。意识到自己现在行为看起来那么的不对劲。

“有什么事情,你就告诉我们,能帮我们都会帮你的。”晴晴的语气有些硬邦邦的,两个月之前的那场不愉快她还记在心上,但是对舍友的关心和那个矛盾比起来好像什么都不是了。

“我没事,只是将这些东西还给那轩。”

我说完之后笑笑。将那个又黑又大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怀孕以后感觉总是很累也很想想睡觉。现在才九点多,就很累了。

宿舍里面安静了好长时间,我以为大家又回各自的床上去睡回笼觉了,可是抬头看到的确实三双充满了关切的眸子。

“我没事,真的……”我扯着嘴巴,如果我此刻能看到自己。一定能看到自己扯出这个笑容有多么的难看。

其实看到这一群平时嬉笑怒骂的舍友,我真的很想要诉说一下我的委屈。但是我忽然不想让她们知道我的事情。我只想要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拦在心里。就算是拦在心里我都不想要给别人说。

“我没事。等会有课吧。你们怎么都不收拾东西呀!”我整顿着心情,尽量看着她们的样子正常。

看着我没有想要诉说的欲望,几个人都走开了。

电话在书包里响起来。安瑾墨早前的时候一直叮嘱电话的辐射有多大,所以他早早就将电话放在书包里面。

这个电话他的来电时他自己调的铃声。响起来之后居然是致爱丽丝。接起来。

“喂?”

“在干吗?”

“宿舍里面。”

“早点有好好吃吗?”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问我,因为王阿姨回将我在家里的一切事情,事无巨细都告诉他。这样子问我是为了什么?

“吃的很好。”

“中午去瑾程家里去吃吧。离得不远,学校里的饭菜不好。”安瑾墨的话里面有很多都是命令。我以前总是喜欢违背,以此为乐,后来我终于是收到了报应,现在一点点都没有想要违抗的力气了。

“好。”

“照顾好自己。”

“恩。”

……

这样没有营养的话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聊了五分钟。最后还是他忽然记起来电话的辐射大。让我挂掉。没有半分钟的迟疑。我挂掉了电话。

小凉,晴晴两个人在收拾东西。莉莉身体不舒服,在床上躺着准备不上课了。

“走吧。”收拾好以后我们像两个月前一样。边说着一些笑话,边谈论着学校里的帅哥。走出了宿舍,走下了楼。

如今已经是冬天了。记得两个月之前,学校的林荫道上还有树叶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格外的好看。那些银杏树叶。还有梧桐树叶落在地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软软的。

那个时候坐在那轩的单车上还感觉不到寒冷的空气。只是微微的凉爽,而那轩害怕冻着我,将自己的外套套在我身上。那件沾染了他体温的衣服被在那天晚上被雨淋湿。湿掉的有他的体温,还有我们无望的爱情。

回忆好像潮水,也好像是汹涌的东风顺着我的衣领灌进了我的身体深处,然后在那一处一个冬天都是寒风呼啸。

班上也没有变化,总之一切都是两个月之前的样子。而改变的终究只有我。世界还是不会为了我一个人停止转动。

早上的课程结束以后,我和往常一样跟着小凉准备去食堂吃饭,之前安瑾墨说的话我已经忘记了,在走出教室不远处,我居然看到了瑾程家的杨朵。

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才不过是冬天刚刚开始没有多久,十一月末。她早早就穿得这么厚实。看来是一个惧冷的人。

看到我以后她赶紧跑过来将我的胳膊抱住,大声说道:“可算是等到琳琳姐了。赶紧的,瑾程让我在这里等你,说是你一定会忘记。要是不按照安少爷的旨意行事。我会被炒鱿鱼的!!!”

我呆愣了一会子才响起来他哪会让我去瑾程家里去吃的,离这里确实不远,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车程。

小凉看着我,说道:“要是有约了就去吃吧,照顾好自己哈!我和晴晴去吃就好了。”

“对不起,小凉。”我歉疚地看着她。

“没事!你快去吧!”说完以后小凉冲着杨朵笑笑,算是打招呼了。拉着晴晴走了。

她们两个脸上看起来都有些奇怪。

我转身看去。才看到了在不远处,停着瑾程那辆拉风的劳斯莱斯幻影。开这样车的人能普通到哪里去?坐在这辆车里的人也平凡不到哪里去。

心中滋味万千。一直在学校低调。两年了都过来了。却在这个时候让别人知道了。我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我是第一次来杨朵和安瑾程的家,我一直以为那种开着劳斯莱斯幻影的人是永远不会住在那种公寓楼里的,就算是有也之不会是安瑾程那种看起来比他哥哥安瑾墨还要有洁癖和厌恶与陌生人共享一栋楼。

当车子停在了楼底下我钻出车子,寒风一瞬间就将灌进了我的身体里面。这种感觉让人不禁想要缩回车子里温暖的空间,我一直都是畏寒的,体子也很弱。

坐在前面一路上和安瑾程聊天的杨朵看到我的样子,咋咋呼呼地钻进车子里将里面放着的一件驼色的长大衣拿出来,赶紧披在我身上,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人看了觉得她一点点都没有长大,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

“琳琳千万不要冻着!瑾少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出来带件大衣,他说你畏冷的,没有想到我下车居然忘记了!琳琳有没有冻着?”

以前杨朵从来都不是这样子的,她只会带着我去玩耍那些她都没有尝试过的玩意。但是现在只是被风吹了一下下就让她紧张成了这样子。

我不由地觉得心生厌恶,不由自主地脸上也没有了什么表情,只淡淡地说道:“没有事的。”

身后的安瑾程看着我皱着没有的样子心中微微觉得自己的哥哥确实做的太过了。虽然得到了人,但是心却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得到。

北京的动态格外的干燥,有的时候皮肤都会觉得马上就要失去所有的水,整个人都要成为一具干尸了,在我感觉到喉咙里面有一种火烧一般的感觉忽然冲向口腔的刹那间。紧接着就是肚子里面有一种缓缓着落的痛感。那种一些东西马上就要从身体里面剥离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地蹲坐在了地上,然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看起来整个人狼狈地要死。

身后衣着精致的安瑾程看到我这个样子惊讶地不知道要如何做,而身边站着的杨朵一瞬间就尖叫着:“琳琳你怎么了!?”

一边扶起我,一边让安瑾程过来将我抱起来。

额头上开始出现细细的汗水,我的皮肤太过白皙,那种透明的白让这些汗水看起来好像只是一些朦胧的水蒸气。疼痛感来的太过突然,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席卷了我所有的感觉。

周围最开始有些嘈杂,嘈杂得好像回到闹哄哄的夜市,好像回到了那些在即以里面被拼命埋藏的过去。

“小丫头醒醒!起床了!”耳边响起了那轩熟悉的声音,他的手有些冰凉可能是早起跑步沾染了早晨的湿寒。然后捏住我的鼻子,一边小声地叫我起来,一边对着我的脸轻轻地吐气。

“不~~……”我撒娇着打开他的手,然后翻了一个身将自己的头颅紧紧地捂在被窝里面。

对我来说早上起床是意见很痛苦的事情。

“要是再不起床我就要掀你被子了哦!”那轩一边威胁着一边将他的手伸到了杯子里面握住了我的脚踝。

那种痒痒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地蹬腿,最后在那轩的无赖和威胁之下我起床了。其实他掀被子也没有关系,因为我冬天穿着的睡衣很厚实!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一片白茫茫。那轩的样子只有一个闪烁的轮廓在我的眼前晃动,我看不真切开始焦躁不安。使劲叫着他的名字。

“那轩!那轩!……”

但是他没有看我,只是自顾自地走开了,甚至我连他的背影也看不清楚,只有那件褐色的大衣在朦胧的颜色里逐渐地消失了。

……

我睁开眼睛,耳边有滴滴答答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医院。

手被人握住,因为太过紧让我觉得有些疼痛。

我恍惚之间问道:“这是哪里?”

握住我手的人忽然松开了,然后一连串有些仓促的脚步声响起来。紧接着一些人开始进来,掀开我的眼皮用小手电筒照照我的眼睛,一会子把把我的脉,一会子用笔刷刷刷地记下来一些东西,还有人在聒噪地讲话。

“瑾少……没有大碍了……要注意修养……心理压力太大了……忧愁的情绪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本来安太太的身体就不好,胎位也不是很稳……”

原来那个男人是安瑾墨啊,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瑾少也会这样紧张一个人,这个人居然很嘲讽地是我。

“你们出去吧。”一阵噪杂之后,随着安瑾墨的一句话,周围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他坐在我的身边,手掌重新握住我的手,我想要挣开,可是手掌里面没有一点点的力气,之后在任由他握住。

“你可以试着接受我吗?”那个平日里尊贵无比的男人此刻低垂着头,失去了往日的杀伐果断的气质,失去了高高在上统筹万事的骄傲,他坐在我身边,对我恳求一份爱情,我真的感觉到自己在做梦。这个梦比刚才那轩叫我起床还要虚幻。

我张不开嘴吧。因为我居然带着氧气罩。

他明明知道我有意识的,却还在这里这样告白,我有点不适应。并且在我认为从最开始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一直都是他的猎物,而现在猎物到手之后他想的因该是要怎么出去寻找更加新奇的猎物,而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

其实安瑾墨不知道的是,如果从最开始他就对我表明心意,那么我或许会在那轩不要我的时候在他的身上找到温暖和托付一生的依靠,错就错在他那个晚上,那些在我脑海里一辈子都不会消失的晚上。

我闭上眼睛不想要去思考什么了。许许多多复杂的事情已经让我心力交瘁,现在真的没有心思去应付爱情。

“如果真的无法爱上我,请你爱你的孩子吧。琳琳,你现在的心情太不好了,要告诉我怎么才能好起来?”

安瑾墨说着,看着我。一个人闭着眼睛一个人睁着眼睛。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长到我快要睡着了。

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很忙的人,没有想到他会为我在这间病房里停留这么长的时间,他还在,只是在我醒过来之后看到的是他站在病房的窗户前面看着远处,留给我的只有一个看起来茕茕孑立的背影。他一直都是一个天生骄子,最起码他的人生有一份看起来非常华丽的简历。

安氏的继承人,天下十分,安瑾墨已经将三分都握在了手心里。在全球数不清楚的地方都有他的力量触及到。我有时候都在想着他这样的人从小怎么就没有像其他的富二代一样吃喝玩乐,而是成为了美国常青藤联盟的一所高校的国际法,经济学,经商管理的三学位硕士。而且他的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绯闻。要是在财经频道看到他都能看到许许多多的主持人都在热衷他的私生活,但是他从来没有说过,用各种各样巧妙的语言糊弄过去,就连我们结婚的事情也只是两家的几个好友过来聚聚。我甚至没有看到他生意上的伙伴来过一两个。他一直都是将生活和工作分的很清楚。我也从来没有去过他的办公室。

他就一直站在窗前,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了。看着窗帘外面的世界已经很昏黄了,到了冬天夜晚来的格外早。或许现在只是五点多而已,可是已经给人一种迟暮的错觉。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和这样的夕阳是那么的相近。

是害怕开灯让我睡不着觉吗?他就那么一直站在。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心硬的人。别人对我的好,我一直都会记得,一直都会用同样的好回报他。

但是他对我的伤害已经造成了。我无法对一个强奸了自己的男人那么的大度。大度到能爱上他。就算他对我再好。

但是心究竟是动摇了,这样的动摇让我萌生了一种可耻的心理。

“安瑾墨,我们好好谈谈吧。我们真的好好谈谈。”依据突兀的话忽然出现在这个静谧的空间。好像是凭空的一声打破了万籁俱寂。就像是在我们之间投掷了一枚小小的石子。

他的背一僵,转身过来,他的动作有些僵硬,可能是站了太久的缘故,这个慢动作让我看清楚了他脸上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那种落寞的味道。

“好……”

他的喉咙有些梗塞,说出这个字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在等待一种宣判。在不久之前他一直站在一个很高的地位来决定我以后人生的走向,他现在也站在了和我以前一样的位置,是不是感觉有些不一样了。心中恶劣的因开始作祟。让我有一种报复的感觉。心里这样恶狠狠的想着。看着他的目光依旧是淡然得没有什么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