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谷映容心痛地大喝一声,身子被另外的侍卫牢牢地拖住,他无法再扑过去阻止白曼丝离开。
白曼丝听见了,“相公!”她的泪落下来,想再说些什么,身子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被拖出云上宫。
百里红站在卧房外面,见此情景,十分骇然,却是在意料之中。不一会儿,又见夫人气势汹汹地从卧房里走出来,冷声交待道:“罚公子闭门思过三日,不许踏出卧房一步,不许给他送饭!全都给我盯紧点!”
“是,夫人!”百里红等人全体肃然拜道。
夫人这才率众气势汹汹地离开。
……
消息传到元朗宫,量华似乎感到满意,阴鸷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冷笑,“事情干得很漂亮!”
“多谢毒心使夸奖!”那名出谋划策的手下咧开嘴笑,满脸恭维。
“那个女人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去打听一下。”量华冷道。
“是,……”手下还未说完话,量琴便在一边冷笑着说:“还用得着打听?八成是关进荒山深处了。”
量华却把阴鸷的眼一瞪,“荒山是水浮城禁地,用来关那个女人,她还不够资格。”
量琴冷嘲热讽,不甘示弱,“那用来关谁才够资格?关你?还是关我?”
量华懒得答理她,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总是喜欢无理取闹,他对手下冷道:“你快去打听。”
“是,属下这就去。”手下逃也似的退了下去。
量琴冷冷地瞥着量华,问道:“你想干什么?”
量华不答,背对着她。
她便开始絮絮叨叨地念开了:“那个女人现在可是在夫人的手里,你难不成还敢公然去抢不成?冰儿那件事她已经在追查了,追查得很紧,你我最近行事都要格外小心些,免得露出了马脚。”
“还是小心你的红参茶被查出来吧!”量华冷笑道,他现在蠢蠢欲动,似乎再也等不得许久了。
量琴瞪了他一眼,“不管怎么样,夫人那边得小心应付。”
“是得小心些。”量华漫不经心地冷道。
……
冷宫是一座废弃的阁楼,远离富丽堂皇的水晶宫殿,孤伶伶地座落在城外的一个半山坡上,与水晶宫遥遥相对。
听说冷宫里关死过许多妾侍、宫女,夜里常常闹鬼。
白曼丝光是听说这些,就已经全身发冷,颤栗。
她被关在一间封闭的小阁楼,只有一个有着横横竖竖木杠的窗子可以透气,从窗子里可以看得见远处梦幻一般美丽的水晶宫殿。蛛网布满了四个角落,唯一的简陋的床榻上、案前、凳子上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许久没有人入住过了,多少年了,谁知道?
看守冷宫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奴才,面貌丑陋,而且又聋又哑。他面无表情地从门上的一个小窗格里丢进来一块破旧的毯子。
白曼丝捏紧了衣襟,楚楚可怜地从窗格子里看着他,他也正从窗格子里看着她。
老奴才的眼里居然有了一丝同情,很难得,他还会可怜她。
“老伯,……”她嗫嚅着开口了,却料不到他是个聋子,也是个哑巴。
老奴才没有听到,却看到她的口型,然而,他却没有动。
“放我走,好不好?求求你了……”白曼丝跪在窗格子边上,双手紧紧抓着窗格子边缘,眼泪汪汪,可怜兮兮。
明知道看守的人一定没有那么好心,但她不想呆在这里过夜,她很害怕。所以,她还是跪下来求他了。
老奴才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忽然转身走了。
“老伯!老伯!”白曼丝用力拍门,朝外面叫喊。
许久,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四下里恢复了应有的孤寂和冷清清。
白曼丝内心里涌现出一股绝望,她惶恐不安地缩起身子,背靠在门上,开始大哭。似乎想用哭声来填满这儿的虚空、孤清、冷落。
与此同时,谷映容像一个木偶般,呆滞地面对着一堵墙,他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低眸盯着自已的左手,他的右手正在缓缓旋转左手指节上戴的墨灵玉戒指。墨灵玉幽幽地闪着灵光,妖冶得诡异。他听见她心底绝望而无助的哭泣,他忧伤而沉默,静静地。
她在哭,她在祈求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然后把她从那座坟墓一样的废墟里救出来。
原来,她在最绝望无助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谷映容。
像一丝一丝的细线纠缠着他的心脏,他的心里一阵阵疼痛。
他们到底是相爱的。
他直至现在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