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中注定

皇甫冷雪呆了半晌,撇撇嘴没说话。

“我本想把这个上官君卿给你,你皇姊抢了你的人,你抢走她的人,这就公平了,谁知你这么傻。”

“我不要这个什么上官君卿,多好我也不要,我只想要回云岚。”

“要不说你傻呢?云岚到底哪里好?”

“他……”

“你皇姊早就把上官君卿看作命根子,你要是把他抢走,生米煮成熟饭,嘿嘿,保证她气的要死。”

“呸呸,我才没那么卑鄙。”

秦青语想了想,道:“要不这样,你把他弄回府去,用他跟你皇姊换云岚。”

“她会换给我么?”

“肯定会,你以为你皇姊喜欢上官君卿就为了他是第一美人?”

“要不然呢?”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上官尚书是当今太后和太妃的表弟,官职虽然不高,却是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玉楼一定要娶上官君卿,自然是带着拉拢上官家势力的目的。”

“原来是这样,那如果一定要让她挑一个,她一定会选上官君卿的。”

“那是肯定,若让你选——”秦青语瞟了她一眼,“不用说,你肯定选云岚。”

皇甫冷雪嘿嘿一笑:“我本来就不想和她们掺和朝廷的事,我只想做一个清闲公主,谁也不跟谁斗。”

秦青语叹道:“只怕你不去找麻烦,麻烦还是会找上你。”

皇甫冷雪推了秦青语一把:“你个乌鸦嘴,别乱说行不行?”

“好,我不乱说,说正经的,你打算怎么跟玉楼谈条件?”

皇甫冷雪想了想道:“这事肯定不能私下跟她说,以防她有什么小动作……”

“你倒还不算太傻。”

“放心吧,我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保证让她交出云岚,还不能说什么。”

“那我就不管了。”秦青语朝地上的上官君卿努努嘴,“这人还要么?送到你府上去?”

“不用了,你把他还送回尚书府就行。”

皇甫冷雪瞧瞧熟睡中的上官君卿,俊美的容颜里带着一种书卷气,叫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儒雅知礼的谦谦公子。

“有这样的人娶来作公主妃,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地抢来别的男子……”

“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一样,傻乎乎的。”

“这不是傻……反正跟你也说不清楚。”

皇甫冷雪二十一世纪的观念已根深蒂固,哪怕是来到女尊男卑的世界,心里一旦接受了一个人,哪里还会有别人的地方。

回到公主府,皇甫冷雪仔细琢磨了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这才打算躺下睡一会。脱下外衣,怀中的扇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皇甫冷雪忙拣起来。

打开扇子,瞧见云岚画的鲤鱼,还有一旁的四句诗。

幸有竹作骨,纤纸亦无尘。

三生池下鲤,枕上一心人。

皇甫冷雪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想起云岚的样子,刚才还觉得自己的计划有点卑鄙,现在已经决定必须这么干了,就算跟玉楼翻脸也要要回云岚。

睡到早朝时间,暖儿来叫皇甫冷雪上朝,皇甫冷雪说今日不去了,又向暖儿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遍,暖儿会意,出府代皇甫冷雪入宫去请假。暖儿走后不久,方言不改便来问安。

“奴才昨夜已想过,若想要回云侍子,除非用别人来换,那人须得是玉楼公主极其看中之人。”

“谁?”

“国都第一美人,上官君卿,公主若拿他来换,玉楼公主必选上官君卿,放弃云侍子。”

皇甫冷雪呵呵一笑,“我也想了一夜,想的竟然跟你一样。我打算这么做,你听听看行不行。”

说着招呼方言不改附耳过来,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方言不改听了微微点头。

“如此玉楼公主便不能说什么,只好将云侍子送回。”

“到时我也可以耍耍无赖,皇上肯定依着我。”

方言不改见她胸有成竹,不禁也露出了笑容,她的气息近在咫尺,吹的他的耳朵一阵酥痒。抬头瞧着她略带疲惫的脸色,方言不改不禁暗自叹了口气,希望今日之事能顺利做成。

早朝时分,文武百官陆续到齐,两位公主却又只来了一位,有好事的向嬷嬷打听,这才知道绿衣公主忽然抱病了。

百官进了大殿,皇上向下瞧了一眼,不见皇甫冷雪。便问道:“绿衣公主何在?”

尚嬷嬷走到近前,躬身道:“回皇上的话,绿衣公主抱病在床,不能来上朝。”

“怎么?昨日玉楼抱病,今日她又不适,都是商量好的么?”

玉楼在下面听到这话,微笑不语。

“太医去过了么?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是公主贴身侍婢来报,说是公主自己说的,公主她,她……”

“什么事这样吞吞吐吐,只管说。”

“公主说她自己得了相思之疾……”

“胡闹,什么相思之疾!”

“公主还说,这病医不得,除非皇上您应允她一件事。”

“什么事?”

“公主说她要当面跟您说。”

皇上眉头一皱:“罢了罢了,先上朝吧,下了朝我去看她。”

下了早朝,玉楼留在最后,向皇上问起皇甫冷雪的病情,皇上估计这事又跟玉楼有关,便只说病了。玉楼自荐和皇上一同去看望,皇上便换了便装,与玉楼一同往皇甫冷雪这里来。

“来了,公主,皇上来了!”

暖儿先奔进来,悄声对皇甫冷雪说道。皇甫冷雪忙躺进被子里,外面就已响起了尚嬷嬷的声音。

“皇上驾到!”

皇上进门来,只见几扇窗子都挂了窗帘,屋子里昏暗的很,床上也遮着厚厚的帷帐,皇甫冷雪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地躺在床上,本想起来见驾,挣扎了两下却坐不起来。

“身子不适就不用行礼了,朕来瞧瞧你是怎么个相思之疾。”

皇甫冷雪瞟了一眼,看见了玉楼果然来了,便假装叹了口气闭上了眼。

“玉楼皇姊在这,我不敢说。”

玉楼看她这样子,一时猜不出她要耍什么把戏,只好不做声。

皇上道:“但说无妨,你年纪小,朕和你玉楼皇姊自然都是疼你。”

“皇姊,我这病……”

皇上不理她满面愁容,笑道:“别胡思乱想了,说说是为了谁得的这个相思之疾,莫非是那个青楼小爷?”

“他出身青楼,我堂堂公主,怎会为一个小爷神魂颠倒,玉楼皇姊,你说是不是?”

玉楼听出她暗讽自己,心里已琢磨了八九分皇甫冷雪的意思,只好笑道:“薇儿明白这道理就好。”

皇甫冷雪又向皇上道:“我心中所属的人,当然是一等一的人才,只不过,只不过……”

皇甫冷雪叹了口气,身子软软地倒在枕头上,眼睛里似乎是泛起了泪花。

皇上见她这样,不禁失笑。

“不要这样,是谁只管说,皇姊一定替你做主。”

“那我说了,皇姊一定把他指给我么?”

“只要是能指给你的,一定给你。”

“好,那我说了。”皇甫冷雪嘴一撇,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就是上官尚书家的公子,上官君卿。”

玉楼一听脸色沉了下来,皇上皱眉道:“薇儿,别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你不是说可以指给我的就行么?怎么他就不行?”

“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你玉楼皇姊……”

“是什么?他已嫁了么?皇姊你已经下诏指婚了么?”

“朕还未下诏,但你玉楼皇姊钟情上官公子,已是国都尽人皆知的事了,你又何苦……”

“皇姊的意思是不行,是么?”

皇甫冷雪深吸了一口气,低低地抽咽起来。

“我自从见过他,从此茶饭不思,心里眼里全是他,我这病治不成了,我活不了了……”

皇上喝道:“不许胡说!不过一个男人,怎么就活不了了?莲儿,你怎么说?”

玉楼此时知道已经着了皇甫冷雪的道,但不知皇甫冷雪是真的想要上官君卿还是只想逼她交出云岚。

“薇儿既然已经病成这样,我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一切全凭皇姊做主。”

皇上深深瞧了玉楼一眼,道:“若要你放弃上官家公子,你也愿意?”

“薇儿为他得病,我又怎好夺爱。我是已钟情上官公子多年,但手足之情更为重要,薇儿若想要便给了她吧。”

皇甫冷雪心下暗惊,玉楼这一招难道是在欲擒故纵?她真的舍得上官君卿?还是只想试探她是否真心想要?

这几句话顿时又把矛盾转了回来,皇甫冷雪若再继续,皇上一定会把上官君卿指给她,若不继续,又该怎么说才能逼她换回云岚呢?

她在赌,她赌皇甫冷雪说的不是真话,皇甫冷雪也在赌,赌玉楼是不会对上官君卿放手的。

“既然这样,就太好了。还请皇姊下旨,我今夜就要与他成婚。”

“哪有今夜就成婚的?公主大婚,也需一两月筹备才行。”

“不要不要,他若不嫁过来,我这病是好不了的……难不成我要在床上躺一两个月?皇姊,求求你,下旨让我们今夜成婚吧。”

玉楼本想还有回转余地,谁知皇甫冷雪这么着急,忙道:“薇儿,皇家体面岂能儿戏,大婚筹备是不能少的。”

皇甫冷雪哼了一声,道:“怕是玉楼皇姊舍不得他,又想反悔?”

“我……”玉楼脸色一沉,“我没有。”

“没关系,你若想反悔,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能找到像他一样的美人,我就把他让给你。”

“薇儿,你越发胡闹了,大婚选妃也能换来换去么?”

玉楼抓住她的话柄,连忙道:“薇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想娶上官公子,只是为了他的美貌?”

“不然呢,若不是国都第一绝色,我又怎么敢开口跟皇姊你抢?”

“既然这样,我是不能把他让给你了。”

玉楼说着,朝皇上跪了下去。

“皇姊,我与上官公子可谓青梅竹马,他品性温良,才艺无双,是不可多得的佳人。我对他爱慕并非为他的容貌,而是为了他这个人,薇儿她只是一时兴起,贪图他的美貌,我不能就这样将上官公子的终身幸福拱手让人。”

皇甫冷雪假装奇道:“皇姊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能给他终身幸福么?”

玉楼正色道:“我心中爱他这个人,哪怕有一天他不再美貌,我依旧会对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