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原本就是非常珍贵的,倒是想不到,居然有人能将南珠都磨成珍珠粉。这样的珍珠粉,想来真的是千金难买。
作为女人,都是喜欢些什么香料啊,珍珠粉之类的。有这样名贵的水粉,而周菲自己不用,却要送给她,皇后越发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她到现在也是不肯信的,周菲会当真原谅她。
回到自己的宫里,她马上叫人去检查了那盒珍珠粉,确定没有什么毒药在里头,她这才放了心。她拿着那盒子看了好半晌,最终也猜不透周菲的心思,只是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来。
远远地便听到她叹息,她的小丫头过来,细心地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愁眉不展的,还这样唉声叹息的?”
皇后说道:“这个周菲,也不知道到底在算计什么?我到了她的宫里,本来想探一探她的虚实,可是她却任何反应都没有,还告诉本宫,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她不想再计较。可是本宫差点要了她的命,她当真可以不计较么?”
那小丫头想了想,说道:“娘娘,也许这次她说的是真心话呢?娘娘你想啊,上次您差点要了她的命,想来她是怕了呢!她知道了娘娘的手段,这次回到宫里,便学的乖了一些,不敢再来招惹娘娘,所以才这样主动地示好啊!”
听了这小丫头的话,皇后倒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若是果真像是这小丫头说的,倒是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周菲看起来,当真不像是这么软弱的性子。她受了这样的委屈,当着能忍气吞声么?
皇后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本宫总是觉得,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个周菲,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当初她可是造出了可以杀死无数人的炸药,好多人都说,她不是我们人类呢。”
“可是入宫之后,她并没有显出多么厉害的一面呢。”那小丫头说道,“皇后娘娘,我觉得您也不需要太抬举她了。说到底,这周菲不过是乡村里出来的一个野丫头,说起胆识和眼界来,怎么可以和皇后比?”
经历了上次的事,如果一个人差点死掉,那么她今后又两种可能。一种是不顾一切地报仇,还有一种就是从此忍气吞声,再也不去招惹别人。那个小丫头将周菲当成了第二种,可是皇后显然不是这样认为的。
听了那小丫头的话,皇后深深地叹气说道:“我想啊,这世上的人和事,总不是咱们可以全部控制的,比如一个人的心……”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竟然有几分哀婉。她是想到了皇上对周菲的态度,那样的在乎,哪怕她根本不要什么庆典,但是他也执意要给她。虽然他们是真正的结发夫妻,但是皇上从来没有这样温柔地对待过她。
他们之间虽然是夫妻,但是那种关系,更多的是像是君臣。他们相敬如宾,却从来没有享受过爱情的滋味。她曾经一度以为,皇上那样的男人,是根本没有爱情的。但是现在,看到皇上对待周菲的样子,她才乍然明白过来。
皇上不是没有爱情,皇上只是没有将爱情给她。
虽然皇后也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女人,但是这世上,哪个女人不愿意自己的丈夫最爱的就是自己?以前不觉得吃醋,因为皇上身边别的女人,也没有一个可以得到他的心。但是现在看着周菲,她是真的吃醋了。周菲,她似乎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心。
那小丫头看着皇后这样,低声劝慰道:“娘娘不要想太多了,思虑过甚,这样容易伤身的。您不管怎么样,都始终是当朝的皇后,而周菲那样的出身,任凭皇上再喜欢她有什么用?她是永远不能取代皇后娘娘的位置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皇后现在却有些恍惚了。对于一个女人拉说,到底什么才算是最重要的呢?是自己丈夫的爱意,还是一个空荡荡的正妻的身份呢?
从前皇后觉得,自己母仪天下,这样就已经够了。反正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同样得不到。但是现在,看着周菲得到了皇上真心的宠爱,她开始明白,其实对于皇上的心,她也从来都是在乎的。只是因为得不到,因为明知道得不到,所以才不得不假装不在乎。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倘若有来生,我只希望,不要再做皇上的女人。”
皇后在这里感慨,周菲的宫里,一个小丫头也正在那里埋怨道:“娘娘,那盒珍珠粉,是皇上赐给娘娘的!娘娘自己都舍不得用,怎么就给了皇后了?她来这里,表面上是看望娘娘,我看海不知道有什么阴谋呢!”
这小丫头是真心的为了她鸣不平,所以周菲也没有责怪她失言,只是细心地叮嘱道:“这宫里人多口杂,你不要这么口无遮拦的。被人家听到了,总是不好,说不定就要弄出什么是非来。在这宫里,最要紧的就是谨慎两个字。”
听着她的话,那个小丫头撅着嘴说道:“娘娘,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皇后这样好。你心里明明清楚,她这样做,都是虚情假意!难道娘娘,还当真将她当成姐妹不成?”
关于皇后的事,周菲当然比谁都清楚。但是她要报仇,这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不想将自己的宫里人们也牵扯进来,这样的话就太危险了,她是真的不能这样对不起她们。
周菲说道:“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们不要操心太多了。现在你们就关好你们自己,不要让我操心就是了。”
那小丫头嘟着嘴说道:“好吧,那娘娘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分寸。”
经历了上次的事,这次周菲是真的一个人都信不过了。至于她身边最亲的那些下人们,她就算信得过,也不想让他们为了自己去冒险。她现在要一个人,抓到皇后串通宰相的证据,这样才是扳倒她的最好的办法。
宰相如果真的要造反,那么肯定不止一次地需要皇上的行踪。上次皇上将行踪给了他,那么肯定就还有第二次,所以周菲每天晚上,都要悄悄潜入皇后的宫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如果有的话,她就会马上行动,将这两人抓一个现行。
令周菲诧异的是,每次她潜入皇后的宫里,都非常的顺利,没有被一个人发现过。她不由得想起来,那次潜入宰相居住的地方,马上就被他的手下给抓住了。看来宰相手下的人,身手比这些大内的侍卫要强太多了,若是不告诉皇上,还当真是很危险。
周菲一连去了很多天,可是都没有宰相的影子。她想着,或许自己真的想错了,宰相不会真的来皇后的宫里?
可是如果他不来,又该怎么样得到皇后的秘密呢?这样的机密,像是宰相这样缜密的人,是不放心别人来为他传话的。所以周菲还是料定,宰相总有一天会来皇后宫里的。
这一天,月黑风高,周菲正要出门潜入皇后的宫里,她宫里的小丫头先找到她说:“这么晚了,娘娘还要出去吗?”
“哦,我出去走走。”周菲被人发现了,只要敷衍着扯谎道,“这样夜深人静,我还当真是睡不着呢。你们不必管我,我出去走走,看看月亮,马上就回来。”
“哎,菲妃娘娘……”宫里的人喊了她一声,但是她的身手极快,一个晃神的工夫,她就已经消失在了那个宫女的眼前。那个宫女眼瞧着一片茫茫的夜色,心里只是为了她赶到担心。
出去散心?看月亮?这样的说辞,任凭什么人都是不会相信的。周菲也顾不上那么多,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晚像是会发生什么的。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告诉自己,今晚一定不能错过,不然可能就再也抓不到机会了。
周菲如往常一样,伏在屋顶上观察着皇后的寝宫。
今日如往常没有什么两样,有丫头服侍这皇后沐浴更衣,然后躺在床上,似乎是要休息的样子。她等了一会,心里有些着急,想着怎么该出现的人还不出现。可是过了一会,视线里果然又多了一个男子,身形纤瘦高挑,正是前些日子才见到的宰相大人。
周菲心里一紧,心想宰相大人果然来了。然后便听见宰相说道:“皇后娘娘,您需要的五十万两银票,臣已经存入各个商埠,只要娘娘需要,可以随时叫人去取。只是不知道,老臣要的东西,娘娘可预备好了?”
原本皇后是不想继续与宰相合作的。但是想到皇上对周菲那样好,而一味地冷落自己,她便忍不住又联络了宰相。她心里有口气闷着,总是需要发泄出来。这样出卖了皇上,便让她觉得舒服了许多。
她说道:“宰相大人这样大方,本宫当然也不会让大人失望。”她缓缓取出一张纸条来,温声说道,“宰相大人看好了,这纸条上是皇上近日来的那排。什么时辰皇上在什么地方,本宫都已经细细地写好了,宰相大人请过目。”
宰相接过那张纸条,眯眼瞧了几眼,果然是皇上最近的行踪全都巨细无遗地写在了上头。他心里一阵窃喜,正要说谢谢皇后,便觉得眼前一阵风一般,他还没有晃神过来,只觉得手上一轻,那张字条已经别人飞快地夺走了!
见到有人来,皇后正要大喊,宰相压低声音说道:“皇后娘娘!千万不要出声,不然咱们的事,皇上可马上就要知道了!”现在他一个当朝丞相,竟然深更半夜在皇后的寝宫里。就算皇上查不出他们勾结着想要造反的事,这样两人共处一室,也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了。
皇后果然不敢再出声,急急地想要追出去,可是周菲的影子太快,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她心中焦急万分,那个字条落入了周菲的手里,她必然会送给皇上。到时候,她和宰相,可就都是命都很难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