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无奈

“我,我,大哥他……是不是要死了……”

“……”

“呜呜……完了,是我害死了大哥,是我害死了大哥……”

琉离呆呆的看着满脸泪光的习风然,一时间尽是说不出话来,她有说过习千然要死了?

“谁说他要死了?”

“呜呜……啊?”

习风然猛然抬头,便是对上了琉离那双无奈的眼。

摇摇头。

琉离走到南宫萧何身前,这南宫萧何跟自己其实也就几面之缘,不过对于其自来熟的性格,琉离倒是也挺喜欢。

南宫萧何见琉离朝着自己走来,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就开始不平静了。

“扑通……扑通……”

甚至感到脸上有种气血还有上涌的势态!

“今天谢谢你啊!”琉离笑道。

“额……嘿……那个,其实没什么……”吞吐的话语,南宫萧何心中一阵尴尬,同时也在纳闷。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对着一个男人脸红呢!难道自己真的有特殊癖好?

“啊“

想到此,一声惊叫,南宫萧何不再理会琉离与习风然诧异的目光,转身便是跑了出去。

“……”

琉离望着那飞奔的身影,摇摇头,怪人。

夜空,洗净了白天的躁动,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透过昏黄的灯,一张长椅上斜躺了一人,一只手臂支起半边头,狭长凤目盯着一边围着帐幔的床,此时的床上还静静的躺着一人。

不过,眼中却是并没有打量床上之人,而是一脸若有所思。

“夜宿,这都两个时辰了,千然怎么还未醒来?”

等了片刻

“可能是你灵力的原因吧,他的功力也要有些变化什么的,放心吧。”夜宿道。

琉离点点头。

白天时,琉离将千然带进了自己地院子,就一直守着他,害怕期间出个什么差错,期间那艾希也是来过,说习千然身体并无恙,片刻就会苏醒。

摇摇头,琉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至窗前。

推开窗,月晕成风。

墨黑的色彩中有淡淡的幽蓝,星空上点点星光不停闪动。

一棵古树立于院中,巍峨挺拔,枝繁叶茂,此刻的角度,偏偏像是枝叶间挂了一轮圆月。

“又是十五了……”

琉离轻喃。

“你是谁?”

有些燥热的夜晚,一个清冷之音在背后想起。

目光一喜,转过身。

离自己不到半尺的距离,一个高过自己半头的人直直的站在那里。

“你醒了。”

琉离笑道。

说话之人自是终于醒来的习千然。

习千然见琉离这副神色,目光微微一闪,开始的冷色也有了一些缓和。

“嗯……”

“你这一觉睡的可真够长的,风然差点为你这大哥殉情了。”

“……”

习千然明显不适琉离的调侃,不过奇迹般的并没有发怒。

“风然他……”

“他很好,回去睡下了。”琉离递给习千然一杯茶道。

伸出修长的手结果茶杯,不经意见触碰到了一丝柔滑。

“咯噔……”

心跳停顿了一秒,习千然第一次有种踌躇。

琉离一笑,到没有什么感觉,一甩衣摆便是流里流气的坐了下来,当然,这是相对于习千然那种正经来说,略显流气。

接下来琉离也没有在说话,那习千然更是恢复清冷。

时间分秒流动,空气中只有两道淡淡地呼吸之音,平缓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那习千然终于是感到不适,抬头看着面前那俊美到不正常地少年,眉头一皱,终于是开口。

“我们在哪见过么?”

琉离目露狡黠,道:“有啊,入学礼的时候啊,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习千然眉头略微一拧。

显然,这个答案不是他想听到的,但是,这个答案又似乎合情合理。

接下来又是半晌沉默。

忽然,习千然站起了身,在琉离略微疑惑的目光中拿起了桌上的乱红,便朝着门口走去。

“这就要走了么?”

琉离心中念道。

并未阻拦,看着那抹略显清瘦的身影推门而出。

琉离心中一动,在玄月城时,这个背影虽孤独却也没有这般清瘦……

就在琉离准备叫住那落寞少年之时,却是诧异的发现那脚步在石桌前停顿了下来。

“啪!”

长剑放于石桌之上,人也缓身坐了下去。

一门之隔,一里一外,二人各有所思。

只是安静了片刻。

“有酒么?”

……

“当然。”

话音落下,一道白光便瞬间从门中朝着向外飞来。

砰。

一声轻响,一壶酒香四溢的清酒便是停落在了石桌之上。

习千然目光一凛,朝着门内人看了一眼,眼中有了一抹淡淡的惊骇,不过,这份惊骇也只是片刻间,很快便被一片清冷覆盖。

这一招驱物,琉离早已娴熟,也就是习千然性子向来清冷,没有太大的反应,换作另外任何一人,恐怕都会为琉离这一手大跌眼球。

打开壶盖,没有丝毫停留,仰头便是灌了下去,有些遗漏的酒水顺着瘦尖的下巴低落而下。

目光渐渐的也开始有了变化,从清冷变成了淡淡迷离。

琉离看着这样的习千然,眉头轻皱,手中同样也有一壶清酒。

仰头喝了一口,不似壶裂的浓烈,倒是有几分清明飞雨的甘甜,略微撇撇嘴。

酒的确是好酒。

琉离记得,这酒还是那几日楚天越送上门的,因为听风然说伤经动骨一百天,那几日便是天天上门送上奇珍妙药,其中也不乏一些讨好之意,送来一些其它的名贵之物,许是被自己装扮的红衣人吓的不清吧。

想到这里,又喝下一口。

这世事变化无常倒是真理,楚天越也不会想到,当这壶酒开封之时他却已是天人永隔了。

死的那般惨烈,连自己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杀害他的人到底是何人呢?

琉离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酒壶,想着。

其实,关于楚天越,也就是那一中金开始结下的梁子,事后又将风然置于死地,这才成为双方的死结。

现在人既然已死,有些事情也就不再那么重要,可是看到手中酒壶之时,琉离却是又改变了主义。

“前面两清,现在就以这壶酒为我们之间的开始,杀你之人,我也很感兴趣……”

“呵呵……”一声轻笑回荡。

琉离未曾发觉,当这一声轻笑过后,眉心中间那被隐藏下去的印记也是微微一闪,比曾经更加亮眼一分,不过片刻后,这亮光又是渐渐的隐没了下去。

站起身,走至窗前,依身靠在了红木窗上,院中一切尽揽眼底。

那清瘦的身影依旧不停的喝着手中清酒。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淡淡的语言没有太多情绪,仿佛这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问题。

然而,那清瘦身影却是一顿。

想转过头,却是最后又放弃,摇摇头,没有言语。

琉离也不在意,目光又是看上了那轮明月。

原来,不管在哪里,这轮月亮倒是及其相似,只不过,这和那一世的定是不同了,这里的月,又看了多少沧海桑田呢?

门槛上的旧纹雕刻了多少岁月?

不变的依旧是天空那弯清明,

低声叹息,

谁听的见那声淡淡的忧虑

看惯了这人世

依然不舍放弃么?

有人说世间万物各不相同

就连那青石板雕刻的历史

也没有重复的故事

这世间过往真就如此痛心

过往……

如何过往……

琉离一叹,自己又想远了,由来的一声苦笑。

只得继续喝下一口淡酒,唯此而已。

“十五年,还有很久很久……”

这时,一个迷乱的声音响起。

看向那醉倒在桌上之人。

这酒量……

琉离无语……

“十五年怎么了?”问道。

习千然身影微微一动,应该是想爬起来吧,可惜身体的晕眩却是怎么也做不到。

“十五年,她和我的约定啊……”

“她在哪里?”

“……”

“不知道……不知道她在哪,是啊,她在哪呢……在哪……”

“没有她,你的十五年不就自由了么?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好事。”琉离手提着酒壶,翻身坐在了窗栏上,背靠着篱墙,就着墨夜星辰月光,喝下一口时光。

与那昏醉之人的对话,琉离只是眺望星空,双目无光。

那一旁石桌之人,摸着手中的玉壶,又是倒了一口清酒,面色微苦。

“好事?我也觉得应该是件好事,可是时间……等的越久,却偏偏这里越痛,为什么……”

“你跟她才认识多久,她哪里值得你这样……不值得……”

“不知道,好像是早已认识,但是却又是初识……”

“既是初识,不如忘记,少的为自己增添许多烦恼。”琉离淡淡道,她与那醉倒之人说着,并不管那人是真醉,还是心醉。

身体开始颤抖,呜咽声扰乱了这本来很宁静的夜。

琉离一惊,看向那哭泣之人,他在哭?

凤目中的轻狂终于淡却,这个人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

为什么不是恨……

“呼……”

心乱了,在这一刻,彻底的乱了,被这声低泣,被这个清瘦身影。

从来都是走在人群艳羡的目光之中。

可曾想过会有这样无助的一刻?

那个清冷高贵的少年,

平日埋下了多少旧思离别?

就这样渲泄在了一个陌生的夜……

“忘……忘记么……

……

不……

即使等到的是坟……

也要守她十五年……

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即使是自己化作孤魂,也要十五年后再堕轮回……宁可……不往生……

即使……

……”

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抽泣开始变成均匀的呼吸。

玉手敷上微红的面旁。

有在耳边低语:“睡吧,琉离不会死……”

笑容浮上脸颊,是在做一个美梦么?

梦里有她?

“唉……”

一声轻叹,一夜无话……

无恒被这楚家一闹,不仅北阁,就是其它四阁也开始疯狂传开。

有人说,那姓习的小子要完蛋了,有人说楚家居然要绝后了,这没了香火,楚家危险了。

也有人一副看戏的表情,不参与任何言论。

流言蜚语各种传闻,最奇特的是,一些人开始揣摩习,楚两家的恩怨来,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都说了出来,最后就是习家被楚家压迫,然后寻仇断了楚家香火以此报复。

可笑的人,可笑的事比比皆是,但是,如果有人知道这习家是一个什么样的背景,又会是如何一番光景?

谣言虽不伤人,但是几大长师亲自放话,若是有人再敢议论习楚两家之事,立刻逐出无恒。

这一道命令下来,所有人也都闭上了嘴巴。

而琉离,对于这一切都是完全不知的,因为在那第二日,便是匆匆离开了无恒,她没有忘记,下一个目的地,中宇!

这次,琉离发现自己身体灵力一夜间更加雄厚了很多,赶路已不是问题,绝不会落在了那帮武林中人的身后。

白城离中宇相隔潜力,就是,快马加鞭,也要六日才能到达。

但是琉离若是驭空,只需三日,这还是她会要去掉她中途调息时间。

翱于天际间的琉离面带笑意,想起晨时习千然那千年难见的古怪表情便是好笑,不知道他可还记得昨夜之事?

想到此,琉离目光也是淡淡的一凝,不知想些什么,只是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一所被黑暗笼罩的天空处。

“烈火,离天那小子怎么样了?”一个黑衣老者站在一身材丰满,满眼媚色的女子身旁道。

女子媚眼一抬,体态如那银蛇般,只要是个男人恐怕都会全身酥软的声音道:“哎呀,我说鹰堂主,你这一天都问了奴家三十三遍了!他在里面呢,既然现在没动静估计是还活着的。”

老者面色一变,显然是对女子的口气有些不满,不过看似并不能多说什么,又看了看面前紧闭的大门,满脸愁容。

这里,若是说是地域,恐怕没有人不会相信,到处弥漫的森森之色,时而还会有许多古怪声音在四周响起,听者毛骨悚然,很难想象,人间怎么还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