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伤害

在太医院所有太医各种精良药方的作用下,司徒静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期间周迟铭几乎天天都来看她,喂药,吃饭,洗澡都是周迟铭亲自经手。不过两人各自有各自的坚持,还是经常不欢而散。

周迟铭没有把司徒静的身份昭告天下,这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不过还是有些风言风语在后宫这个墙面四处透风的地方流传开来。

有人说青花小筑里面那个张初夕,长得马马虎虎一点也不抢眼,却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得到了皇帝的宠爱,皇上天天往那里跑,有什么还过夜,看样子后宫的小主娘娘们一个都没有她让皇上上心。有人说,张初夕不过是个幌子,就算她再怎么厉害,姿色也太平庸了一些,皇上不过是借张初夕的名头在青花小筑养了一个狐狸精,瞧把皇上勾搭得天天往屋里去,指不定哪天就抢在后宫娘娘们之前生下一个小皇子来。这自古以来母凭子贵,倘若她真的给皇上生了个一男半女,就算是再上不来台面的身份,那也能册封个妃子当当。

总之,流言蜚语传到后来众人凭借自己的想象力添油加醋,失去了原本的面貌,惹得后宫的那些女人更加的坐不住,私下里商量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去见一见皇帝私藏的这个女人。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么偷偷摸摸的反而让皇上越发的感兴趣,要是没办法不如干脆请皇上纳了她,往后都在面上,皇上也不好做得太雨露不均。

然而,事实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因为青花小筑没有皇帝的指令,外人根本进不去,外面全都是只听皇帝一人调遣的锦衣卫,搬出谁来都不顶用。而那些能出入青花小筑的太监小宫女,都是周迟铭亲自物色的,有米不进,根本打听不出什么来,连如贵妃在内的一干嫔妃在青花小筑门前受了好大一肚子气。

此时此刻,司徒静正眯着眼睛躺在一张贵妃榻上,舒舒服服的在院子里晒太阳。外面的响动她多少听到了一些,淡淡一笑对坐在自己面前的九五之尊道:“你就真的打算把我一辈子软禁在这里?”

周迟铭拍了拍手上的沫子,把一碟剥好的山核桃肉退到司徒静面前:“也不一定,等你什么时候打消了要离开皇宫的念头,朕就什么时候放了你。如果你一辈子都不改变主意,那朕就陪你耗上一辈子。其实朕觉得,这样相处也不错,你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朕什么时候想见就能见。”

司徒静瞥了一眼那满满一碟的核桃肉,毫不客气捏起几颗扔到嘴里:“这才几天就闹得沸沸扬扬,要是时间一久,后宫里的那些女人还不恨不能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喝我的血?再说,朝中那些言官也不会答应吧?”

“那岂不正好?”周迟铭悠然一笑道,“到时候你就只能寻求朕的庇护,再也离不开朕。至于那些老顽固,朕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忙得顾不上这个,别忘了,这是朕的江山,不是那些冥顽不化的老顽固的。”

闹也闹了,谈也谈了,最后还是没什么结果,司徒静也懒得在这件事上浪费口舌,反而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事情上:“听你这么说,你是打算给朝廷换一次血了?”

周迟铭道:“这是当然,朕的身边总要留几个用得顺手的臣子。”

司徒静顺着他的话道:“你看我怎么样?”

“你?”周迟铭一愣,以为司徒静在开玩笑,但是看到对方一本正经的表情,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静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司徒静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平静道,“你今年不是要举行笔试和武试么?我也想参加。”

“胡闹!”周迟铭微微有些动气,“你是朕的女人,怎么能去跟那一大帮的男人动手动脚?”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司徒静还是有些不甘心,自嘲的笑了笑:“也对,我司徒静已经今非昔比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你关在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雀,还有什么资格做自己喜欢的事。”

周迟铭一怔,反应过来,司徒静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自己刚才那番话说得大概伤到了她。迟疑片刻,动了动嘴角:“朕不是那个意思,你迟早都是朕的妃子,怎么能入朝为官?”

“不要把话说得那么肯定,做不做你的妃子我自己有选择的权利。”司徒静面色有些冷,不满的看着周迟铭道,“让我进后宫,整天整夜对着那么一些女人我受不了,如果一定要我留下来,我只能用其他的方式,这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程度的让步,如果你真的固执己见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的后宫永无宁日!”

周迟铭稍稍有些犹豫,他倒不是怕司徒静真的扰乱他的后宫,而是她自己愿意留下来这个条件让他觉得有些心动。他前思后想,终于开口:“朕怎么才能相信你不会趁机逃走?”

司徒静看了他一眼平淡道:“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会相信我,你要做的就是尽量在我身边安排更多可靠的影卫,或者牢牢抓住我的一个把柄,不过,后者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周迟铭承认她说的是事实,又道:“好吧,朕答应让你参加武试,但如果你输了的话,就要听从朕的安排。”

司徒静点点头:“对了,我还有个条件。”

“静儿,你不要得寸进尺!”周迟铭感觉自己的帝王尊严被严重的挑衅,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司徒静面色不改道:“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

周迟铭勉为其难的点头:“你说吧。”

“我想以张初夕的身份参加武试,另外,你不能阻拦我和周立阳的人接头,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东西在他的手上,如果他知道我违背了之前的约定,他一定会把东西毁了。”

周迟铭不悦的皱了皱眉道:“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朕身为一国之君难道还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司徒静道:“这件东西整个天下仅此一件。”

周迟铭有些憋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早把周立阳的势力连根拔起,把那件东西据为己有,到时候,只怕就算他赶司徒静走,她都不会走了。想到这里,周迟铭心情又好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笑容。

司徒静并不知道他心里的另一番打算,道:“你可以仔细考虑考虑,如果可以的话尽早通知我,别让我错过了今年的武试。”

“不用考虑了,朕答应你。”周迟铭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弄得司徒静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既然周迟铭已经答应了她的要求,她也没什么好疑问的了,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参加什么武试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有机会能离开青花小筑,她就能接触到周立阳安排在宫里的细作,不管怎样,先确定东西是否安全最为重要。

周迟铭说话算话,武试开始的前一天就给司徒静送来了一套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劲装。不过,他这几天政事繁忙,没有亲自来青花小筑,司徒静刚走出院子门口,就又一个面生的小宫女走过来低声对她道:“姑娘,琳雨小姐想见您一面,您请随我来。”

顾容琳雨?她不是出宫了么?司徒静没多想就跟着去了。周迟铭吩咐保护司徒静的影卫,只要她不离开皇宫,想去哪里只要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就好,不必阻拦。

到了地方,司徒静一看原来是玉宣殿,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那小宫女像是怕司徒静不肯进去,忙道:“琳雨小姐就在里面,姑娘请吧,莫让她等久了。”

不就是借着琳雨的名头把她引过来么?都这么明显了还有什么好装模作样的?司徒静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大大方方的抬脚走了进去。

客厅里聚集了好大一帮人,阵势和上次在偏殿看到的差不多,除了荨妃,几乎所有的后宫女人都在这里。其中也未必都是敢出头叫骂的,有一部分抱着的都是凑热闹看好戏的心理。

如贵妃坐镇大殿中央,面色微沉,看着司徒静好不拘谨的走进来,咬着牙根,眼睛里差点没喷出毒汁:“张初夕!你果然是张初夕!”

“什么?她是张初夕?这不可能啊……”如贵妃一句话立刻在众嫔妃之间引起了议论。

“是啊,张初夕我们都见过,长得可没这么标致。”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张初夕,根本就不是一张脸蛋。”

等众人安静了一些,司徒静才拱手一拜,语气波澜不惊道:“在下张初夕,见过诸位娘娘小主。”

众人都傻眼了,唯有如贵妃冷笑一声道:“好你个张初夕,进宫的时候易了容接近皇上,还让本宫对你一点戒心都没有,原来你早就爬上了皇上的龙床!你这个女人为了争宠,倒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既然她已经这么认定,司徒静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干脆闭上嘴巴什么都不说,随她们发挥想象各自猜测。

“接近本宫的二妹琳雨就是你的目的之一吧?”如贵妃面若冰霜,丝丝的盯着司徒静道。

司徒静却并不看她,淡淡道:“如果贵妃娘娘找在下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是,我接近她确实是有目的的。”

“张初夕,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我们顾容家的人!”如贵妃一掌拍在桌子上,上面的茶水洒了一地,旁边小声议论的妃嫔们全都被她的气势吓到了,纷纷禁言。

司徒静不卑不亢道:“在下有没有戏弄顾容琳雨她自己知道,就算问罪也是她来问。贵妃娘娘慎言,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现在可不再是顾容家的人,而是皇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