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剑士微微侧过头,对着那个粗衣的少女不屑而鄙夷的笑了笑,但一看自己中意的男子对自己微笑,心花怒放的女子并没有看懂男子眼中的厌恶。还一脸骄傲的向旁边的同伴炫耀。
虅奇摇着头冷冷的笑着,人啊,果然都是最丑陋而鄙夷的。
朴实的少女粗糙而黝黑,却泛着健康光泽的脸上浮现更红的晕圈。那种从心底发出的愉悦笑容似乎瞬间刺痛了虅奇的眼。
他微微眯起眼,凭什么她这么开心,他的心中夹杂着畸形的不甘,看着别人开心,他会有破坏的想法,努力破坏那份开心,看着她痛苦,绝望。
虅奇就是这样的人,他喜欢捉弄别人,他喜欢先给别人希望,当他们以为自己就在云端的时候,告诉他们残酷的真相。看着那些人最后知道真相时的绝望,从云端落入地狱,他最喜欢这样恶趣味的游戏,他的心会莫名得到舒畅。
他就是喜欢亲手打碎所有人的幻象和希望,这样的结果,他会无比的欢愉,这就好像一个精神病患者。
他噙着淡然的笑,轻快的走到那群少女身侧。看到他的走近,少女害羞地低下头,眼睛都不敢看他英俊的脸。周围的少女开始唧唧喳喳的说话,推着那位粗布的少女起哄。
虅奇的心底愈发厌恶,但他面上未见丝毫,依旧一脸无害而温和的笑。看着眼前低下头害羞的少女,他眼底有一丝犹豫疾驰而过,转瞬即逝,他伸出手,轻抚少女耳侧吹乱的鬓发,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柔的为她梳到耳后。
他缓缓的弯下腰,英俊逼人的脸慢慢靠近少女的耳侧,温热的气息像羽毛般轻抚过少女敏感的耳垂,让少女的身体不可抑制的一阵轻颤。
虅奇低低地笑着,浑厚的声音在胸腔里震动,说不出的慵懒性感。此刻的他就像诱惑纯洁的灵魂堕落的恶魔,如提琴一样的男音优雅而充满磁性。
他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在少女的身侧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一脸是一片温和无害,亲昵的动作显示着两人如情人般的关系,周围的人不禁驻足观看,感叹少女的良缘。而她身侧的少女情绪也是丰富多彩,有开心的,有羞涩的,有嫉妒的,有不甘的。
看着人们如此多彩的表情和神色,男子冷漠嘲讽地笑了。他说完那句话,依旧一脸纯良温润的笑容,仿佛是情人间的悄悄话。
耳边低呤的话语让少女红润的脸色一下唰白,整个身体不禁颤巍巍的抖动。苍白的嘴唇翕合着,说不出一句话。
少女霍然抬起头,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恐惧,空茫的瞳孔在无限的放大,眼中倒映出来的男子影像霍然变成一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怪兽。
看到少女失态的神色,男子满意、得逞的、邪恶至极的微笑起来,不再理会周围人怪异和好奇的目光,潇洒地转身离去。
其他的少女也是一脸的疑惑,推搡着中间呆愣住的少女,一个劲地问她男子说了什么。
少女像是依旧沉浸在梦靥中,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他简直不是人——他是恶魔——他是一个真正的魔鬼——”
周围的人对她的喃喃自语是一头的雾水,心想着有这么一个出色的男子和你亲近,有什么不满足或是惊慌的?
所有人想着她或是太激动而有些精神紊乱、语无伦次了,所有人摇着头叹息地转身离去。大家都亲眼目睹着男子对她亲昵地说了句话,根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虅奇骨子里的劣根性,他就是有本事一句话,能让人从云端落入地狱,一种痛不欲生的能力。
终于找到一家还算不错的客栈,虅奇抬头瞥了眼门匾上醒目而鲜红的两个大字,就一头扎了进去。
并不宽敞的大厅里只零散着摆放着几个桌子,虽然陈旧,但打扫的比较整洁,看得出这家的主人还是比较爱干净或是比较勤快。
虽然房子老旧、装潢也朴素,跟奢华精美一点扯不上关系。但能在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村庄找到这么一个干净的落脚的地方,已经算是不错。
久经风霜的男子紧抿着略薄的唇畔,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该换一家。犹豫许久,男子最终脱下自己最外层厚重的裘衣,两手抓住领子,用力在空气中抖动,厚重的裘衣在男子巨大的腕力下,像一片单薄而脆弱的白纸在严寒的风雨中瑟瑟发抖,止不住孤单、无助以及可怜。
男子抖去那一身的风雪,翻越木塔里格雪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身为左军团长的他,并非拥有仙人的术法之类的高深能力。何况他是寄宿在一具凡人的躯体中,凡人的意志力再坚定,依旧不能突破凡胎肉体的极限。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那些长生的凡人,是经过无数的磨难或是沉痛的代价,有的甚至堕落自己的灵魂。
男子冷漠的扫视了眼大厅里的每个角落,确定没什么大碍,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柜台前,屈起食指和中指,略显不耐烦的敲击了几下桌面。
“来了——”刚敲完两声,从旁边的后堂里传来男子惊喜的高呼。
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奔出来,他着当地最普通的麻棉衣,呼出的气在空气中凝成白色的烟雾。脸颊和鼻头冻得通红。
看到立在柜台前英俊的男子时,中年男子一愣,继而有些急促不安地在自己棉衣上擦了擦冻得开裂而黝黑的手。
“客官……”似乎是第一次见这样一名贵气而出色的男子出现,朴实的男子有些面上挂不住,觉得自己这样寒碜的店面真是折杀了这样一位如王者的至高男子。
“一间上房。”男子眼皮也未抬,只是冷漠地说出自己的需求,对中年男子一切急促而尴尬的反应全然不在意。
“好的,好的!”粗布麻衣的装柜搓着自己已然冻紫手,连声应答。
“老婆子——”他扯着喉咙朝后院喊,在他没注意的地方,年轻的剑士微微蹙眉,但一切还是被他压制住了。
中年妇人也是一身的粗布麻衣,她点头哈腰地将男子请进了楼上的房间。
当地的百姓居住的都是土房,因为榆关寒冷的天气,人们会建造比较厚实的土房,可以很好的隔绝当地的寒冷。土房墙厚而窗小,这样不仅阻隔了房外的寒冷空气还很好保存了房间里的热度,不容易流失。
而且家家户户都会建造壁炉来取暖,只要壁炉里烧堆篝火,不禁照亮了整个房间,还瞬间提高了房间里的温度。
进入土房里是相当的暖和,房间里壁炉中燃烧着熊熊的烈火,那是当地的百姓砍伐的一种叫榆木的植物,在这种多变有毒且寒冷的地方,这种植物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家园,它一年都在不停的成长,可能听起来比较疯狂。
即使再寒冷的隆冬,它依旧像春日抽芽的植物,长得枝繁叶茂,当地的百姓会定时砍伐这些植物的枝桠风干,贮存在地窖里,等待冬天时取暖用。
房间里是很简单的格局,进门右侧是一个可以烧榆木取暖的壁炉,镶嵌在墙壁上的壁炉虽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土房中间是一张极其简单的榆木桌,主要是这个地方,实在是这个地方盛产这种植物,比较廉价,家家户户都用的起,况且这种榆木木质坚韧细腻,极易做成自己想要的形状和东西,所以它就成了家家户户生活的必需品,可以说这里的人能存活下来,榆木树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粗布的妇人一双小却泛着精光的眼睛在雍容华贵的男子身上转悠,这样算计的目光让男子没有由来的一阵厌恶。
——该死!他有出来了!
虅奇心里暗暗的咒骂,其实他对世人的一切都会淡然的态度,他不会刻意去在意某些事、某些人、甚至是某些目光。
但现在的他对有些曾经不在意的东西会莫名的浮现厌恶的心境或是强烈的思念。
但这样的境遇他却是无能为力,他越是强烈的抑制,反而爆发的更厉害,他们时时刻刻盘旋在自己的脑海中,忽视不得。
“客官,你……”妇人琢磨着用词,小心翼翼的开口,想努力讨好这个半年来的唯一一个客人。
“出去!”男子淡漠的声音传来,带着惯有的冷漠和命令口吻,他随手向妇人破旧的棉衣怀中扔了些碎银子,“够了吗?”
他淡淡的挑眉,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神色。眼中泛着雪亮如军刀的冷光让打着算盘的妇人寒蝉若嘘,马上灰溜溜地走人。
“那我不打扰客官了。”妇人努力挂上谄媚而僵硬的笑,弯着腰退到门口,轻轻将门关上。
在这样一个偏僻而落旧的村庄开客栈,的确赚不了什么钱,这样一个城镇几乎没有什么来客。最多是本地的一些豪土或是家境稍稍不错的人会偶尔过来打打牙祭、吃吃饭、喝喝酒,收入实在是少的可怜。
乍看到这样一位衣着华贵、相貌不凡的男子,难得有这样一头肥羊,老板娘就想着怎么好好载一顿,但一上来虅奇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