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威严而压抑的宫殿中,两排衣饰华服的男子身体僵直而挺拔地站立着,但是寂静的大殿里却是鸦雀无声,所有人似乎都大气也不敢出。
看着高台上的男子,所有人谁也不敢说话,各个将头低下,恨不得整个人蜷缩起来起来,变成以及小的一团,或是找个地缝钻进去,而不被高台上那个淡笑英俊的男子冷冰略无情的目光扫到。可惜这个宫殿里都是光滑的大理石铺就,根本毫无缝隙可找。
似乎高台上那一袭白衣、嘴角挂着笑的男子是什么火神幽灵,只要被他的目光触及,就会立即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谁能回答本宫的这个问题呢?”看着台阶下所有应声而把头低得更低的两排人,安圣杰的眼中浮现一丝冷笑,带着让人胆颤的残忍和血腥。
“云傲,并不在这里!”安静了好久的人群,突然响起南宫唯的一声应和,他从左边一排的长老席上站出,说话的态度不卑不吭,看不出丝毫对于宫主的尊敬,也看不出丝毫对于宫主的不敬。
或许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吧,能在一个危险的环境中完美地处理好两边的关系,自己还能全身而退,这样一个人才的确是难得,作下属的确是浪费,但是作一个领导着,他却又缺少某种包容和驾驭别人的能力。
所以他这种人似乎只能让所有人忌惮的,因为这样的人也是最有野心,谁也看不透他的内心世界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样的东西,或是什么样的条件可以满足他的膨胀的欲望和野心。没有人敢轻易收拢这个能力不俗又不甘屈于下位的男子。
但是安圣杰是一个眼力和能力超群的人,他即使捉摸不透南宫唯的心思,但是他却明白南宫唯想到的是什么,知晓他不断膨胀的欲望该怎么填补,他紧紧抓住这一点来牵制着南宫唯,让他为自己所用。
听到南宫唯的话,安圣杰依旧淡笑地看着这个一丝不苟汇报的男子,看着他的不卑不吭的态度。
安圣杰懒懒地换了个姿势,对于他说的内容,似乎没有什么在意的。他也不吱声,犀利而锋芒的眼光慢慢婉转在这个宽阔而冰冷的大殿中。所有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对于这个三百年多年前就统御江湖的霸主,这个永远不会老、不会死的男子,人称‘夜之王’的安圣杰,他们永远只可遥远的追随和带着崇拜的目光仰望,让人遥不可及。
这个男子让所有人都畏惧,即使他平时一直是一副淡笑且平易近人的温和神色,但是只要是紫薇宫的人都明白,那只是他的伪装,或是说是他的面具更贴切。
那样的笑和温和根本掩饰不住了他残忍和无情的本性,他面对背叛自己的下属和敌人,可是说可怕得令人发指。
所以说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力和威严,所以在他夺回紫薇宫的那一夜,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犹豫,南宫唯也是如此吧!所以才错过了对付安圣杰的最佳时机,同时被远道而来的海家家主控制了一切局面。
“呵呵!”安圣杰低低的笑了起来,台阶下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一愣,想不透这个宫主又是哪里不对劲了。
所有人心底开始替南宫唯哀默了,云傲的事他们都清楚,云傲这两个字在紫薇宫中提出来是代表着什么意思,所有人不言而喻。所以在安圣杰提及这个名字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南宫唯会难逃一劫,毕竟那个男子在宫主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至少曾经是。
“没事,我觉得巫师更好可以替代云傲的位置。”安圣杰低沉而调侃的话接着传来,所有人的神色在刹那变了,可以说的变得很古怪。
这句话代表着是什么样的侮辱和诋毁,以及当中的不屑和鄙夷,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眼角的余光往南宫唯的身上扫去,想象着这个曾经握住权势的男子会有怎样的反应,是大发雷霆?还是默默忍受?
此刻这个重新夺回权势的宫主却对他的得力助手巫师说出这样的话,此刻的大殿更是静默地可怕,所有人恨不得自己变成隐形人,更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毕竟现在大家第一想到是全身而退,而不是去做出头鸟。
安圣杰的话一出来,南宫唯整个脸都绿了,他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整张脸都在压抑中变得扭曲起来,但是他不可以发作,一定要忍住,他这样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所有他今天所受到的折辱和嘲讽,有一天他会让安圣杰全数偿还。
他知道安圣杰就是想故意激怒自己,自己绝对不可以如他的意。他握紧了拳头压抑着自己胸中澎湃汹涌的怒意海浪。一句句地安慰自己,一句句地要求自己容忍住。
安圣杰的脸上依旧是淡漠的冷笑,似乎是在嘲讽着这个不敢爆发、默默忍受屈辱的男子。
但是在安圣杰的心底早已笑开了,原来人还是真是有劣根性的,还是最卑鄙的劣根性。
南宫唯深吸了口气,才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绪。
“不了!多谢宫主的厚爱,属下人微力薄,只是凡夫俗子一枚,怕是承受不住宫主的赏识,还是请宫主收回您的恩赐吧!”南宫唯依旧是不卑不吭的态度,回拒着这个有着至高权势的上司。
“我看不是承受不起,是鄙视这份恩赐吧!”安圣杰依旧淡笑着,但是他的话语犀利如一把锋利的剑,瞬间挑开一切埋藏在这段言辞下的污秽。
——安圣杰,你想将我重新打入地狱吗?可惜你要失望了,你也注定不会成功,因为我已经活在地狱里,对于我这样的人,还是有什么情况是可以爬的?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在下一次地狱吧了。
——不过这次我不会袖手旁观地放过你,我一定会将你也拉入地狱,那里太冷了,呵呵,我想有个对手相伴,不会那么孤寂和无聊。
看着宫殿的高席台上的男子,看着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坐在自己曾经的位置,握回了那些掌握生死的权势,男子的眼中是那种疯狂地要将对方也置于万劫不复境地的神色,那样的神色让人不禁全身开始打颤。
他什么都不说,只是沉默着,默默忍容着那淡笑男子的嘲讽和鄙夷。
似乎是南宫唯的沉默让安圣杰觉得无趣,就停止了这段无聊和无终的对话。
他神色一转,是一片冷漠和决绝,“重新夺回黑水河的势力。”他的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光芒和野心,那样璀璨的光芒让所有人炫目为之震撼。
所有人是惧怕安圣杰,或是觉得自己卑微如蝼蚁,但是就是安圣杰这样睨视天下的目光和霸气,才让他们这样心甘情愿又趋之若鹜的追随着这个男子。
但是同时后来不少由南宫唯提拔进紫薇宫的新人,他们的饿眼中闪烁着野兽的光芒和掠夺的本性,他们还没有见识过安圣杰的手段,自是抱着许多侥幸心理。
一袭雪白锦服飘逸的俊美男子冷冷地扫视着地下那些不怀好意、心怀鬼胎的各位堂主和长老,只是在扫到南宫唯的时候,他的眼神似乎变了变,有什么不可见的东西顺乎滑进了眼眸的深处。
“是,宫主!”一名高大而威武的男子跨出一步高呼着应和,俨然是之前支持他的海家家主——海若,
只是因为安圣杰的缘由已经调回幽州,在紫薇宫总坛中占有一席之位。
所有人看他的眼中有着不屑和嫉恨,刚回总坛的海家人自然是所有镇守在紫薇宫总坛中堂主和长老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
本来总坛中的权势争夺就比较严重,各个堂主和长老之间就相互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现在跑出来个海家人,本就僧多粥少的情况,所有人似乎达成了共同的意识,先停下彼此的争锋相对,联合起来对付海家的人。
但是觊觎安圣杰对于海家的重视和重用程度,在加之海家的人一直规规矩矩,在行为呢和言辞上没有半分的逾越,他们还暂时没有找到理由下手。
不过这次宫主出手对付白罗宫,却是一个难逢的契机。也许可以好好利用这次攻打白罗宫的事来除掉这个麻烦,或者是其他的人。
————
“你……”看着眼前的男子,尤其是对于男子的话,飘雅忧似乎一直没有回神过来。什么叫同属灵类,却又不一样,她尽量维持着大脑的运转,想组织一句连贯的话来表达自己的疑惑,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飘雅忧还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看到女子呆愣住的表情,男子觉得是不是自己说的话太有深意了,还是这个女子的理解能力比较差,或者说他根本不应该说那么多,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像我这样的灵类,不过你嘛,现在可能找不出几个,不过四百年前倒是很多。”男子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对于女子的呆滞似乎毫不在意。
但其实是看到飘雅忧一直呆愣着的样子,男子终是忍不住轻飘飘地接着解释了一句。
本来还有些回过神来的飘雅忧似乎一下子又陷进文字游戏里了,她绞尽脑汁地想着男子话中的寓意。
看飘雅忧更加疑惑呆滞的眼神就知道她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南宫懿无奈地叹口气,觉得是不是所谓的言多必失,还是说是自找麻烦。
之前她的灵体虽然被破坏,但是现在已重新幻化出和凝聚出新的灵体,南宫懿觉得她是不是伤到脑子了,不然理解能力为什么会那么差?
从未经历过人世险恶的女子,即使她已经死去多年,可是她的心智依旧保持着当初那样的纯真和不谙世事,她并不了解这个大陆以及这个陆地上存在的一切光怪陆离的事和奇特诡异的物种。
只是因为出于自己族人的执着和对于冰释血的怨恨才让她不愿久久的离去。
“你可以暂时在这里休息,这里很安全。”但是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个飘逸而带着仙骨的男子已然转身离去,不给她任何提问的时间,
南宫懿觉得自己是应该尽快离开,他觉得自己在飘雅忧身上肯定是找不到什么答案,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清楚的灵类,比自己知道的还少,能指望从她身上探寻到什么秘密。
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女子,他觉得还是自己从其他方面入手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方面的线索。
虽然他救飘雅忧是因为自己的目的,但好歹已经救了,也不差最后的疗养,况且在这个自己创建出来的密闭空间里,没有几个人知道或是闯进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已然走到门槛前的男子忽然停住脚步,回头问了依旧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女子。
“飘雅忧!”女子想也没想的就回答,依旧低着头想男子之前的话。
“飘雅忧?”男子低低的喊着这个名字,似乎觉得自己在哪听过,但是想了一会,还是记忆的脑中没有丝毫的结果。
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