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雨将自己的脸埋在被窝中放声的大哭起来,她心里是无限的委屈,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

嘤嘤的哭声回荡在这个房间里,让闻者都感到格外的疼惜、不忍。

“师兄!”白伊远远地看到衾梓寒的身影,高声地呼唤,但是远处背对着她的男子像是没有听到的她的声音,几个转身就消失在长廊中。

白伊本来想追过去的,但是看对方都没什么反应,觉得可能是自己认错了人,加之对方迅速的消失,她也就放弃了追上去的打算。

今天又是一个难得好天气,白伊想着自己不能再这样闷在房间里,有些事情她已经决定好了,她打算和琴雨出去好好逛逛,不要忘记,白伊是最喜欢买那些乱七八糟看着根本没用的东西。

想着平时的话,琴雨早就蹦跶着来找自己了,但是今天破天荒的即将正午了,她却没有出现。

“琴雨,你在不?”白伊轻叩门环,开口询问,她似乎隐隐听到房间里有哭声,但是她一开口询问,那哭声却立即停止了。

“琴雨?!”白伊愈加不安起来,不由提高了音量,赫然想到之前看到的男子,好像是从琴雨房间的方向走出来的,白伊心下愈加不安。

她猛烈地拍击房门,几乎震得房檐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好久白伊正打算破门而入的时候,似乎听到房里有窸窸窣窣地声响传来,接着一个鼻音浓重的声音传来:“白伊,不好意思,我得了伤寒,有些头晕,起不来,我想好好休息一会。”

“你不要紧吧!”白伊连忙紧张地询问,“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药了。现在就是头晕的厉害,你先回去吧,我睡一会就好了。”虽然鼻音是比较浓,但是琴雨的声音里还带隐隐的颤抖,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白伊微微皱眉,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又想到那个男子,但是又不好直接开口询问,毕竟是涉及人家姑娘的名节,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哦,那你好好休息!”白伊只好叮嘱她一句,转身离开。

听到门外的声音彻底消失,琴雨才从被窝中探出头,清丽的脸颊上满是泪水交织的痕迹,她在被窝中狠狠地握紧了床单,雪白的贝齿咬着殷红的唇畔,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恨意和决绝。

——衾梓寒,你居然这样对我,你居然如此的狠心,你这样戏耍我到底是为什么?

她转过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透过那扇门看向门外已然走远的少女,她瞪大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愤怒,像是吃人的野兽。

——一定是白伊,你一定是为了白伊,才想让我不堪、让我的颜面荡然无存、想嘲笑我的不知羞耻,是吗?

——你们所有的人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想看我狼狈不堪的样子,这样你们就可以尽情的嘲笑和奚落我?!

——我不会如你们所有人所愿的,我要毁了那个女人,这样你就会重新看到我的好。就像过去的二十年里,没有白伊,你的身边只有我,你就只能看到我。多好啊!我一定要重新回到那个时候,让你们所有人都不能忽视我。

——那时候,真应该和那个女人合作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代价。

她的想法刚落,房间中的阴影中就忽然走出一个女子,女子撩人而曼妙的身姿如同御风般在空气中飘动,带着古典的美感,她轻掩嘴角,一双媚气如丝的眼带着水汪汪的笑意微微弯着,像两轮明月。

“你怎么……”虽然自己是想找这个妩媚的女子合作,但是她这样忽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慢慢走到自己的面前,还是着实把琴雨吓了一跳。

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少女,只是衾梓寒的负心,白伊得到的比她多的关爱让她嫉恨,她觉得自己不做些什么,这样下去会崩溃掉的。

“我听从你的呼唤,来实现你的愿望。”女子带着媚气的笑,像是一个蛊惑人不住沉沦的魔物。她慢斯里条的走到床沿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哭得狼狈不堪、泪水满布的少女,像是一个突然出现的救世主,她的眼中有着异样的光芒,像是一口幽深的古泉。

让人在与她对视的时候,会不知觉地被那双如同深潭般的眼眸吸引,随着漩涡不断地沦陷。

“我的呼唤?我的愿望?”琴雨低低地重复着女子话,好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愿望就是让白伊重来没有出现过。”琴雨的眼中陡然迸射出恨意的光芒,那样的浓烈的恨似乎让飞天舞很愉悦。

她像是一株随风摇曳的藤蔓,带着柔美而不可言说的妩媚。

“已经发生的事,是谁也不可以改变的。”女子淡笑着摇头,对于琴雨这天真的想法,看似祥和地劝说,实则带着不屑的讥讽。

“不过将来的事,是谁也说不准的。”但是紧接着女子眨着眼,话锋一转,话中带着隐晦不明的意思。

“那我应该做什么。”听到前半句话,琴雨的眼中迅速的挫败和落寞,但女子的后面句话俨然是在提示她,给她希望,她不由眼前一亮急急地喊着,她不明对对方这样模棱两可的说法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都不要做。”女子却是这样回答她,琴雨一时间有些捉摸不定这个女子在想些什么。

琴雨沉默了,她觉得这个女子是不是在耍弄自己,还是说对方在故弄玄虚,她根本没有办法帮自己。

“你不要这样一幅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表情。”妩媚的女子开始缓缓地往角落里褪去,看到此刻琴雨脸上的神情,似乎再也安奈不住地讥诮着嘲讽,“你现在一脸怀疑的样子会让我想立即结束这个合作。”

一听对方不帮自己了,琴雨急了,“不是的。”她急急地想解释,但是在女子一挥手的情况下又只好止住。

女子的身影已经彻底重新落尽阴影中,她酥人却恶毒的话在房间里慢慢的盘旋、回荡。

“你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一个绝佳的机会。记住,让一个人痛苦并不是杀了她或是折磨她,而是让她失去自己最在意和最关心的人。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该怎么做的。”媚气的女子带着勾人的笑已然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不过,我会给你创作一个绝佳而有益的条件,到时候就看你怎么抓住和利用。我可不会帮你去主动杀人做事,这场合作本来就只有你受益,我可是捞不到半分好处。”

琴雨还没从他的话中反映过来,就被女子在房间中消失的本事吓住了。

“让她失去自己最在意和最关心的人?”琴雨咀嚼着那个妩媚女子的话,脑海中不停地思考着。

最让白伊在乎和关心的人有三个,除了她的父亲和师兄,还有一个是冰释血。

衾梓寒毕竟是琴雨喜欢的男子,她自然也不想伤害他,所以这个男子是它第一次排除伤害的人。接下来的冰释血的话,先不要说找不到他这个魔的身影,就算找得到,也不是琴雨这个凡人能轻易对付的了的,况且冰释血根本没有什么弱点,除了白伊。

最后一个,似乎只有白柳是她最可以下手的对象,但是宫主的能力深不可测,背后还有整个白罗宫能号令,也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撼动的,但是有一点优势,她一直以来一直照料着白罗宫所有人的身体。

她是一个大夫,但是白罗宫中不是只有她一个大夫,她一点小动作,可能就会被察觉出来。琴雨觉得那个女子是不是真的在耍着自己玩?

但是想到女子所说的机会,她还是勉强抱着一丝希望。

第二天,当琴雨就又重新立在白伊面前时,除了她时不时地打着喷嚏,一切似乎很正常,但白伊还是觉得哪里透着古怪,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个只看到背影的男子,琴雨房里隐隐传来的被刻意压制的哭声,所有的一切联系起来,冥冥中又提醒着白伊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在经过长廊的时候,琴雨又遇到了衾梓寒,只是这次这个男子冷漠而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微微颔首示意却没有说一句话就直径从她身侧走出。

琴雨的身体在见到男子那一刻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她的脸上瞬间褪去所有的血色,一片惨白,小脸上是满布的委屈还有拼命抑制的泪水,让人产生不忍的罪恶感。

看着衾梓寒什么话都没有说,看似和平日一样从她身侧走过,琴雨低下头紧咬著唇畔,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或是大声地质问衾梓寒。她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没有回头看一眼年轻剑士的背影,飞快地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什么事这么不开心啊!我的小丫头!”中年男子褪去平时的严肃和威严,变成一个慈祥和蔼的父亲,关切得看着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三百年呼啸的岁月似乎没有再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