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梓寒一直不知道白伊爆发起来的力量是那么不容小觑,带着让人不能忽视的强大,更不知道还有她会一些糊弄人的幻术。

衾梓寒从小一直跟随白柳习得上好的剑术,对于幻术觉得这些只能算是投机取巧的东西,他觉得没必要学。

没想到这次就吃亏在自己的轻视上了,看着急急跑出去的白伊,被困住的衾梓寒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虽然最后挣脱开白伊设下的小幻术,急忙赶忙上,就怕这个莽撞的少女坏了自己和琴雨的计划。

年轻的剑士迟迟才到,到达的时候就远远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场景,白伊和那个一脸漠然的黑衣男子静静地对视,双方的眼眸中带着说不出的千言万语。

那样似乎是神情的对视刺痛了这个英俊剑士有些脆弱的心,他踉跄了一下,几乎失去了再继续上前的勇气。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假扮成白伊的琴雨,只是静静地站立在不远处,而在离她三米的地方,那个一袭白衣英俊男子,却是用毒蛇盯着青蛙般的犀利目光看着琴雨。

可能是听到了他的呼唤和临近的脚步声,白伊终于移开了和冰释血的对视,转过头看着自己。白伊的黑眸乌黑水亮,带着某种氤氲的光芒,像是一时间盛满的深情的错觉。

衾梓寒一瞬间觉得所有的力量似乎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让他有重新走出来的准备,仿佛前方有灿烂的光明在等着自己。

看着由远及近跑来的年轻剑士,琴雨原本装作麻木黯淡的神色立即迸发出一种异样的色彩,仿佛赫然有了希望。

衾梓寒在心底暗暗打起自己的算盘,现在的情况对自己这方很不利,毕竟一个冰释血或是安圣杰就已经够棘手了,这两个人还同时出现。

现在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其实安圣杰已经暗中控制着琴雨,琴雨算是在他的手上了,只有白伊还算是比较安全。但是万一冰释血出手的话,白伊也一样会陷入危险。

虽然目前衾梓寒和冰释血距离白伊是差不多的,但是衾梓寒自认自己的能力和速度是及不上冰释血,所以衾梓寒的目光都是忧心。

他为难地扫视这个两个少女,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四个人就这样在白罗宫的废墟中对峙着。

琴雨看着衾梓寒为难的样子,心骤然落尽看不见底的深渊。她当然希望衾梓寒会第一个想到拯救的人是自己。

但是现实和最后的结果永远是残酷的,只是这个少女一直在清醒和梦靥中回荡,明明知道现实是什么的,却是不愿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清醒过来。

琴雨猜测这次要不是因为自己假扮白伊来挑拨冰释血和安圣杰,加剧他们之间的恶化,从而导致自己情况变得危急,衾梓寒怕是也不会想到救自己。

不过唯有白伊俨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情况,每个人都密切注意着周围人的动向,做好了最充足的准备。

空气在慢慢的凝固,变得沾粘而沉重,白伊到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向来装作对周围的环境感觉比较迟钝,也就习惯成了自然。

“琴雨,你过来。”白伊向那张和她一样的装束,一样样貌的少女挥手,脸上带着和蔼亲切的笑意。

琴雨现在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又或是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这个有点迟钝的女人。琴雨心里都快气疯了,要不是她忽然跑出来,自己怎么会陷入这样进退不得的境遇。

本来这两个男人都已经斗起来了,自己只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溜走就可以了,偏偏白伊不识相的跑出来。梓寒师兄怎么没拦住她呀?琴雨的心里开始暗暗泛起了嘀咕。

“琴雨,你快过来呀!”白伊一脸的单纯和疑惑,看到毫无动静的琴雨,她不仅提高了音量,同时也跨出两步,想走近这个有着和她相同容貌的少女。

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女,白伊的心里有着一个怪异的感觉,就因为这一模一样的容貌?白伊自己也说不清楚。

看着白伊随意地跨出两步,衾梓寒的心都揪紧了,他连忙对这个似乎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的少女使眼色。希望他她能停下此刻几乎是自杀的行为。

同时他也暗暗观察着安圣杰以及冰释血的反应,冰释血还好,他依旧是一副万年冰山的冷漠神情,只是这样冷漠如冰山的神色似乎有了看不见的裂痕。相比之下,安圣杰倒是更具危险性,因为他的位置很好的控制了琴雨,而现在白伊又向琴雨靠近,这无疑是给了安圣杰机会。

稍有差池,白伊就会有危机,现在的情况就跟一锅煮热的油,只要有一滴水落下去,就会让整锅的油都剧烈而疯狂的飞溅开来,一不小心就会被烫伤甚至是威胁到生命。

“白伊。”衾梓寒的声音几乎带着颤抖,但是白伊却没有来得及理会他,因为少女消瘦的手腕已经握在黑衣男子有力的手掌中。

少女因为男子忽然出力拉扯而来不及止住自己往前的力道,而狠狠地栽了个跟头,还好冰释血的手紧握着白伊纤细的手腕,才让这个少女没有栽在地上。

“你干什么!?”少女的身体一稳,就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大声地质问,此时少女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脸颊也气的鼓鼓的,活像是只生气的青蛙。

冰释血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个少女漆黑的眼眸,微微摇了下头,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看到冷漠的黑衣男子如此有深意的表情和动作,白伊所有的火气一下子全没了。她当然明白这个男子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不能容忍冰释血欺瞒自己。他一方面无微不至地保护着自己,但是他却在背后做伤害自己亲人的事。

这样具有两面性的冰释血让白伊矛盾了,自己也说不出三百年的真相来质问这个男子。冰释血淡漠的样子写满的单纯和无辜,让白伊痛苦而无奈了。

她不能容忍自己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陪伴在这个冷漠男子的身侧,更不能原谅冰释血当年的行为,但同时她也没有勇气质问这个男子为什么要那么做。

所以白伊决定离开这个男人,慢慢忘记他,或许自己能开始新的生活、遇见新的人,那个人应该是衾梓寒吧。

白伊当下毫不犹豫地甩开冰释血的钳制,清秀苍白的小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倔强。不过白伊的挣扎对于冰释血来说基本没有什么撼动力,况且安圣杰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看着,所以冰释血更加不会放手,只是白伊这样冷漠而疏远的表情,让这个男子害怕。现在的她仿佛是自己放飞的天空的风筝,而今她想努力地挣脱开自己的束缚。

握在自己手心的线是那么脆弱纤细,而对方又在拼命地挣扎,好像自己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厌恶地想要逃离。手中的线怕是早晚会断裂,而自己喜欢的女子会像那只风筝越飞越远,最后遥不可及。

白伊挣扎了几下,发现冰释血的手像是一只沉重的铁链。她有些急了、也有些怒了。“你放开我。”白伊的声音带着一丝战栗,仿佛是有些害怕这个男子。

虽然他们两个人在拉锯战,但是其他三个人却没有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琴雨看着年轻的剑士,眼神示意着站在她身后的危险男子。

衾梓寒却只是淡淡的眼神,仿佛琴雨什么提示都没有传过来。

忽然年轻的剑士动了,他突然发力攻向白衣的男子。安圣杰当然明白他的意图,右手探出,打算擒获住就在自己身前的白衣少女。

但是琴雨像是一只灵活的兔子,在男子探出手的同时就开始动了。她脚下像是在冰面上滑行,安圣杰一出手就掏了个空,当下有些一错愕。当然不会就这样放弃,他的脚步几个移动,像是打蛇随棍上跟着少女逃脱的方向。

安圣杰从来不知道这个少女身形是如此的灵活,自己探出手却是三次落空。而年轻的剑士已然逼近,长剑挥发出来的亮白色光影似乎割到了自己随风飘起的衣摆。

安圣杰只好放弃继续擒获琴雨的打算,避开衾梓寒凌厉带着迅猛气势的长剑。看到衾梓寒的行为牵制到了安圣杰,琴雨的心底微微松了口气。但是她没有就这样放松,脚下一刻不停歇,像是装了风火轮般向一旁躲去。

直到到了安全的位置,琴雨才停下了脚步。有些劳累地瘫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实话,刚才那逃命的时候,几乎用上了这个少女全部的力量。现在一放松下来,自然就累得不行。

安圣杰眼看着琴雨已经逃离了自己的捉拿范围,暗叹着自己不早点出手。眼下自己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安圣杰一面格挡面前男子的凌厉的剑势,一面急急往后褪去,不打算恋战。

他足尖轻点,几个起落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