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竹林中,所有的一切显得是那样的安详恬静,男子如丝绸般柔软丝滑的银发在空气中飘扬着,他望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像是深情凝视着一个看不到的人,红宝石般美丽的眼眸中浮现一丝空洞和疑惑。

飘雅忧的心陡然冻住了,他能看见自己吗?他能感应到自己吗?她隐隐在期待着也在害怕着。

这种隔在虚空里的对视隔了良久,久到古典美女的心已经开始摇摇晃晃地沉入谷底。

“雅忧!”忽然,男子如花瓣般柔软、线条优美的唇畔轻轻开启,轻幽幽地吐出一个名字。他的声音带着淡雅忧伤,像是穿梭过几百年的时光到达女子的耳侧。

所有的一切瞬间在那一刻悄然凝固,原本被血眸女子拼命禁锢在眼中的泪水刹那再也压抑不住。晶莹的液体在眼眶中喷涌而出,前一刻还冰冻中的心,此时又像是被放在火上烘烤,带着极度的高兴和灼热。

这种像是冰火两重天的煎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和难受。

原来这个人没有忘记自己,这是女子在惊喜这个男子还活着的时候之后的又一个感动的惊喜。

男子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种纠结的深情,是溢满思念的表情。他看着自己穿过女子身体的手,有片刻的恍惚。

之后他的脸上陡然是一种剧痛的神色,那种痛像是一种侵入骨髓的折磨,是怎么样也不能磨灭的悲壮。

良久,他似乎终于接受了某一事实,脸上剧烈跳动的表情渐渐归于平静。

“雅忧,让我抱一下你。”男子张开双臂,微微闭上眼,像是在等待对方主动投入自己的怀抱。

古典的女子再次捂住自己的嘴,拼命抑制自己呜咽的哭声,但是她知道即使自己拼命地哭出来,这个男子也不会听到,现在他只是用幻力勉强感应到自己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像白伊那样随意地看到自己,并和自己交流。

她听到男子那种带着诚恳和祈求话,心底又像海浪般翻腾,怎么也不能平静,其实看到这个男子和自己一模一样特征的容貌开始,她的心已经不能够平静下来。

“好!”即使知道这个男子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回答,但是古典美女还是缓慢地张开嘴,作出一个回答的嘴型。

微闭上的眼银发庄主线条优美的嘴慢慢勾出一个弧度,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满足和高兴,但是在这样满溢快乐的笑容下是一种描述不清楚的淡雅哀伤。

她也同样伸出手,走在男子的面前,她不敢眨眼的看着这个英俊的男子,在虚空中,缓缓抱住男子精细的腰肢,然后缓缓的圈住、抱紧。

银发的男子也渐渐地收紧自己结实有力的臂膀,根据自己幻力的感应,将一团空气的少女紧紧地抱住。

他的身体微微弯曲着前倾,他的姿态带着一种数不出的搞笑和滑稽,但是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庄重的圣神,是一种不能亵渎的肃穆。

簌簌的冷风吹过,刮起地上枯黄的落叶,在空气中沙沙的飘动着,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混合着哀伤的甜蜜。

狄傲幽尤沉浸在和自己思念多年的女子重逢的喜悦以及女子已经死去的噩耗中,他连自己此行的目的都暂时抛到了脑后,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耽误,发生了一些永远无法挽回的事情。

但是有的时候,所有的事情不是那么轻易的说清楚,大多数人会感慨着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总是那么让人措手不及。

儒雅的摄魂师脸色有些惨白,看着气定神闲站在自己面前、拦住自己去路的高傲男子,脸色有些难看。

只是他装作一脸的镇定和这个精明敏锐的男子周旋,为自己的哥哥获取更多的时间。

看着面前被自己拦截住的儒雅摄魂师,冰释血微微不悦地蹙眉,之后却鄙夷地勾起略薄的唇畔,讥讽的看着眼前自己送上门来的摄魂师。

之前冰释血就派飞天舞去对付狄凤庄的人,但是却被他们给侥幸逃脱掉了,之后的找寻也因为白伊而只能被迫中断。现在他们自己不知死活的送上门,冰释血当然会好好招呼他。

冰释血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角色,蓝细烽深深了解到这一点,被这个强大而冷漠的黑衣男子拦截住,就预示着自己凶多吉少。

蓝细烽了解这个冷漠男子的脾性,自己和哥哥本来就是两条漏网之鱼,冰释血一定会掩饰自己罪行而选择斩草除根。

他从来不会有赎罪和罪恶的心里,他为什么会喜欢上白伊?这是儒雅的摄魂师怎么也想不透的。

只是这些所谓的情爱是谁也说不清楚的,就像自己会喜欢上那个看似一无是处、整天只知道淘气、打着坏主意的少女,也觉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还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一样。

看着面前强装镇定,似乎在思考对策伺机逃脱的摄魂师,黑衣的男子微微眯起眼,漆黑的眼眸中流露出凶狠的精光,自动跑到他手下的猎物自然不会这样轻易让他们逃脱。

觉察到黑衣男子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儒雅的摄魂师调动全身的幻力,当对方做出攻击的时候,便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现在先发制人不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儒雅的摄魂师冰冻的血眸中流露出一丝温柔。

看出对方的小心思,冰释血不屑地冷哼一声,显然对于这个男子想逃脱的心境很是鄙夷。

即使他不出手,那冰释血也不会手软。冰释血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什么君子、好人,他不介意那些强加在他身上的那些难听的称呼。他从来都只是做自己认为对的。

面前的空气呼啸而来,带着强劲的风,刮过摄魂师英俊的脸庞。

蓝细烽身形微动,堪堪避开冰释血突然发难的一招。

他全身的力量都已经被调动起来,但是他并没有出手格挡冰释血的任何招式,只是略有些狼狈的躲开冰释血的招式和进攻。

“冰释血!”儒雅的摄魂师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清和淡漠,只是这一次他微微提高了音量,让他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冰释血没有想到蓝细烽会突然地开口,他手下的动作只是微微顿住,但是那一瞬的停顿也并没有给蓝细烽什么扭转局势的机遇。

“冰释血,你是心虚了吗?”儒雅的摄魂师第一次用鄙夷的口吻不屑的嘲讽这个强大的黑衣男子。

“你这是在杀人灭口?”儒雅的摄魂师露出淡淡的冷笑,像是在嘲讽整个世界。

“蓝细烽,激将法对我可是没有用的。”冰释血手上的招式愈发凌厉,对于儒雅摄魂师几乎嗜人般的话语丝毫不介意,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

蓝细烽一怔,脚下出力,足尖灵活的在地上点动,儒雅的摄魂师消瘦的身躯像是一条舞动的灵蛇,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程度和灵活度,在冰释血凌厉而凶猛的攻势下,略有些狼狈的躲闪。

“蓝细烽,怎么不出手?就知道躲可不是你的作风。”冰释血对于这个消瘦的摄魂师只是躲避的行为有些吃惊。

但是这一行为并没有影响他迅猛而恶毒的出手,虽然他喜欢对手拿出所有的本事和自己来场真正意义的决斗。

但是如果对方选择的并不是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那他也没有办法。

“那白伊呢?白伊你也不在乎吗?”蓝细烽依旧是淡漠而清冷的口吻,只是他的话一出,冰释血的身体当下不易察觉地僵硬住了。

他手下的招式也变得愈加迟缓,所有的一切似乎被白伊这两个字夺去了神智。看到冰释血不易察觉的变化,蓝细烽得意的笑了起来。

“冰释血,终有一天,你会受到云罗的审判,就算你的行为有不得已的苦衷。”蓝细烽一个弯腰侧身躲过冰释血的一记刀锋,黑衣的冷漠男子似乎被这个儒雅的摄魂师惹恼了。

他的出手愈发凌乱,虽然带着带着迅猛的力道,但是毫无章法。

蓝细烽躲得越来越轻松,只是抿着如花瓣般柔美、线条优美的唇,淡淡地嘲讽着,“但是错了就是错了,不能用任何理由来遮掩。”

蓝细烽第一次用那样可怜的口吻述说着,仿佛看着一个微不足道的卑微的蝼蚁,不屑又同情,“终有一天,你会被毫不留情地打入十八层地狱,到那时,没有人能真正救你。”

“冰释血,你真是可悲,当云罗知道所有的真相时,你的所作所谓就没有任何意义。”

两人各自退开一步,冰释血胸口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看似被损耗了不少的体力,但其实他只是被对面儒雅的男子激怒了。

对面的摄魂师看样子比他轻松了多,只是从他苍白的脸色以及脸颊上沁出的细密的汗水,看出来他的身体并不是表面上表现的那么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