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说出,只有怯弱、胆小的人,才会用冰冷做为自己的铠甲,他装作冷漠、毫不在乎,其实是因为怕失去。

或许所有的生物都是胆小的,即使他们拥有那些或许不一样的强大或是出彩,但是其实归其本质,都是胆小的怯弱鬼。

在看到白衣女子像是一只落入凡尘的天使般出现时,冰释血已经不自觉地站立起来。看着白伊基本没有变化的冷漠神情,以及应付的话语,冰释血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的深渊。

对于白伊客套的话,冰释血没有吭一声,只是用那双冷的发寒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个笑得蹁跹的白衣女子。

不知道为什么,在白伊说出这些恭维而客套的话时,冰释血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这艳丽的笑容后掩藏的往往是利益功勋。

他不喜欢这个纯良清丽的女子这样,这样满是污秽的笑容只会让这个女子如天使般的洁白染黑。

冰释血这样没有任何表情、喜怒的目光让白伊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僵硬,后背也不仅慢慢沁出冷汗。

脸上的笑容已经维持不住了,白伊暗暗在心底将这个男子骂了千万遍。

“云姑娘过谦了。本军座还没那么矫情。”忽然,冰释血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抹说不清楚的疏远和漠然。

“本军座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商谈合作之事。”他的话说着铿锵有力,如同一刀一锥地雕刻下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冰释血说出这话的时候,白伊觉得自己全身也似乎陷入了某种僵硬如雕塑的感觉。

冰释血说完这话,也没有再看一眼白伊,直径做回自己的座椅,他的视线只是虚空的扫过白伊的方向,看着女子白色翩跹的衣摆。

看到冰释血疏远而淡漠的样子,白伊也俨然变成一幅公事公办的架势,随意地在冰释血身旁坐下。

飞天舞看着像孩子般在闹脾气的两人,艳丽的容颜勾勒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

“冰军座有什么好的打算或是计划?”白伊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此时并排而坐的两个人像是两个国家会见的领导人物,带着公式化的口吻和洽谈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人,经过百年的时光,再次相见时,带着一种淡漠的疏远。

“现在紫薇宫盘踞在沅江一带,而黑水河和沅江之间最大的天然屏障就是那片亡之林。”冰释血直接说出当前的形势,还有彼此的利弊制约,“而九嶷山在南方,正好在亡之林的缺口之处。我想的是……”

“让我们偷袭?”白伊直截了当,微微皱眉,似乎对于冰释血这样的决定很是不满。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白伊原本就是打着不用自己出手的注意,或是自己出少一点的力,但是现在,冰释血却提出这样的要求,俨然是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自己。

南宫懿刚刚还在书房中告诉自己安圣杰已经回了紫薇宫,

“我想军座你对其中的事情有些误会。”白伊收起略有不悦的神色,希望和这个一向自大的男子详谈一下。

“我没有误会!”冰释血一摆手,止住了白伊下面的话,“冰阎殿会加派人手来帮助你们的。”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站立起来,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大步跨出向客厅门口走去。

妖媚的绯衣女子目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三言两语就将紫薇宫的命运和这个大陆的整体局势定格下来。绝美的脸上不带任何变化的神色,看到冰释血挺拔的身躯站立起来,迅速地朝门口走去,也只是尽职地跟在他身后。

她的心底淡淡的疑惑,不仅是为今天有些怪异的军座,更是为军座这样草率的决定。

军座一直想对付紫薇宫,他这样强烈的愿望从来没有改变过,即使经过漫长的岁月也不曾有丝毫的改变。

她一直不懂军座为什么在七百年前忽然回来,之后却是什么都不说的疯狂针对紫薇宫,针对的像是一个无处发泄的酒鬼。

而百年后,这个类似于白伊的女子的出现,让所有的事情变得愈加无法计算,向着一个未知的未来发展。

而此时这个变得不羁而纨绔的黑衣男子一扫平时的冷静和无情,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让人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这……”白伊刚想开口唤住已经走到门口的黑衣男子,他健硕而挺拔的背影透出一种不能质疑和辩驳的气势。

白伊的声音有些小,刚开口就被吹散在空气中,而那个男子像是没有听到,但却暗暗加快了离去的脚步,根本不理会白伊后面的话。

跟在冰释血身后的绯衣女子,艳丽而冰冷的脸转过来,空洞而茫然地看了眼欲言又止的白衣女子。

之后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利索的转过头,她绯红的衣摆和乌黑秀丽的长发随着她干脆的动作在空气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潇洒而优雅。

目送着男子伟岸的身躯离开,白伊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说不出清楚自己此时是心里放松还是无奈。

冰释血的离开,以及男子复杂而落寞的神色,白伊也不知晓为什么,当时看见冰释血那样几乎指责的眼神,一瞬间,是一种说不清楚的的复杂感觉掠夺着她的心。

那样冰冷却责备埋怨的眼神一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看着冰释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白伊似乎有一种恍然如世的感觉。从来都是别人目送自己离去的背影,在拼命的挽留和哀求。

而如今是自己看着别人踉跄离去的背影,但此时的自己连开口挽留的机会也没有了!因为那样的哀求和挽留是多么苍白无力,甚至透着淡淡的虚假。

“人都已经走远了!还看!?”突兀的,白伊一口气还没有叹完,身侧就有人不悦地出声,空气中似乎闻到淡淡的酸醋味。

白伊当即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回事呀?突然出声吓人?”她拍着胸脯,缓和着自己受到惊吓而狂跳不已的心脏。

转过头,不外乎看见南宫懿那张有些臭的脸色,转念一想这样冷面的脸,此时挂上生动而丰富的表情,虽然他灰色的眼眸中燃烧着一簇细小的火苗,剧烈闪动的鼻翼,还有因为不悦为微微鼓起来的脸颊。

所有的一切都在描述这个男子发脾气时,像是孩子般的可爱以及无理取闹。

那张英俊得不似人的脸,那种邪魅的像是鬼魅的气质,有的时候又冷硬得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子,带着一份遗世独立的清冷。

女子不悦地拧着细长的眉头,显然对于他之前的行为很是不悦。白伊一直觉得这个男子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但是看到他此时生闷气的样子,又觉得很新奇和可爱。

这样气得差不多鼓起脸颊的男子,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哼!”看到白衣女子先是不悦的蹙眉,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居然轻抿着嘴角偷偷笑起来,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咪般。

带着几分可爱和淘气,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这样的白伊,南宫懿觉得自己心底的怒火和不悦都瞬间消失了。

平时的白伊像是一个站在高位的领导者,全身散发着我能独挡一面的气势和魄力,无论是什么样的事都不能让她卸下肩头的重担。

她总是摆出一副不需要你们参与的拒绝样子,冷漠而疏远,在无形中似乎离所有人都越来越远。

“你真是没有危机意识。”虽然这个灰眸男子不再生气,但他还是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像是一个长辈般严厉的教训自己的晚辈。面对着这个不听话的孩子,无奈而心痛的教训和劝解着。

看着装作一本正经的南宫懿,像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长辈,想絮叨几句,又觉得没有意思。

从来没有看到南宫懿如此活色生香的样子,白伊想笑又觉得实在是不合适。只能无比无辜、无比纯真地眨着眼睛,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南宫懿当然看出白伊的伪装,只是没有立即拆穿,毕竟情况已经很紧急,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嘻嘻哈哈。

“我们现在可以假装和紫薇宫合作。”南宫懿直接提出自己的臆想,“我打探到最近紫薇宫在调查灵懿轩,我想他是需要一个奠基和扶持的盟友。”

“刚才是书房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说这个事情?”白伊收敛起自己之前有些嬉笑不在乎的神色,神色一转,也变得严谨和认真的样子。

白衣女子微微皱眉,显然对于灰眸男子隐瞒自己这么重要的情报很是不悦。

“我要来的及呀!”看着白伊近乎责备的眼神,南宫懿不悦的撇撇嘴,对于对方并不友善和感激的态度很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