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要离开

男人手中烟头丢至窗外,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麻烦把烟头捡起,爱护卫生嘛,谢谢。”

公孙柔气鼓鼓地,转过身走了几步又返回,把地上的烟头给捡起丢掷垃圾桶内,她走回去和邓清山并排而站,“甭管怎样,我和立义马上离开这个世界,若不是因为你我想我不会跟他撕破脸。”

她说的是实话,岂一点也没有往脸上贴金的意思,什么和警方合作是分内的事,搞不好连命都不好,还冠冕堂皇的合作毛线。

邓清山递给她一瓶水,“也许我不插手此事,他也不会对你们怎样。”

他有种错觉,许安峰还是在乎公孙柔的,只是陆美云的死让许安峰过不了这个坎,经历了昨晚他似乎也觉悟纵火者跟许安峰无关系,当然,这些话只能藏在心里,他也有小心思,倘若公孙柔恨许安峰,那就让她恨去吧,最好一辈子。

“如果真不能洗脱罪名,我有个方法不知道能不能试试。”

“什么办法?”

“许老爷临死前对我说过关于许家的秘密,他不是一直想知道是什么吗,如果警察真拿你定罪,兴许这个可以作为条件跟他交换。”公孙柔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他会同意吗?”

“目前也没有其他办法不是吗。”

两人打车回医院的路上,邓清山忍不住问,“柔,我姐夫去世时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公孙柔秀眉深皱,纠结了一番后抓起他的手放在膝盖上,“虽然许老爷交代不可以透漏,不过,说出来也许可以化解你们之间的恩怨。”

究竟是什么秘密?邓清山屏住呼吸,洗耳恭听。

公孙柔虽然觉得不妥,但也看得出来邓清山想把这事弄明白。

“这么大的秘密,你居然藏了这么久。”邓清山面色僵住,整个人也颇有不自然,他胸口觉得窒闷,随手把车窗打开,整张脸朝着窗外,公孙柔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现在不也知道了吗?晚上请你吃饭,去去晦气。”

邓清山之前为林宛如的事情恼过许安峰、看不惯许安峰,他从来也没想过按着公孙柔的说法,现在的许安峰竟然和自己有血缘关系。

这三年来,他和许安峰发生过N多矛盾,甚至爆发过肢体冲突,可万万没想到事实竟然把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牵连到一起。

“柔,姐夫跟你说这些那是对你的信任,他让你守护许安峰,那肯定是看出来你们两人彼此相爱。我现在真的羡慕许安峰,甭管怎样,你们曾经拥有过,可我呢,什么也没有。”

邓清山依旧望着车窗外,语气极淡,但掩饰不了的悲凉,“曾经以为挚爱林宛如,现在想想她也并非那么好,要不然也不会嫌弃我贫穷而和许安峰在一起。算起来,我没有谈过真正的恋爱,但我知道真的爱一个人是从一而终的。因为林宛如的关系,这几年我都是独身一人,我姐给我相过几次亲,可都被我拒绝了。柔,我喜欢你,喜欢你身上那股子不屈不挠的劲儿,也喜欢你对许安峰那种不离不弃的情义。”

“对不起,我承认当初接触你是有目的,可渐渐地不能自主,失去理智,疯狂的喜欢你。也曾经做过让你生气的事情,也曾怀疑你离开他是因为你的虚荣心,许安峰刚失去KK那阵,你走投无路是我亲手做的,我想让你回到我身边,我想看着许安峰一无所有的样子。可是柔,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我的……”

后面的话邓清山没有说出口,他专注地望着窗外,语气惆怅。

他很少这样安静,公孙柔知道一下子告诉他这么多他心里肯定消化不了,公孙柔也安静地听他诉说,窗外,像芦花一般的雪在空中舞,在随风飞,晶莹的雪花轻盈如玉蝴蝶,公孙柔看得出神,心想或许说出来也好,至少心结打开了,彼此恩怨也结了,人嘛,也不要活得那么累,许家,也该迎来春天了。

胡立义的伤势稳定,他打小练舞所以身体素质超好,尽管失去一条腿但是恢复很好,医师说装假肢后不出半月就能如行人一样正常行走。

至于林星的尸体已经由家人带去家乡安葬,林星妈妈在某私人医院接受身体和心里治疗,也调和差不多了,至少不再一味的想索人性命替林星报仇。纵火案件的主谋据说跟许安峰无关,这是李处长亲自调查后得知的,也听李处长说此事和威压事件跟许安雅有关。

尽管这样,但公孙柔依然不能原谅许安峰嫁祸给邓清山的事。

邓清山这两天几乎都在配合警方办案,虽然纵火事件有了明目,可杀人事件怎也洗脱不了罪,公孙柔找机会去见许安峰,可一次一次被拒之门外。

在医院呆了两天,公孙柔从未听过胡立义抱怨和怪罪。

胡立义独自在看足球杯,公孙柔走入病房,坐到他对面,“立义。”

他诧异抬头,眼里有惊愕,“不是说和邓清山一起去警局吗,怎么过来了?”

公孙柔倒了杯温水,“我来陪你啊。”

“好吧。”

两人目光看似专注地定格在屏幕上,公孙柔落下一字,“立义,对不起。”

胡立义手里的温水微微晃两下,水面凌波荡漾,他抬头望着公孙柔,她眼帘垂视,心有愧疚,“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为了瞒着许安峰的事情,又要顾及我的感受,你心里很不好受。”公孙柔直视,与胡立义相触,“立义,我错了。”

“柔,我并不觉得你做错了,如果师傅在也会赞同我的话,可能这一跤你摔得够狠,但人生没有谁不经历点挫折?而其,人生的选择没有错与对,甭管结局如何,我曾经享受过它带来的美好和快乐,这就够了。”

“立义。”

胡立义喝口水,打断公孙柔的话,“这几天看把你瘦的,今晚叫欣欣带你去吃饭,顺便也散散心,也不要怕那帮记者,我们又没有做错事,没必要躲着他们。”

公孙柔点了点头,胡立义说的对,改面对的总要面对,懦弱的行为不是她会做的事。

欣欣捧着束花进来,“简先生,韩国VS比利时,谁胜了呀?”

胡立义笑语,“比利时。”

“哇,真猜中了呀。”欣欣笑着拍手,“输了不许耍赖哦,你得请我吃饭。”

“好啊,可我行动不便,这样,让柔替我请你吃大餐。”

公孙柔懂胡立义的用意,微微一笑,“好啊。”

欣欣开车,饭桌定在H市最优雅的酒楼,公孙柔知道这顿饭意义非凡,人生总是充满选择,错过了就错过了,选择了就要走下去。

许安峰和许安雅在酒楼某包厢等着友人,许安峰站在窗前,倾长的身子堵着窗口,黑色衬衣帖得身形极好,许安雅从沙发里瞅着他的背影,起身至身后抱住,“哥,最近怎么越来越瘦了。”

“有么?”许安峰的话仿佛一颗石头丢入湖水,留有余生,明显敷衍。

许安雅将脑袋贴紧他,“是不是工作让你烦心啦?哥,我们蜜月去巴黎吧,顺便你也散散心,身子骨要紧嘛。”

许安峰没有搭话。

许安峰暗地生闷气,自从他们领证后许安峰就表现古怪,照例说领证可以睡在一起,可他每晚睡在书房,似乎对她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哥,明日就到婚礼,要不今晚我给你按摩筋骨,明天好有神经应对婚礼。”

包厢内的光线将许安峰的侧脸照得棱角鲜明,他上半身倾出窗外,双手支着窗边,对于许安雅的话充耳不闻,目不斜视盯着底下停靠的车,至车上下来的那抹倩影,同时眼里闪过一丝寥落。

许安雅双手抱得更紧,把自己的胸脯蹭在男人后背,语气颇为埋怨,“你总是这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不是夫妻呢,我天天为你操尽心思,可你呢,理都不理人家。”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断许安雅的埋怨,门打开,三名打扮入时的妙龄女子进来,“哟,小俩口早就到了呀,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们来晚了。”

许安峰未转身,浑身所散发的尊贵震慑全场,他讨厌等人,尤其是女人。

许安雅娇嗲笑语,“哼,要不因为你们是我姐妹淘,才懒得等呢。”

“不好意思啊,下次不会了。”

“没事儿,我就随意说说。”许安雅一副女主人的范招呼大家坐下,再招呼服务员上菜。

一美女来到许安峰身后,盯着男人雄伟的背影,优雅伸出手,“姐夫好。”

许安峰缓缓扭头,盯着美女染着红指甲的手,一声姐夫令他下意识拧起眉头,尽管这声称呼没错,许安雅善察言观色,她赶紧拉起美女的手,“若秋妹妹赶紧坐吧,有事饭桌上说。”

美女面色尴尬回到饭桌落座。

许安雅脚步轻巧来到男人身后,他侧脸被灯光打出晦暗不明的阴戾,“哥,入座吧。”

注意到许安峰手里夹着烟,许安雅顺势把烟夺走,许安峰转身走向饭桌,一众美女皆起身,“姐夫。”

许安峰抬眼抽了烟,那天生的君王版姿态让这本来就尴尬的气氛更紧张,“你们吃,我出去抽烟。”

虽然早已知晓许安峰的脾性,但亲自接触后才知他属于杀人于无形的暗夜者,美女们面面相觑,许安雅笑意减退,不悦地盯着许安峰,心里一百个委屈。

气氛僵滞,一美女接触到边上美女的眼色,不得不打圆场,“来来来,大家都别站着,快吃菜呀。”

许安雅眼眶含泪,张嘴刚想开口,许安峰已迈着步子走出包厢。

包厢里太闷,公孙柔出来透透气,当转身那刻突然后背顿住,心脏猛然抽紧,没想到寻了两天不见的人竟然在这遇到,目光从男人身上越过去,自然而然看见里面其乐融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