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看好她

公孙柔脸色惨白,死死瞪着许安峰。

门外传开佣人敲门声,许安峰让佣人进来,冷声吩咐,“看好她,她若逃了,唯你是问。”

“放心吧许少。”佣人战战兢兢点头。

许安峰走了几步又回头,“记住,别给她电话。”

“是。”

许安峰走出去,没有注意到佣人眼里一闪而过的侥幸。

佣人把门反锁,杵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盯着公孙柔。

这跟蹲监狱有何区别?

公孙柔听到许安峰下楼的脚步声,她站起来,佣人急忙劝阻,“柔小姐,您别为难我。”

许安峰来到楼下,张妈紧张兮兮地等在楼梯口,“许少。”

看到许安峰脸上的伤,张妈大吃一惊,“你的脸怎么了?”

“王姨,快拿冰块。”张妈心疼地招呼佣人,嘴里愤愤抱怨,“这公孙柔性子可真够烈的,长这么大连老夫人都不敢动你一下,她倒好,仗着肚里有许家骨肉就乱来。”

“张妈,我没事。”许安峰穿上外套,走也不回地往外走。

“还说没事,脸都肿了。”张妈心疼地跟在许安峰身后,“许少,公孙柔现在怎么办,她会不会偷偷跑医院把孩子流掉啊?还有少夫人,你跟她谈过了吗?”

许安峰顿足,脸色阴郁,“张妈,公孙柔要流产,是许安雅捣鼓的。”

“什么?”张妈一脸恍然,“你的意思是,少夫人早就知道这孩子的存在,她暗中促使公孙柔去流产是吗?”

许安峰点点头,“你看着点公孙柔,我出去一趟。”

“好好,我知道。”

“对了许少,公孙柔怀孕的事先别让外界知道,否则又得舆论满天飞了。”

“我知道。”

话音落,许安峰已钻进黑色奥迪,一眨眼功夫已消失在门口。

许安雅手里简单拎着一个包,站在人流涌动的机场门口给上官怜致电,“怜哥,机票定好了吗?”

“你说你这么急着出国干嘛,许少爱的是你,就算他知道你做了错事也会原谅你的,何必要急匆匆出国呢?”

许安雅心急如焚,“你别管了,快说,机票到底搞定了没有。”

“好好好你别急,我有同学在航空公司,等我几分钟。”

“要快,我要马上登机。”

“好好好,知道了。”

收起电话,许安雅直觉有道暗影压过来,起先以为是路人,直到那人在跟前站定许安雅才抬起头,小脸顿时惊慌,“哥……”

她一贯乖巧的甜笑,“有什么事吗?你现在不应该在开会吗?”说完,她的手悄悄拨了下手腕上的表,“有个姐妹从美国过来,哥,我晚上可以请她来家里吃饭……”

许安峰突然一把拽住许安雅的手腕,将她连人带包一起拖到高架桥上,许安峰双手把许安雅往底下压,目光阴兀,声音亦是冷得像要结冰,“你觉得,我会把你怎么样?”

他从没这样凶神恶煞过,而许安雅被他吓到了,脸色白白的,停顿了一下才开口,“呵,呵……哥,啊——”

“你死去吧。”说着,许安峰手臂往回收,宣告许安雅小命即将结束。

许安雅拼命拽着许安峰的裤腿不丢,恐惧占据心底,她另一手也死死扣住栏杆,整个下半身已悬空高空,底下是几十米高的架桥,车流川而不熄,坠下必死无疑,只怕连具整尸都难以找到。

许安雅被迫仰起头看许安峰,突然间笑了,“我,我吗?你吗?你要杀了我吗?”

“是的,我要杀了你,现在。”许安峰俯首盯着她,目不转睛,仿佛是暴风圈里的深海,目光里混杂了太多的东西,翻涌跳动,那样狂乱,“你背着我所做的事情,我一并还击。”

许安峰的眼睛,头一次不带细语,更无法奢望有丝毫的温暖。他的眼神中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传递出来,却令许安雅无端端感到恐惧。

而许安峰看着许安雅的时候,也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眼看着许安峰要抽回脚,许安雅心生不安,声音中带着慌乱,“你不能杀死我,你,我知道……”许安雅听见自己的心脏强而急促地跳动,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撞击着胸腔,“我要死的话,林宛如和你妹妹还有你妈妈的死亡真相,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呵,呵呵……”见许安峰动作停止,许安雅心生凄凉,却又呵呵笑出声来。

当年林宛如和许安雅约好去云南自助旅游。

在那个西南偏远的小城镇,抢劫偷盗时有发生,穷山恶水,犯罪率更是居高不下的小城镇。没想到,林宛如居然真的出了意外,而且过程不堪回忆。

当时动用了许家的关系,案件的详细信息第一时间被传回H市。

原来案发地点离她们的住所仅有一段距离,两个女孩子傍晚外出采购,大概是在镇上耽搁得迟了,错过了最后一班返回村子的汽车。于是在夜幕降临之后没多久,林宛如便在镇郊遭遇了意外。

现场的照片被传真过来,许安峰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瞳孔急剧紧缩。

林宛如。

那个笑靥如花,甚至比鲜花更灿烂的生命,就那样毁在了肮脏不堪的手段下。

一场愁云惨雾因为林宛如的离世而长期笼罩在许安峰身上,没有人知道,强暴林宛如的那几个男人是许安雅叫去的,每人500元,有美女上又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只是没想到林宛如竟然这么娇弱,居然在过程死了。

洛文彦的死也不费劲。

当年许老爷新建了个游泳池,洛文彦和许安雅两个女孩子一起学游泳。那天太阳很暖和,佣人给二人送来果汁,许安雅偷偷往果汁里放了某种可以致人昏迷的药物,洛文彦在下水后没多久就头昏脑涨,而那个时候许安雅已经回房了,泳池也没有佣人。

洛文彦淹死后,由于体内大量注入水,那些药物早就分解出去,所以警察过来后认定为溺水身亡。

许安雅手中握有把柄,她知道这几年许安峰一直在调查真凶。

“难道你会不管林宛如而杀死我吗?”许安雅笑得很猖狂,故意把洛文彦和陆美云的死去掉,她知道接下来这些话公孙柔会一字不漏听进去。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心事我都知道。”北风呼呼咆哮,许安雅一连吸进几口寒气,呛得她一个劲的咳嗽,“……你爱林宛如,你利用公孙柔报复邓清山,说白了,你至始至终爱的只有林宛如,而公孙柔就是个替身,你报复邓清山的工具……当初邓清山支持林宛如去云南自助游,你对此事耿耿于怀,你潜意识把对凶手的憎恨转移到邓清山身上……”

许安雅轻飘飘地看着他,嘴里噙着嘲讽的笑,“还有你……我全部都知道。”她咧着嘴巴笑得好不开心,又因为寒风袭击而咳嗽连连,“……你这么在乎她,应该很想知道当年杀死她的凶手是谁。”

“唯一知道真相的我,难道你还想杀了不成?”许安雅手里捏着小巧的电器,眼里闪过一丝狡猾,“承认吧,你不爱公孙柔。”她已准备好关键时刻关掉录音器。

果然,许安峰冷道,“我爱林宛如是过去式,现在,我的女人只有公孙柔,你动她,就是找死。”

许安峰不知道在说“我爱林宛如“时,许安雅已经关掉录音器,并按了发送。

这个小巧玲珑的家伙,是许安雅为自己留的最后退路。

自结婚那晚许安雅便发现许安峰不对劲,也罢,她做了那么多坏事,许安峰有通天般本领,怎可不知?

于是,许安雅偷偷从国外购买了这个录音器,安在手表上,无人会发现,最关键的是,录音器连接的是公孙柔的手机号码。

许安峰不为所动,嘴角边勾出一道残忍,“杀了你就能替公孙柔报仇的话,就算不知道我也无所谓。”

他迅速抽脚,少了支撑的许安雅身子往下垂,她惊慌失措,大声叫喊,“公孙柔也会死的!”喘了口粗气,她继续喊,“我死的话,现在在家里的公孙柔也会死的!”见他没动作,许安雅继续威胁,“我死了,你觉得公孙柔会没事吗?再说了,就算我死了,你也没办法让我停止加害公孙柔!”

手心全是汗水,许安雅生怕一不小心整个人就会掉下去,她稳了稳情绪继续嚷嚷,“我死的话你家里的佣人就会杀了她,就算这样也没关系吗……”刚刚说完,猝不及防吸进一口寒冷北风,呛得喉咙发紧,许安雅不得不停下来咳嗽。

许安峰冷冷的看着这个几近疯狂的女人许久,才终于开口,“你,祈祷公孙柔平安无事吧。”

他俯下身体,让二人的目光相接,许安雅眼里的恐惧令他愉悦,“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许安峰的目光犹如毒蛇,带着某种阴森冷厉的气息,“如天塌下来的感觉你感受到了吧?正好我也能让你所有都失去,你好好记着这感觉到底是怎样的。”

“你竟敢……”

“我会用行动告诉你,你惹上谁了。”许安峰的语调接近轻柔,但明显怀着恶意。

公孙柔眼睛冷冷瞅着对面的佣人,“你是许安雅的人?”十几分钟前,这个在许安峰跟前保证盯紧自己的佣人,竟然在她电话响了后,主动接通,并交给她听。

佣人笔直站着,面无表情道,“柔小姐说什么,我不知道。”

“既然是许安雅的人,想必也知道她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佣人警惕地盯着公孙柔,“什么意思?”

“该怎么做你心里明白,现在,你去跟张妈说我胃疼。”说完,公孙柔也不管佣人去不去,兀自回到床上躺着。

张妈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卷缩身子的公孙柔,想到公孙柔见到自己会情绪激动,张妈就没敢走进屋里。

“要不咱们送去医院。”

“不行吧,许少吩咐哪里也不许去。”

“那可怎么办,瞧她疼成那个样子,若耽误了,许少不也照样生气。”

佣人眼睛眯起,似在思索,“柔小姐刚才给我报了个药名,说是治胃病的药。”

佣人报了个名字,张妈马上去楼下取,并仔细的看了说明书,发现上面没有写孕妇忌用等说明,这心里也放松了。

公孙柔疼得在床上翻滚,许少也不回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腹中孩子出事吧。

许安峰回来后已是半小时前的事情,在他欲要上楼时,张妈立马想起了这事便喊住了他。

“治胃药?”

“是的,而其效果很好,柔小姐吃了就不痛了,正在睡觉呢。”

许安峰将药盒放入兜中,头也不回地走上楼,同时掏出手机拨给医院的朋友。

“……确实是治胃痛的药,但孕妇不能多吃,尤其是怀孕初期的孕妇,若连吃5粒下去会引起流产,你可以仔细看下说明书,正常情况下,都可以服用。”

许安峰上楼,公孙柔听到动静忙走向门口,见到他回来,她不由皱起眉头,他不是去见许安雅了么,怎么这会就回来了?难道,许安雅死了?

许安峰走进卧室,公孙柔穿着件棉外套坐在床沿。

他走过去,在她跟前站定,修长挺拔的背影杵在那,给人以压抑而不安的感觉。公孙柔抬起下颌,就见男人眸光阴鸷,正一瞬不瞬睨着自己。

公孙柔被许安峰盯得全身不自在,她站起身想去浴室。

“你胃病犯了?”

“没有。”公孙柔语气坚定。

许安峰胸口窒闷的紧,他语调平和,却冰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我已经让家庭医生赶过来,他们会好好给你检查。”

闻言,公孙柔情绪再也不淡定,“我说了没有犯病!”

“也倒是,我看你精神好得不得了。”许安峰眼睑轻垂,视线同公孙柔眼里的愤怒及藏匿起来的心虚相触。

“我没心情跟你瞎嚷嚷,而其,我身体好得不得了,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在这里关心。”几番争执下来,公孙柔确实累得不行,也无心恋战。

许安峰见公孙柔故意激怒自己,还千方百计想着怎么流掉孩子,他眼里的暴怒几乎淹没那对赤红的眸。

他动作麻利把药盒找出来,啪的砸在公孙柔脸上。

公孙柔吃痛,垂下头一看,吃了一惊。

许安峰睨着她愈渐煞白的脸色,抿起嘴角越来越凶残,“姓公孙的,我原以为,你虽然恨我,却不会牵扯到孩子身上。我想着,有一天你会突然告诉我你怀孕了,你哪怕再怎么恨我也会把孩子留下来,但我没想到……”

想着电话中许安峰亲口承认爱林宛如的那番话,公孙柔鼻子尖酸难忍,但强装镇定,“反正,你别妄想让我把孩子留下来!”

“他也是你的骨血!”

“和一个仇人生的孩子,今后每时每刻见到他都会想起你,都会记起对你的仇恨!是,他是我的骨血,那我也情愿将这骨血抽干净,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更别说是孩子!许安峰,你阻止得了我一时,可孩子在我身上,你还能将我绑在裤腰带不成?”

许安峰没再说话,她当真狠心到这地步,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公孙柔抬脚要走,脚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药盒,她弯腰迅速地拾起,转过身将盒子打开,匆匆忙忙按出几粒药丸往嘴里面塞去。

公孙柔已不管不顾,许安峰将她逼到这条绝路上,她这辈子都不能好好的生活,不可能再让孩子承受这份痛楚。

许安峰想着她的话,回过神时,公孙柔已将药丸塞进嘴里。

许安峰伸出大掌掐住公孙柔的脖子,公孙柔用力将药往喉咙里面咽,他一个箭步上前,手腕处凶狠的力道将公孙柔直逼向后。

公孙柔脚后跟撞在床上,整个人就势栽倒,许安峰两腿分别置于公孙柔身侧,五指扼得她喘不过气来。

“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