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是谁

许安峰转身走向车库,刚钻进车内,还没驱动车子,外面突然传来警鸣声,由远至近,尖锐得令人耳膜震痛。

许安峰蹙眉,以为是路过,他将钥匙插入车孔,却在门口与两辆警车给堵住,警车停住,从车上下来4、5位衣着警服的年轻教官,他们急促的脚步声划破宁静别墅,震撼到心底。

“许先生。”

“什么事?”许安峰被迫从车上下来,不悦地拧紧眉头。

另一车门打开,欣欣哭哭啼啼的钻出来,“柔姐,柔姐……许少,你快说把她藏在哪里了……”欣欣扒开人群四处寻找,她神色焦急,似乎料定了公孙柔就在此地。

郑元赫也出来了,两人目光同时望向几名警察,“这里是私人别墅,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做什么。”

欣欣听闻此话,也顾不得形象哇地大哭,撒泼似得高喊,“柔姐,柔姐你快出来……”

许安峰伸手揽着欣欣,“公孙柔不在这里,你找错地儿了吧?”

欣欣泪流满脸,“不,她就在这里。”

许安峰脸色阴兀,为首的警察见状,把一张打印完整的纸向许安峰出示,“许先生,有人告你非法拘留,我们需要搜查。这是搜查令。”

许安峰冷笑一下,挡在门口的身子适时让开,他淡漠看了眼众人,“请便。”

“柔姐,柔姐……”欣欣急急忙忙跑进屋寻找。

几名警察在别墅里仔细搜查,许安峰心里挂念着公孙柔,他想走却被警察伸手揽住,“许先生,您占时不能离开。”

十几分钟后,警察们陆续走出来,欣欣跟在身后,为首的警察面露歉意。

许安峰摊开手,“就说我这没你们要找的人。”

“抱歉,收队。”

“是。”

“你不追了?”郑元赫问。

许安峰抽出根烟,点上,冷冷盯着徒劳无功的几人,“放心,她逃不走的。”

警车驶出离别墅有千米远的地儿停下,欣欣按照原先规定的交给他们5万元,“你们快换回衣服吧,免得被许少追上来,这些钱给你们。”

为首的警察接过现金,满脸笑容,“我们哥几个什么都敢扮演,以后若有需要就请联系我们,这是名片。”

“好。”欣欣接过名片,也不敢逗留,急急推开车门下去,在路边拦了辆车租车走了。

公孙柔驱车走了大概一公里便与邓清山碰上头,她是真不知道邓清山会出现在这里,而其还有备而来。

“清山,你怎么在这里?”公孙柔泊车,她胸口窒闷得难受,深深吸了口气。按照许安峰的威胁,这个时候邓清山正在法庭上接受判决不是吗?心想应该是杨贺找人托关系邓清山才被释放的,许安峰那种人不可能发善心。

邓清山几步上前,一把接住公孙柔飞奔来的娇躯,眸底忍不住泪光闪闪,“我从安义那里听说许安峰在A市有一套海景房,昨夜凌晨就赶过来了,再加上刚才安义打电话确认他在这里,所以我就在这里等待时机去救你。”

公孙柔克制不住落泪,“恩,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柔……”邓清山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上面有10万。

“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我听立义说你们还有3天就回去,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我希望你远离许安峰。”邓清山面露苦涩,“倘若不能回去,你们就去乡下隐姓埋名过日子,别再回来了。”

“那你呢?”

“我不走,他不会轻易放过我的。”邓清山勉强的笑,“再说了,还得留着一人缠着他么不是。”

“你疯了!”公孙柔停住哭泣,神色冲动,“你才刚刚九死一生,要走大家一起走。”

“不行的,这么多人一起走太显眼,他眼线那么多,只怕到时谁也走不了。”

“你……”公孙柔痛心,“你现在也一无所有,这些钱都给我,今后还怎么生活?”

“别犹豫了,等你和立义会合后,我再想办法找到你们。”

“柔,走吧,你占住的地方我都安排好了,是个靠海的小茅屋,田园风格,你会喜欢的。”邓清山把公孙柔拖进车里,替她系好安全带,握着她的手安抚道,“立义暂时不跟你碰面,他有伤在身,让他在医院休息两天,这两天我陪着你,等时机到就去接他出来,到时你们就可以一起离开了。”

“清山……”公孙柔再次哽咽,原来邓清山都已经替她准备好了。

邓清山边驱车边道,“能不带的尽量别带,到了那里可以再买,房子是从一老农手里租来的,地址立义都知道……还有,为了以防跟踪,我们不能开车去,等会我领着你搭汽车过去……柔,到了你们家乡,记得托梦告诉我,还有……你一定要幸福。”

“恩,好,我会的……”公孙柔拼命忍住,她紧闭着双唇,跟孩子似的把呜咽哽咽下去,可是眼泪还是涌上来,亮晶晶地挤在眼圈边上,一忽儿功夫两颗大泪珠离开眼睛,慢慢地顺着两颊流了下来。

坐了7、8个小时的车,接近凌晨时分两人才到达目的地。

公孙柔很疲倦,一路上都靠着邓清山肩膀睡觉,两人下了车,按照地址找到了房子。

那果然是一个很漂亮的茅草屋,房子是用木头搭建的,房子周围还有竹阑围成的小院,院里有房东的海带,还有几只正茁壮成长的小鸡,浓浓的田园味令人沉醉。

公孙柔走进去,脚踩着沙滩沙沙作响,这种感觉很美妙,她喜出望外。邓清山把路边买的生活用品简单的摆好,还有一张他和公孙柔的合照,他把它摆在窗边最显眼的位子。

房东是对很爱干净的夫妻,房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也许知道他们搬的匆忙什么都没带,所以小小的厨房里锅啊瓢啊盆啊什么的都齐全。

折腾这么就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这天两人睡得很好,等醒来后已经临近傍晚。

公孙柔推开房间的窗,一眼望到的便是蓝色的海,说不上秀丽与迷人,却使人感到亲切与舒服,它不像漓江之水清可见底,却有着南海有风时的波澜壮阔和无风时的和蔼可亲。

“这地方真美。”公孙柔扬起俏脸,闭目享受。

邓清山在厨房里做饭,今晚他做的全是公孙柔喜欢的菜,他探出头朝公孙柔笑了笑,“是啊,我知道你喜欢海,我也喜欢。”

公孙柔走进厨房,看着邓清山在洗菜,咧嘴傻笑,“山,今晚我要吃5个菜。”

“不止呢,我要给你做8个菜。”邓清山扬了扬手中的青菜,一脸的瑟。

公孙柔坐在餐桌上,开心的笑了,“哇,这么厉害。”

“那当然,杨贺都叫我山大厨,你认为呢。”

“哇……真的吗?”

“当然。”

“哈哈哈……”

许安峰接了个电话,面色一如既往的阴沉。

他下楼,张妈从厨房里出来,“许少,该吃晚饭了。”

“不了。”许安峰在玄关处换鞋,“对了,把卧室收拾干净,另外再把郑元赫叫过来随时待以候命。”

“柔小姐要回来了是吗?”

许安峰已经走出去,“对,我现在就去接她。”

张妈笑得合不红嘴,冲沙发上看报纸的福叔努了努嘴,“老福,听见没,柔小姐跟孩子要回来了。”

福叔点了点头,嘴角同样扯出久违的笑。

吃过晚饭,两人在海边散步,公孙柔回头朝渐行渐远的茅草屋望,不假思索地问,“山,这房子是茅草造的,你说要是烧起来的话,那不就完了吗?”

“你呀,乌鸦嘴。”邓清山伸出手指去探公孙柔的脑门,“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检查过厨房的煤电,哪里会着火。”

“嘿嘿。”

两人顺着海平线走,腊月的海水很清,海风很冷,公孙柔穿着长及膝盖的羊绒裙,一条粉色围巾披在肩膀上,她挽着邓清山的胳膊,海风吹得她俏脸微红,长长的卷发随风飘扬。

“冷吗?”邓清山顿足,捧住公孙柔的脸蛋,“要不我回去给你拿件衣服。”

“不要,我不冷。”公孙柔咧着嘴巴傻乐。

海平面的另一端。

黑色轿车的玻璃打开,许安峰背靠着椅子,手上夹着烟,他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坚毅的下颌线条紧绷着,眼角微微眯起来。

“许少。”手下恭敬的唤了声。

“再等等,先别过去。”

公孙柔小跑向海岸边,弯腰捡起某块闪闪发亮的东西,“山,快看,会发亮的贝壳!”

“你们那有贝壳吗?”

公孙柔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没有呢,我都没见过海。”

“那把它们都收藏起来,留作纪念。”

“好啊!”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娇艳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吸引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许安峰盯着她,觉得心里某处被刺痛。

曾何时,她在他跟前这么放松过,笑过?

许安峰狠狠掐灭手中的烟,“跟上。”

“是。”

两人又走了几步,邓清山突然停住脚,“柔……”

“怎么啦?”

“我……”邓清山盯着她,欲言又止。

“嗯?”

等了半会不见他说话,公孙柔笑问,“怎么啦?说话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风格哦。”

“喂,你在想什么……”公孙柔伸手去拍邓清山,却被他猛地抓住手腕。

邓清山拖着公孙柔往怀里带,下颚抵在她的柔发上,双手拥着她的后背,嗓音颤抖而沙哑,“我爱你,我舍不得你,我会把你留在记忆最深处,一辈子。”

“你……”

“我爱你,我爱你。”

公孙柔愣了一下,反驳的话旋即脱口而出,“山,我……”

“嘘,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邓清山扬了扬眉,脸上露出一抹痛楚苦涩的笑意。

“好……”公孙柔脸色微僵,但也知道离别在即,怎忍心去拒绝这个拥抱。

两人静静地拥抱了两分钟,邓清山放下她,把身上的外套脱了披在她肩膀上,“瞧你,胳膊都冻得鸡皮疙瘩,还说不冷。”

“真的不冷嘛。”

邓清山回头看了有百米远的茅草屋,“你就在这等着,我去拿外套。”

公孙柔坐在海边的石头上,她裹紧围巾,“恩,好。”

公孙柔看着邓清山远去的背影,今天难得不下雪,天空隐约还有眨眼的星星,她轻轻地闭上双眼,旁边的手机播放着“金贵晟“抒情版的《虹之间》,她手指忍不住在石面轻弹,大约一曲后,她觉得冷,起身便想回去。

刚转过头,远远就看见茅草屋火光冲天,公孙柔擦了擦眼睛,以为看错了。

她杏目圆睁,啪啪的火声如雷贯耳,火光冲天的地儿,真的是他们租住的茅草屋!

公孙柔双腿一软,走了一步噗通趴在地上,她爬起来,惊叫着跑上去,“山——”

身子再一次被绊倒,公孙柔脸上身上全是沙子,她顾不得去擦,连摔带爬向前,“清山——”

公孙柔哭得肝肠寸断,“邓清山——”

她膝盖被沙子磨破,想要起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不要,不要——”

突然,公孙柔的肩膀被人给提了起来,那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他拖着公孙柔,将她连拖带拽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