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私人电梯,就见秘书站在旁边。
我疑惑的看着她,她也心领神会了,指了指皮椅上的人就走开了。
我不由自主的弯了嘴角,不知是哪位人物敢在我这反客为主,还坐在我的专座上。
“来者何人?”我倚在办公桌旁,看着背对着我的皮椅和人。
“这么快就忘了我了?”那人随着皮椅的旋转也转了个身。
“是你?!”我一看清来者面貌,大吃一惊。他怎么会有空大驾光临我这儿。
“怎么?不欢迎啊?”韩越挑眉看我,语气中夹杂着不满。
“哦,这倒没有。”我无奈的说。
“哦,那你是欢迎咯?”他轻佻的笑。
我盯着他,心有不悦。
“韩大闲人,我现在可没空跟你聊天。”
他站起身来,倚在办公桌旁,眉目含笑的说道:“这么快就赶人?我还想找你吃个晚饭呢。”
我朝他苦笑,“我可没你那么有空,我现在还要看文件。”
“行,那我在旁边等你。”说着,就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我当然是毫不客气的就坐在皮椅上处理文件。再说,这本来就是我的办公室,我干嘛要跟他客气。
我安静的处理文件,他安静的坐着。
偶尔目光瞥到他时,发现他也盯着我。我诧异的盯了他一眼,便又埋头苦干去了。
等到周围天色渐暗的时候,我才发现时间不早了。
我伸伸懒腰,疲倦的打了个哈欠。
“许董,您也该去吃饭了吧?”韩越坐在沙发上,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看他等了我一下午也怪可怜的,只好成全他了。
“好吧,我们走吧。”
韩越听了像个孩子般满足的笑了。
上了他的轿车,我昏昏沉沉的便睡了。
睡了好一会,发觉浑身不自然。一睁眼,竟然发现韩越抱着我。
“哎,你干嘛呀?你这是去哪呀,快放我下来。”我不满的挣扎着。
“嘘,不要吵,我带你去吃饭。”韩越一脸认真。
可我岂是甘愿投降之人。
我挣扎着,从他臂弯里挣脱出来,狠狠的摔在地上。
“哎哟。”我捂着腰,痛的嗷嗷叫。
“叫你乱动!”韩越等着我,伸出双臂,打算来个英雄救美。
我立马拒绝,“你别抱我,省得我再摔一次。”
“行,那你自己走过来。”韩越爽快的答应到。随后,他便起身往前走,丝毫不理我这个受伤者。
我瞪着他的背影,心里早已将他咒骂了千百遍。没同情心的死东西,叫他别抱我而已,他连扶也不扶一下我。
我站起来,勉强往前走着,那没同情心的死东西还是不是回头催我走快点,说什么天都黑了,饭都凉了。
等我追上他时,不禁皱紧了眉头。“喂,你干嘛带我来你家吃饭啊?”
“这你就不懂了。”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
废话,我要是懂,我还要问你?
于是我不明不白的跟他上了天台。到了那才发现,烛光晚餐已经摆好了。
“看我干嘛?还不快吃?小心饿死你。”说完,他自己就切下牛排嚼起来。
我讪讪的哦了一声,也开始动手。
奇怪的是,整个晚餐他都专心致志的吃牛排、喝酒,一句话都没跟我讲,好像当我不存在似的。
可按我的经验来看,这肯定不正常。
他等了我一下午,不可能就只是为了让我像空气一样陪他吃饭。
“哎,你还有什么事啊?没的话我要回去睡觉了。”
俗话说得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只要我跑了,他就什么花招都耍不了了。
“回什么回?要睡觉我这有的是床。”他说得如此轻松,我倒是大吃一惊。
“啊?开什么玩笑,我要回家的啊。”
我在心中默念:我是已婚女士,已婚女士,已婚女士不可以夜不归宿夜不归宿夜不归宿
“许然,嫁给我。”韩越突然拉着我的手,不知从哪变出一枚钻戒,单膝跪下,吓得我赶紧往后退。
“你干什么啊,我可是已婚女士。你看,我的婚戒。”说着,我就亮出如护身符般的婚戒。
“已婚女士?”他站起来,哈哈大笑。
我瞪他,“笑什么笑,我就是已婚了!”
“别逗我了。据我所知,你们可没去民政局登记。所以,你还是未婚。”韩越双手环胸,胸有成竹的说道。
“我”
我马上就被他说的哑口无言。
我和林漠确实是还没去领结婚证,因为林漠说想等到我生日的时候再去领。于是便先举行婚礼了。
从法律上来说,我的确是未婚。可主观上,我还是认为我、已、婚、了!
“我是没去登记,可那又怎样!我也不可能嫁给你,没事的话我走了,拜拜!”说完转身就走。
“别走!”韩越拉住我。
“有话快讲!我要回去了。”我拍掉他的手,不耐烦的跟他讲道。
正巧,电话响了,是林漠。
“然然,你在哪?吃饭了没?”
“我我在夏满满家吃饭,等下就回。”
“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就好。”
“那你小心点,早点回。”
“好,拜拜。”
挂了电话,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撒谎还真似不容易。
“哟,还挺关心你的嘛。”韩越品着红酒,不怀好意的“夸赞”林漠。
“嫉妒啊!有话快讲,不讲我走了!”我没好气的瞪着他。
他拉开椅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他优雅一笑。
“什么交易”他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致。
“这个。”他把钻戒推到我面前。“你嫁给我,你弟的事,我来解决。如何?”
“哈哈哈,笑话!”我拍桌子大笑,说到最后两个字,整个人都严肃起来。之后,我利索的转身。
我可不想再跟疯子讲一句话。
“那你想好了再来找我,你弟的命在你手里。”韩越在我身后幽幽的讲到。
我才懒得理他,不到二审,谁也不知道许若楠有没救。如果有救,我答应他那个交易,我岂不是亏大了?
回到家时,已是九点多。
进门就看到林漠在客厅上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他大概是为了等我才特意在客厅办公的。
“回来了?吃饱饭没?”林漠抬头,关切的问道。
“嗯,吃饱了,夏满满不敢虐待我。”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点底气不足的样子。
“先去洗澡吧,早点睡。”
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是停止了盘问。
那句话说得对: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第一个慌。
次日,翻看娱乐报时惊闻一则报导。
头版:韩董夜抱美人归。
一看旁边的配图,正是韩越抱着我的那个画面。
苍天啊!
那会儿我睡着了,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娱乐报怎么可以乱写!搞不好,又会影响公司。真是头疼。
“小杨,联系主编!”
“副董,林总已经把新闻压下去了。”秘书恭敬的回答,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脸色。
“行了,你回去吧。”我无力的说了句。
天啊!
我在心里大叫。
怎么又是林漠把新闻压下去?怎么我每次都那么倒霉上头版?
天呐!
最重要的是,我骗了林漠。而且,林漠也知道我骗他。
我该怎么交代啊。
好不容易惴惴不安的熬到了下班,可回到家却发现林漠还没回来。
百般无赖的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等林漠回来。
总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睡梦中总是梦见林漠回来,然后轻轻的把我抱回卧室。
可醒了却发现自己还是窝在沙发里,林漠根本没有回来。再看看始终,都快凌晨了,他还是没回来。
怎么办呢?
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可他生气也完全有理由。
一个男人,再怎么大度,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妻子跟一个长得跟旧爱一模一样的人见面。而且那个旧爱还抱着自己的妻子,而且妻子还对他撒谎了。如果一个男人能如此容忍他妻子,只能说明他不爱她。
纠结当中,继续沉入梦乡。
等到梦醒时分,惊讶的发现身上已经覆了层被单,可身边却没人。
我连忙起身,跑去书房。
果不其然,里面的灯亮着。
“林漠。”我讪讪的喊他一声。
他修长的手指正在键盘上飞速的运动着。
他抬头看我,说:“都几点了,还不去睡觉。”眼神里看不出一丝生气的情绪,依旧平静如水。换句话说,是毫无感情。话说完,他就又低头看电脑去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这绝对不对劲。
他从不会这么晚回家,就算晚了点也会打个电话给我,可今天没有。
他从不会在书房忙到这么晚,他以前都是把手提电脑搬到床上忙,然后我靠在他身上看他忙,可今天没有。
今天,怎么什么都没有。
他表面上越是平静,内心就越是起伏。
他一定是生气了,一定是生气我去见韩越,而且我还骗了他。
天呐!
都说婚姻就是场战争,果然不错。
看来,我得去负荆请罪,来平息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了。
“林漠,我错了,对不起。”我像个犯错的小孩,真诚的在大人面前认错。然后便紧张的盯着林漠脸上的每一寸表情。
可他竟然没表情!他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而且头也不抬的便又继续看电脑去了。
糟了!
这便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林漠林漠,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耍赖般坐在地板上,拉着他的裤脚,企图引起他的重视。
既然暴风雨就要降临,那就让它来的更猛烈吧。我悲壮的想着。
终于,林漠停下手中的动作,把目光聚在我身上。
“地板凉,快起来。”林漠不冷不热的说了句,然后便继续看他的电脑了。
真是气死我了!
我如此真诚的道歉,他竟然不当回事!
“林漠林漠林漠”我更加不可理喻的晃着他的腿,赖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终于,烦到他不能忍的时候,他“啪”的一声合上了该死的电脑,看着我说:“你犯了什么错,说吧。”
我在心中谢天谢地,他终于肯听我的道歉了。
“我错了,我不该去见他,还被人拍照,惹你不开心。”
“还有呢?”林漠继续盘问。
“我不应该不小心睡着,不应该在睡着了以后还让他抱着,不应该让他抱着的时候还被人拍照。”我眨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企图得到他的原谅。
“还有呢”林漠双手环胸,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还有什么?我都交代完了。”我不接的看着他。
他也看了我许久,眼神复杂,似乎在看穿些什么东西。
末了,他叹了口气,把我抱起放在膝上。
“然然,你知不知道,夫妻间除了爱,还有样很重要的东西?”他问。
我在心中琢磨着答案。
最后总结出,夫妻间除了爱,确实还有重要的东西。
比如宽容、经济、信任、尊重可是这么多的答案,我怎么知道林漠说的是哪个?
于是,我只好迷茫的摇摇头。
林漠叹气,开口说道:“然然,那样东西就是信任。我可以不介意你去见他,可是我会介意你在骗我。我知道你骗我是不想让我担心,可你这样做恰恰说明你不信任我。懂吗?”
“懂。我知道了。以后我都不骗你了。林漠对不起对不起。”林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原来我们之间的信任还不够。
“好了,夜深了,去睡觉吧。”林漠微笑,抱着我往卧室走。
我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这场战争总算结束。
但却发觉有点不对劲。
怎么都是我错?
他那么晚回家就没错吗?不给我电话也没错吗?
“你怎么那么晚回家?”
“有应酬。”
“那你没给我电话。”
“忙。”
“那你回来后自己在书房办公。”
“怕吵到你。”
“那我醒来找你的时候你对我不理不睬。”
林漠把我放在床上,直接用唇封住了我的嘴,一切询问到此为止。
我在感叹,今天真是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