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能为力

吏子哲的这一番动作太过精妙与迅疾,在那些普通士兵看来简直不知所以然,更是对吏子哲能够在这打个喷嚏的时间里,轻松搞掉号称是‘精锐之中的精锐’的六名城主贴身侍卫而感到无比的敬服,不禁对吏子哲更是充满了神秘的感觉,像这样文武群能的人物,恰恰又是自己国家的小王子,理所当然的就是他们心中的一大自豪,并为之充满无限的敬意与期望。

垌蓖疾步走向吏子哲,目光凌厉而装作杀气冲冲的样子,实际上是要试探吏子哲会如何对待自己这个亲哥哥,他有一股子希望,期待吏子哲能够公然与自己交手,这样一来,也足以说明,吏子哲已经不再是那一个仁弱慈善好欺负的小孩子了。

可现实让他很失望,吏子哲看到咄咄逼来的哥哥,情不自禁的连连后退,面色中充满着无奈与痛苦,却始终没有对自己的哥哥出手。

“把那个妖女叫出来,不要逼我出手。”垌蓖冷漠的大喝

“大哥你,你答应我,不要伤害他,好吗?你只要害了她,我绝不苟活于世,我要你亲眼看到自己的弟弟被你亲手逼死,让你的西尔莱布城百年基业彻底毁在你自己的自负与固执上。总之,我不管,我绝不会让她死的。”吏子哲哆哆嗦嗦而又挺着胸膛高声喊道

“你为了一个外族的妖女,居然连祖宗基业都不管不顾,当真是爱江山更爱美人。哼,你这等昏话让父亲泉下有知,不把他气的活过来才怪。”垌蓖依然步步紧逼,目光肃然,一个劲的逼问着吏子哲。

“不,他不是妖女,我感觉得到,我们俩是天生的一对,我们两个在一起是上天安排好的,我们会越来越幸福,而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吏子哲满头冷汗,在忐忑中大声争辩道,一边不忘柔情似水的凝望着怀中的凤红伊敏儿。

“把她交给我,我把她抓到牢中。等我死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就无能为力了,这是我唯一能答应你的。总之,只要我还活着,就不想再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至于关在哪一个牢房里,你过后再找特文尔或者杰西格去安排。过了这一夜,我就管不到你了,你好自为之吧。正如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要记住肩上担负的家族重任,不要只顾着自己的逍遥快活,这西尔莱布三城的近百万子民都需要你的保护,你要扛起来这副担子,才对得起列代宗祖以及父亲与我对你的期望。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你假装答应我就好了。”垌蓖低声的对吏子哲说了这么一番话,言中之意,是默许了吏子哲与凤红伊敏儿的结合。

吏子哲听到哥哥的话十分激动,恨不得扑上去拥抱一番,他眼睛里噙着幸福的泪光,嘴上却配合垌蓖大声说道:“那好吧。但请你不要伤害她。”

吏子哲对于哥哥的秉性是十分了解的,这是一个标准的说一不二的军人,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决然不会在弟弟身上撒谎。他停下脚步,等到垌蓖派一辆马车驶过来,吏子哲小心翼翼而有依依不舍得将凤红伊敏儿放进了马车中,他的目光一种凝注着渐渐远去的马车,陷入到了一种默然中。

垌蓖拍着吏子哲的肩膀,微笑着对他说道:“如果你真的能抵制住传言中她的‘克夫’,这个女孩子还是很不错的,内心善良,在面貌上更是无可挑剔。哈哈我家小弟真是走了桃花运,东荥帝国千千万万人朝思暮想却得不到的绝世美女子,竟然就这般跟你两情相悦,一见钟情。唉有你这么一个好弟弟,我还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大哥,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要知道,我对这什么城主的位置,也没有太大的想法,还是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感觉安稳一点。”吏子哲满脸忧郁的说道

“先前之所以对你那般残酷,都是因为这个,如若不然,我何必那样急着去磨砺你的意志。只不过以我所觉察的,尽管你历经了千里荒原的一番坎坷,还是有那么一丝仁弱,实在不应该呀。在政治风雨中,任何的不成熟都是致命的,即便你在其他方面有多么的优秀,碰到那种狡猾的,心狠手辣的腹黑之人,难免要遭到暗算。总之,关键时候,无论是对谁,都要留一手,不要将全部的事情都说出来。”垌蓖无限留恋的看着自己的这个相依为命的弟弟,想到今天晚上的必然死去,颇有一番抑郁。

“大哥”吏子哲心情激动地哽咽了一句,却在也说不出话来,对于垌蓖身上的绝症,他在这些天里也没少抽时间翻阅各种医学典籍。以及向身边的人旁敲测问,始终找不到一丝的端倪,事到如今,看来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吏子哲在自己的内心中,确实是对城主大位提不起半点的兴趣,他更向往做一个垌蓖手下的小王爷,受到哥哥的宠爱,过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天堂一般的快活日子,而不是陷于各种军政事务以及勾心斗角的琐事之中,他从小耳濡目染,知道权力斗争的残酷性,一个不小心,就要身败名裂的危险。即便你在这种环境中被潜移默化的历练成一个城府很深,老谋深算,工于心计的优秀人物,又有什么意义呢。那不是你自己想要的,即便勉强得来,毕竟不会有太多的珍惜。

吏子哲跟被垌蓖挽着手,向着战车那边走去,他身边的部将在看到城主挥手的动作之后,立即高呼回城的指令。大军迅速恢复了之前的忙碌,大家兴高采烈地准备随着垌蓖与吏子哲身后回城。在这等光荣凯旋的进入特尔斯城北门,当然是让城主的仪仗走在最前面,接受全城子民的膜拜,谁会这般粗枝大叶,抢了城主的风头。

吏子哲有眼在不经意间瞥见了那九十二个因为凤红西西的自裁而纷纷悲伤莫名,围在那里不肯离去的东荥步卒,忽然记起凤红伊敏儿的另一个哥哥凤红曲离魄,他拉着垌蓖的手,在众目睽睽下走向了那些兀自在那里嚎啕大哭的东荥人。

“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做凤红曲离魄的人?我受人所托,要见他一面。”吏子哲很有礼貌的诚恳询问道,他说的语言乃是东荥人的语言,对这种大体上与西尔莱布城接近的语言,他已经在东荥北境以及在凤红城有所交流,加上小事有所关注,说起来虽不是很流利但也足够通畅,交流起来更是没什么大的障碍。

那些正在哀痛不已的东荥军卒听到吏子哲的询问,看到他一脸的诚意,便有人脱口而出道:“曲离魄将军身上重伤,已经离死不远了,我们准备把他跟大将军一起带回凤红城,交给凤红家族的人料理。”

吏子哲大吃一惊,他曾经听到凤红西西对伊敏儿说的话,是说曲离魄受了点轻伤,现在听到那个士兵的回答,十分震惊,继续着急的问道:“怎么回事?能不能把他抬过来,我这就找御医来帮他救治。”

那个士兵仔细地看了看吏子哲,很是吃惊的点了点头,叫人将凤红曲离魄抬了过来。此时的凤红曲离魄已经因为身上的伤口太多,血流了半天之后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奄奄一息间,随时都可能因为耽搁而死。

吏子哲赶紧命令传令兵去叫军医官前来救治,他向人群里望去,看到有很多人都是伤痕累累,躺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呻吟着,随即大喊道:“尽量把能叫来的军医都叫来,关键是止血,赶快去吧。”

垌蓖在旁边看了看忧心忡忡的吏子哲,又看了看那些东荥军队的伤者,颇为不满的道:“只不过是一群罪孽深重的杀人犯,你何必费这个心,我们的军医官还要急着救治自己军阵中的伤兵呢,哪有不救自己同伴,先救敌人的道理。”

抛下这句话之后,垌蓖头也不回的向战车那边走去。吏子哲却想到了什么,恳求的道:“大哥,那位小将军是伊敏儿的哥哥,能不能让他去特尔斯城好好救治,要不然会有生命危险的。”

“不行。他们是残害我们同胞的刽子手,是邪恶的入侵者,我没有找他们算账,已经便宜了他们,想要来我们特尔斯城,想都不要想。”垌蓖在前面冷冷的回答了他的请求,然后大步迈向战车那边,很快就走远了。

垌蓖率大军凯旋归程,一路上鼓号声震彻云霄,犹如山呼海啸,十分威武,这正是从前他所极力禁止的。吏子哲茫然地看了看远去的大军,又回身将目光移回到东荥军人的身上,这些异国的兵士,个个满身挂伤,其中的一些人马上会在重伤不治中毙命,想到这里,吏子哲内心颤抖不停。

对于这些可恨的侵略者,吏子哲也是充满着愤恨与仇视,但在一场惨烈的战争之后,看到这些英勇作战,又对死去的凤红西西忠心耿耿而宁死不屈的战士们,他有有一种想要拯救这些已经放下武器的人。再说呢,这些人就是两国合议的亲眼见证者,将他们平安的放回凤红城,也有利于这一消息的传播,让天下人更加确信无疑的知道这次合议的真实性。

在片刻的犹豫后,吏子哲果断决定,不顾哥哥垌蓖的反对,必须将这些人从死神来到前将他们治好。

他对身后紧紧跟随的一队亲卫兵喊道:“你们去准备一下,在特尔斯城北门外扎几处大帐,将这些伤者安顿下来,再去请几个好的医师过来,给他们好好医治,等到好了,让他们自行离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