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了你家小姐这么多年,她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就算是一只狗咬了她,她也会咬回去的,青衣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臭丫头一定会为她出头的!”老王爷淡淡道。
“可小姐……”再怎么说,小姐也只有一个人,苏侧妃那儿可是有二小姐和四公子的,梨落着急。
“楚非寒和聿太子她都不放在眼中,你觉得她会对付不了一个女人?”老王爷出口反问。
梨落一听,觉得老王爷说的似乎有点道理,看老王爷已经走到了珠帘之后去,她也赶紧起身,跑出了梨园。
青裳看着梨落跑出去,随着老王爷走到珠帘之后:“老王爷这是想磨练小姐?”
“她总要长大的,云王府的将来还要靠她!”老王爷叹息一声,坐回摇椅上,又闭上了眼睛,手中的蒲扇一摇一晃。
青裳听老王爷说的这句话有些糊涂,小姐是应该让她磨练,可云王府的将来,不是还有世子吗?
同一时刻,墨歌也将此事告知了澹台聿。说完之后,又有些疑惑:“云老王爷任由苏侧妃与云小姐大闹,殿下要不要去帮她?”
“连这样的女人都对付不了,你觉得她能叫云洛情?”墨歌点了一下头,回想起殿下自从遇上她之后发生的种种,殿下说的话,倒是和云老王爷说的一样。
歆雅阁,刚刚冲上来的一众奴才被青宁给打了全躺在地上,气得苏侧妃头顶冒烟。
“云洛情,别以为你是云王府的嫡女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一个女子私闯男子寝屋,你做出如此无耻之事,我身为王府主母,一定要教训教训你,来人,将云洛情给我拿下,所有罪责,我一力承担!”
话落,从歆雅阁外面突然涌进了十几个王府侍卫,他们都是苏侧妃从别院里带回来的,只听从苏侧妃的命令,冲上前来就要抓云洛情。
云洛情看着眼前的这一阵仗,冷冷笑了一下:“既然都不怕死,那么青宁,也别手下留情了,送他们去见见先祖!”
“是,小姐!”青宁听到云洛情的话,脚尖一点就飞到了台阶下面,挡在冲来的侍卫前面,她已经忍了很久,既然小姐都开口了,也就不用忍了。
可双方刚要动手,忽然传来一个儒雅淡漠的声音:“姐姐要找的人是我,何必与我母亲过不去,伤了无辜!”
云洛情闻声,猛然转身。
从屋里走出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子,面容清俊,儒雅淡漠,一袭青衫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墨发随意披肩,如瀑落下,他的眸光干净透明,没有一点杂质,缓缓走了出来。
“弘文!”苏侧妃看到男子,脸色染上异色,似乎有些着急。
“母亲不必再说,人是我伤的,自然要赎罪!”男子道,转身走到云洛情身边:“情姐姐,青衣是被我伤的,你要打要杀,随便!”在面对云洛情的这一刻,他突然轻松了,嘴角微微弯起一道弧度,他就要解脱了。
云洛情看着站在眼前的“凶手”,他眸光清明,一身儒雅,会是青衣口中的疯子吗?
“云洛情你若是敢动弘文一根汗毛,我跟你势不两立!”苏侧妃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可见,她还是心疼这个儿子的。
看着云弘文的外表,的确不像是个疯子,可青衣的确被他所伤,又听见苏侧妃的这番威胁的话,她毫不犹豫,扬起手掌,聚了五分的内力在掌心,刚要打出去。
“噗——”云弘文咳了两声,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整个身子支撑不住,跪了下去。
云洛情见状,掌心中的内力停顿了一下,眸光忽然看到云弘文吐出的血中,有一个红色的小东西,看着眼熟。
她蹲下身去仔细瞧清楚,不惊讶异了。
云弘文吐出的血中的小东西,竟然与上次暗杀她的杀手体内的红色小虫一模一样。
敕心咒!
清明的眸光骤然聚拢,那些杀手与云弘文有关!
苏侧妃见自己儿子已经吐血,顾不得其他,赶紧冲过来扶着云弘文:“快来人,把四公子扶进屋里去,玉雪,快去请尹大夫!”
当下便有四个仆人过来把云弘文抬进了屋内,玉雪小跑着去请尹大夫,苏侧妃棱着眼睛瞪云洛情:“若是弘文有什么闪失,一定不会放过你,哼!”怒然转身,进了歆雅阁的屋内。
一直跟在苏侧妃身边的二小姐云佩柔却没有跟着进屋去,而是直接拦到云洛情面前,不说一句话便扬手要打下去。
云洛情出手制住她,才用了一分的力量就让她动弹不得。
“你这个扫把星,我要替哥哥报仇!”云佩柔想尽力挣脱,却是半分也动弹不得,她只能怒瞪着云洛情。
云洛情冷笑一声:“为你哥哥报仇?你哥哥吐血了你不去看看他的死活,反而在这儿要找我报仇,你是真的想为他报仇,还是只想借机打我?”
云佩柔面色聚变,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云洛情看穿了,当下更是怒,手动不了,她就用嘴巴,张开嘴就要咬下去。
云洛情反手一抓,她当下就转了个圈,只听一声骨头的脆响,“咯吱!”一声,接着传来云佩柔杀猪般的叫声:“啊——”
云洛情扔开她的手,踏步走过她身边:“今日断了你的手不过是小惩大诫,以后若还敢在小姐面前指手画脚,就直接剁了你的手脚!”青宁警告了云佩柔一番,这才追上云洛情,出了歆雅阁。
今日没有替青衣报了仇,她要查一查那些杀手和云弘文到底是什么关系,为青衣报仇,那是迟早的事情。
从歆雅阁出来,她就直接去了西厢。
西厢的主屋内,澹台聿早已经起榻,换了一身银白色的衣服,正在桌前吃午饭。
“澹台聿!”人还未到,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澹台聿正在喝着糯米百合粥,喝了一口,头也不抬,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她的声音。
“砰!”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云洛情大步冲进屋子,几步就到了桌前,看见澹台聿正悠哉的喝粥,心下一怒,伸手猛的一拍桌子:“你查到那些杀手的底细了没有?到底是不是南漠派来的?”
桌子被拍的脆响,桌面却是纹丝未动,而云洛情的手被拍得生疼。
“还未查到!”澹台聿继续喝粥。
“我怀疑云弘文与那些杀手有关系,他刚才吐了一口血,血里面就有敕心咒的那种小虫子!”云洛情皱着眉头,一屁股坐在澹台聿对面的椅子上。
“苏侧妃的母家就是南漠人,云弘文从小就住在别院,什么时候去了南漠也未可知,这些事情,我一定帮你查出来。”澹台聿道。
“这还差不多!”云洛情这才缓了口气,甩了一下被拍疼了的手,见澹台聿还在优雅的喝粥,而她从起榻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肚子空空如也,吼道:“我也饿了!”
“早知道你要过来,已经给你准备了。”澹台聿揭开盖子,动作轻柔的为她舀了一碗粥,推到她面前:“你昨夜看了大半夜的书,到现在也没吃东西,快喝些暖粥,暖暖胃口。”
云洛情看着澹台聿动作轻柔的为自己准备碗筷,也不客气,直接拿起勺子猛喝起来。吃了两口,觉得这粥有些特别,望着澹台聿:“这是用药熬的粥?”
“你这些天又是看书又是大家,又是查案的,着实辛苦,我看你脸色有些发白,是气血两亏的迹象,喝了这些粥对你身体有益处。”澹台聿道。
不说还好,一说就让云洛情想起自己被关在书房的那十日,抬起头恼怒的看着澹台聿:“谁让你胡说八道我与你打赌的?你若不与我打赌,我身体早好了!”
“你如今医术精进不少,让你看了十日的书,也不是全没有用处的!”澹台聿说道。
“哼!”云洛情哼唧了两声,想着她看的那些书的确是有些用处的,要不楚非寒早该怀疑她装草包了,但还是有些恼怒:“我的身子若是因此亏损了,以后一辈子你都得对我负责!”
“嗯,我负责!”澹台聿忽然抬头看着她,见她眉头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还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暖暖的笑意。
梨落从梨园出来就直接跑去了歆雅阁,到了歆雅阁听说四公子吐血,小姐已经走了,便又追到了西厢,就怕小姐在苏侧妃那儿吃亏,跑到门口看见小姐和聿太子正在桌前喝粥,虽然隔得有些远,但也还能看见小姐身上没有一点伤,她一颗担着的心这才落下,转身走回了流云阁。
一边走一边想,如今的小姐果真与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总跟在太子身后,现在不但不把太子放在眼中,就算是西楚太子她也是提着大名的叫,西楚太子还为了小姐挡了一个暗器,有西楚太子在,小姐能出什么事儿?即便苏侧妃真想对付小姐,有了聿太子,她也什么都不敢做了!
云洛情一连喝了三碗粥下肚,终于感觉胃舒服了,暖暖的,身体也暖暖的。她放下碗筷,看澹台聿拿了一块白色的丝帕擦嘴,她也拿起手边的白色丝帕擦嘴,然后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想起一件事情:“你上回烧了我的画,你现在得赔给我!”
“还想着那幅画,怎么现在不怕那位南漠公主了?”澹台聿挑眉,这都过去多久的事儿了,还能想起来。
“怕不怕是一回事,你烧了我的画又是另外一回事,那南漠公主要是知道了,我就直接把画送给她,说不准人家还感谢我呢!”云洛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