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不才,既然五公主弹琴,那没有舞怎么行?我便以一舞为皇上寿典助兴。”
“跳舞?”南宫樾笑笑:“东爵第一才女的舞,本王很期待。”
话落,南宫樾扫了一圈大殿上的人:“传说中的那位云小姐,是哪位?”
传说中?云洛情翻了一记白眼,南宫樾这个混蛋,分明就是想玩死她,下次得好好教训一番。
“情姐姐,看来你真的挺出名的,就连北冥的夜王都知道你。”云月乔笑了一下,若是其他的,她还担心,但是琴棋书画,她相信情姐姐。
“洛丫头,怎么你不同意夜王提的意见?”老皇帝看着云洛情问道。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在了云洛情身上,南宫樾也顺着众人视线看去,看到了云洛情,他好整以暇的盯着云洛情看,此女子姿容不俗,处事也很镇定,是有点意思。
云洛情走了出去道:“那我选画好了。”
当下的气氛,就连老皇帝对这个提议都如此期待,她若是此时扫兴,怕是免不了被众人唾骂,不就是要比才艺?
横着来她也不怕!
“画画?”老皇帝一怔:“洛丫头你可想好了,若是到时候被金铃和玉凝比下去了,可别哭鼻子。”老皇帝笑道。
今日楚金铃选的弹琴,宋玉凝选的跳舞,皆是她们最擅长的,至于她云洛情的画画,几乎无人觉得她有胜算。
“皇上说此话不是敲打洛情么?谁不知道她们一个是才女,一个是美人,即便是输在她们手上,也没什么,若不然,第一才女和美人,不就是我了?”
老皇帝一愣,随之大笑起来:“哈哈哈……洛丫头这张嘴,还是利,朕是说不过你,你既然要选画画,那朕就等着看你的画。”
很快就有宫女为她准备笔墨纸砚,云洛情扫了一眼,对老皇帝道:“皇上,我作画不用笔墨纸砚,请帮我准备金丝和彩沙。”
“你要金丝和沙子做什么?洛丫头,你不会是要同沙子来作画吧?”老皇帝狐疑的问道。
“皇上说的不错,我就是要用沙子作画。”
此话一出,哗然之声更大了,用沙子作画?听都没听说过。
老皇帝虽然疑惑,但还是命人去准备她需要的东西,不一会儿,几个人就搬来一张长桌子,上面已经准备好绢纸、彩沙和金丝。
南宫樾身边的一个使臣冷笑着对他道:“看来这位云王府小姐果真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用沙子作画?”
南宫樾手中摇着一把扇子,端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到底是不是如市井传言一样,一会儿就知道了。
周围的人各种议论,各种质疑和嘲讽,云洛情像是没听到一般,他笑看着楚玄痕:“楚世子有一套刚柔并济的剑法舞得极好,为我助阵如何?”
楚玄痕原本也是疑惑地,听到她的话眼睛亮了,赶紧站起来:“好。”他转身吩咐一名小太监:“去拿把剑来。”无论小丫头要做什么,能与她一起面对,也总好过坐在下面旁观。
曲子节奏清扬,和谐而流畅的音符自指尖缓缓流出,琴音从一开始的低沉慢慢转为沉稳激扬;清莲移步,罗袖漫舞,跳舞的女子犹如舞中仙子,踩着每一个节奏,每一个动作都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容貌。
云洛情先用金丝镶嵌出图案的大致轮廓,然后以各色彩沙为画面颜料,手随着琴声的起伏舞动,另一边楚玄痕利剑挥舞,一会儿慢如青云漂移,一会儿如旋风般急转……
可说千秋大殿中,正上演着绝佳的一幕。
无论是弹琴的人,跳舞之人,舞剑之人,亦或是作画之人,每一个本身都像是一副画作,令人移不开眼睛。
看着这一幕幕,端王嗤笑着摇头道:“哎,用沙子作画,不知道在画什么鬼画符。”
冷笑着想了许多一会儿讽刺她的词汇,今日整个点苍大陆的代表都在,扫了皇上的面子,云洛情,云王府,就等着被扒皮吧!
琴声和舞蹈同时停止,楚玄痕手中的长剑也恰好收回,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众人的目光此刻皆是注在云洛情的身上。
只见她抓起一把细沙朝着绢纸上撒去,绢纸上的细沙慢慢浮动起来,祁王当即起身惊叫一声:“点苍大陆!”
“竟然是整个点苍大陆的地图……”
“你看,颜色最显眼那块轮廓,不正是我们东爵么……”
众人先是震惊,最后皆是惊讶得说不出一句话来,金丝勾勒出的轮廓,细沙浮动之间,变成了山川河流,绵延起伏,一幅不到三尺的画作,囊括了整个点仓大陆。
从这幅点仓大陆的地图看上去,东爵地域最是辽阔,北接天山,东临大海,西边与两个小国接壤,南面的附属国延伸到南岳腹地。
东爵的多少文臣武将,在看到这一幅地图之时,延伸狂热起来。
“竟然是我们东爵的地图,轮廓清晰,山川河流皆有明显的标记,短短一首曲子的功夫,竟然能有此画作,天下,恐无第二人了。”皇后赞叹着看向云洛情,这样的女子,她认识了那么多年,竟然还一直把她当傻子。
云洛情拍拍手上沾着的细沙,缓缓转身,身正腰直,眸光闪烁:“东爵建国百余载,管辖范围内五属藩地,共十一个州,一百三十九个郡县,天山有靖王镇守,蕲州有祁王镇守,南漠王镇守南疆,肃王镇守西川,大将军王萧景禹坐镇东海,当今皇上举贤爱民,裨补阙漏,文臣无不志虑忠纯,武将无不晓畅军事,今东爵四海升平,国泰民安,臣女展此雕虫小技为皇上寿典添一乐趣,祝愿吾皇福寿绵延,万寿无疆!”
“哈哈哈……好一个洛丫头啊,真是心思巧妙,心灵手巧,兰心蕙质啊。”老皇帝看向云王爷:“云王兄,你家这个洛丫头,可了不得……”
“承蒙皇上夸奖,她也就懂得这些了。”云王立刻站起来道。
“洛丫头今日让朕大开眼界,朕要重赏!”老皇帝无比高兴,自从上次东方朔告之当年夏侯锦离世的真相之后,他心中的结解开了,也恍然觉得这么些年对云王府的亏欠,对云洛情的态度也急转直升。
“皇上还是少夸她些吧,洛情那个性子皇上也知道,今日若是重重赏赐于她,她以后还不骄傲得尾巴都翘上天了。”云王谦虚道。
“对对对,云伯伯说的实在太对了,皇上,您千万不可对小丫头赏赐过重,要不她以后就压在我头上了,那可怎么好?”楚玄痕也赶紧跳出来说道。
“楚玄痕,皇上赏赐的是我,关你什么事儿?”云洛情挑眉瞪着楚玄痕。
“小丫头,你要是能在皇上面前承诺以后不欺负我,我就求皇上多赏赐你点,怎么样?”楚玄痕高昂着头,好似今日大出风头的人是他一样。
“谁要你求啊?”云洛情瞪了楚玄痕一眼,然后对着老皇帝道:“皇上,你可千万别听楚玄痕瞎说,他就见不得我好。”
“哈哈哈哈……”老皇帝一听,越加觉得好笑。
关于云洛情的赏赐,一人一句将今日所有的风光都聚在了云洛情的身上,楚金铃和宋玉凝站在一旁,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今日这场令人难忘的节目,还有她们二人的参与。
“哼,就会抢别人风光!”楚金铃心中很不是滋味,脸上已然露出不悦,看样子就差上去找皇上理论了。
“公主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又不是第一次如此。皇上就是宠爱她比宠爱你多一些,人家闯祸都有人帮忙说情,上次她推你进莲花池,太子不是也帮着她的?”宋玉凝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
她心里何尝舒服?可她只是丞相府一个嫡女,人家云王府的嫡女现在风头正盛,哪有她说话的地方?倒不若找杆枪使使。
宋玉凝这样一说,倒让楚金铃想起去年四国会晤时,云洛情把她扔进御花园莲花池的事情,她哭着闹着要去告状,反被太子皇兄拦住,让她在容离面前献舞,最后逼得她差点丢了小命!
“父皇你偏心,我和玉凝表演得难道就很差吗?你怎么光顾着夸她,不理会我们?”楚金铃任性的哭丧着个脸走出去。
众人一愣,刚才都被云洛情的地图吸引了,竟然忘了还有弹琴的五公主和跳舞的玉凝小姐。
老皇帝看见楚金铃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仍旧挂着笑脸道:“好,朕一并封赏。”
楚金铃听着父皇只说是要赏赐她,连一句夸奖的话也没说,还是有些不甘心,刚要再开口,又听有人高声道:“五公主的琴音真是绕梁三日,是在下听过最动听的旋律,玉凝小姐的舞姿绝美,九天玄女怕是也要逊色三分,果然不负西楚聿太子所言,玉凝小姐,有国母之才!”
此等赞扬之词一出,众人皆循声望去,是一个夜秦小国的使者在说话,他无比欣赏的看着楚金铃和宋玉凝。
国母之才?这四个字出自西楚聿太子之口,而当得起这四个字的主人就在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目光转到了宋玉凝的身上。
“是啊,能担得起西楚聿太子这四个字的人,必定不是凡俗之人,玉凝小姐方才一舞倾城,当真是未来东爵国母本色。”另一个小国的使者起身道。
“使者大人过誉了,玉凝不才,受之有愧!”宋玉凝含笑谦虚道。
楚金铃再一看宋玉凝,今日所有人的目光焦点又聚在了宋玉凝的身上,明明她才应该是今日的女主角,但她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是受了宋玉凝的利用,方才找父皇邀功,已经失了她五公主的体面,万不可再轻举妄动,楚金铃侧头去看坐在一边品着酒的南宫樾,心下懊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