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最后的告别

林秋妹离家出走已经有三天了,可是却查询不到半点与她有关的信息,但是没有人送来不好的消息,或许便是好消息,至少在寻找林秋妹的云一方和林家夫妇只能这样的想了。

整日忙于寻找林秋妹的行踪,云一方可谓是身心疲惫,三天了才回到云府中,想要换身干净的衣衫。可是,却听下人来报,说秋舞流产,在别院中已经拒食三日,只为见云一方一面。

纵然心中对秋舞是有着不满的,可人命关天,且早晚要做个了结,云一方只得托着疲惫的身子,连衣衫都没有换的,便赶往别院。

来到秋舞所在的房间,看着秋舞一脸憔悴的半卧于床榻之上,可双目却紧紧的盯着门口在看,显然是在等候着云一方的到来,云一方心中多了一丝怜悯,可更加觉得应该快些解决秋舞的未来去向。

否则,一个下落不明,一个活活饿死,哪个都不是云一方所乐见的结果。尽管,云一方只是在看到秋舞的时候,才会有些许的心疼来,可对于秋舞,终究是不忍心彻底的伤害的。或许,这便是许多男人都妻妾无数的缘故吧。

怜香惜玉,似乎是男人共有的特性,即便这个女子并非是心中所爱,亦然。

“听说你流产了,节哀顺变。”云一方说着,便迈开了步子,朝秋舞的房间内走去,自行的寻了一张距离秋舞算不得远,但又符合他们关系的位置坐了下来,以保持该有的距离。“下人来报,说你要见我,可是决定了要离开了?”

“在云少爷心里,只有秋舞想要离开,才算得上是好消息吗?”秋舞抬起头来,轻声的问着,眼中已有泪花在浮现,心中的悲痛明显的写在眼眸之中,未加掩饰,或许也是掩饰不来的吧。

纵然是云一方对秋舞再如何的无情,可秋舞心中,云一方始终是那么的重要,是她想要依附一生的男人啊!

但是,秋舞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感情的事,是双方面的,并非是她一个人可以左右的了的。至少,想要对方真心以对,绝非是你一个人的付出,而能够有所改变的。

尤其是,当你爱一个人,却是给对方增添负担,那么便是你付出了所有的情感,也难以被接受的。且无论如何做,也只会让对方感觉到压力罢了,更会想着要如何的远离你。

而如今,秋舞对云一方的爱,便是这种形式,让云一方觉得这是一种无形的烦扰,而非是感动。

“秋舞,如今你的孩子已经没了,虽然我们都知道,那个孩子不可能是我的。而你想要证明,却也无从证明了,再留下来,无非是让彼此都活的更累,也更加的难堪。如今,你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了我的生活,所以你可以当作是我的自私,无法再留你在云府。无论你想要去哪里,或者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只要条件是我所能为你做到的,你都可以开口。包括,你若是想要嫁人,我也可以给你安排一门好的亲事,让你以后的日子过的愉快。”云一方说着,语速有些快,明摆着是不想在秋舞这里多浪费时间。

见云一方如此的急着要摆脱自己,秋舞心中更加的悲伤,那痛楚已经袭遍了她的周身,让她连呼吸都觉得是痛到了肺腑的。

可是,最后的尊严告诉秋舞,她不能太过软弱。可以流泪,可以哀求,但是绝不能是连尊严都割舍掉的。因为,秋舞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唯独尊严是她最后能够带走的,是她一生可以为自己所掌握的。

而为了云一方,秋舞已经做了许多让自己难堪的事,尊严也早就扔的不见了踪影。

如今,形式以及摆明,自己再也不能留下来,那么秋舞唯一能作的,便是挽留最后的尊严了,即便是受到了伤害的心难以愈合,也好过悲痛欲绝,却要卑微的离开。

就算在云一方心中,她秋舞不能是被深爱的女人,但至少要云一方的记忆里,秋舞的存在是那么的美好吧。

“既然云少爷如此的不想接纳秋舞的存在,那么秋舞也只能选择答应了云夫人所开出的条件来。”秋舞说着,伸手擦去了脸上的泪痕,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的悲凉。

听秋舞这么所,云一方眉头轻挑,他是真的不知道云夫人还曾与秋舞谈过什么,故而只能轻声的开口说道:“好,你说来听听吧,我会尽快的去办。”

“为了让秋舞离开,云少爷倒是真的很痛快呢!”秋舞有些伤感的说着,虽然眼眶里再次的浮现了泪花,但还是坚强的说道:“我要的也很简单,只是云少爷你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秋舞是你的义妹,是云家的义女。而且,我要嫁给一个未成过亲的男子为妻,且要三媒六聘。这些都是云夫人曾应承过秋舞的,所以还请云少爷与云夫人商议一番,要如何的让秋舞出嫁,更为妥当吧。”

说完话,秋舞紧紧的闭上了双目,任由泪水流淌着,可她却明知云一方将会是怎样的表情来,而不敢去看。

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因为自己提出要去嫁给别的男人,而面上流露出松懈的表情来,这将是何等的伤人啊!

“好,我这就去安排。”云一方点点头,别过脸不去看秋舞流泪的模样,虽然云一方对秋舞并无男女之情,但是秋舞毕竟是因为爱上了自己而落泪,云一方还是于心不忍的。站起身来,云一方望着门口的方向,说道:“你要学会照顾自己,没有人会比你自己更懂得爱惜你。”

“但云少爷却爱惜少奶奶,多过于爱自己,是吗?”秋舞明知自己不该这么问,可她就是想要自己死心,想要问上一句。

“秋妹是我的生命,若是失去了她,我将会不知道该如何爱惜自己。”云一方转过身来,迎视着秋舞那双含泪,且受伤的眸子,毫不留情的说道。

“即便是秋舞用生命去爱过云少爷,可在云少爷心中,秋舞仍然不及少奶奶的万分之一,是吗?”秋舞抬起眸子来,朝云一方望去,眼中还流露着一丝的希望来。

但是,云一方却像是接受不到秋舞心中所传递的信号那般,只是摇摇头说道:“秋舞,你就是你,不用和任何人去比及。而秋妹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亦是无人可以与她去比及的。”

“秋舞明白了。”听完云一方的话,秋舞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秋舞懂得云少爷的意思了,请云少爷代为转告少奶奶一句话,秋舞并非是输给了她,而是输在了用情在心有所属的男人身上罢了。”

“秋妹若是能听到你这番话,想必只会甜甜的笑笑。在秋妹心中,从未想过于任何人去争,或者是比较。她只是她,尊重任何一个与她根本无关的人,也会善待那些需要她帮助的人。”云一方说着,嘴角绽放一抹笑容来,那是唯有提到林秋妹的时候,才会有的笑痕。

听云一方这么说,秋舞点了点头,似是明白云一方所要表达的意思,但还是忍不住的说道:“那是因为少奶奶她出身于富贵人家,从未尝过人世间的悲苦。云少爷你就那么的确定,若是少奶奶也如秋舞一般的命运,也还如此的天真与善良,不会去尽量的争取一切可能会让自己摆脱命运的机会吗?”

“假设性的问题,我无法回答于你。正如,若是秋舞出身于豪门,是否就能够什么都不去计较,而是淡然恬静的生活呢?”云一方并未回答秋舞的话,而是以反问的形式,给了秋舞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

人,就是这样。当你做了选择的时候,总会有很多的借口,可以让你去逃避,殊不知,若是易地而处,倒也不见得就如同你预期那般的活法。

“秋舞能最后问云少爷一个问题吗?”无法回答云一方的反问,秋舞抬眸,轻柔的开口问道。

“你且说来听听。”云一方点点头,给了秋舞这样的机会。

“如果没有少奶奶,云少爷会爱上秋舞吗?”明知又是一个假设性的问题,可秋舞就是忍不住要问,或许她是想给自己的心一个交代吧。见云一方不语,秋舞又说道:“不是因为秋舞的美貌,只是因为秋舞就是秋舞,也是独一无二的。”

“若是没有秋妹,或许我们不会相识。”云一方坦诚的回答了秋舞一句,虽然没有说明原因,可却见秋舞的眼中异常的伤痛。或是不忍见秋舞如此,又或者是真心的话,云一方又道:“秋舞,你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子,但你须知,并非是在所有的男人面前,都该使用心机的。感情是需要经营没错,但并非是巧取豪夺,而是用心的去做。”

话落,云一方轻叹了一声,望着秋舞说道:“希望你对未来的选择,能够是有利于你的幸福的。对你,我只能祝福,和做到这些了。”

“多谢云少爷的关怀。”秋舞忍着心痛的颔首说话,可泪水却滴答滴答的落在了裙摆之上。

这样的祝福,将代表着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故事存在了。所谓的才子佳人,若非是存在在大户人家,便是故事里,根本就不属于她这样身份低下的女子。

秋舞心痛难忍,双手用力的抓住了裙摆,却不肯去目送云一方离开。曾经目送云一方离开,也算是一种幸福的事,因为这个男人并非是贪图美色而与自己在一起,可如今秋舞倒是宁愿云一方可以贪图她的美色,不要让她离开,哪怕只是侍妾也好,总要比跟了别的男人,会让她的心幸福,有归属感啊。

既然这个男人注定要在她的生命中消失,那么便让他彻底的消失,从此不再有任何的痕迹吧。也许,唯有这样,才是真的对两个人好。

而这也是,秋舞对云一方最后爱的方式。

可是,她既然决定放手,为何还会心痛,为何还要心有不甘呢?秋舞想问,可却无人能诉,唯有任自己的心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痛到默默的流着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