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归

旭东一眼就看到了邵寒,很少放她一个人出去旅行,总是不放心她,怕她被坏男人骚扰,又怕她太善良被骗,还怕她是路痴走错地方。现在看到她平安回来,总算是一块石头落地。

旭东顺手接过邵寒拉着的行车箱:“玩的开心吗?”

“还好吧。”

“坐飞机累吗?”

“累。”

“要不要吃了东西再回去?”

“算了,我没胃口。”

“那直接回家,早点休息吧。”

“好。”

邵寒一边答着,心里惦念着身后的人,不敢回头,怕再看到他,心抽动了一下,“不能哭,不能掉眼泪,千万不能。”默默的对自己说着。“一切都结束了。我回来了,继续平静的日子。”她这样警告着自己。

吴狄在后面跟着,看着他们说话,看着旭东去揽她的腰,暴怒的想冲过去打人。可是自己是谁?是她什么人?他敢吗?敢去抢这个女人嘛?

懦弱又一次征服了他,他恨自己的懦弱。

吴狄叫了辆出租车,上了车以后,想到了在家里等着他的女人,心底也有了内疚的感觉。“我不好,我对不起她们。”

“怎么这么沉默,不给我讲讲都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吗?”旭东见邵寒不说话好奇的问。

“没有什么特别的,你不是也去过,还是那些。”邵寒靠在副驾的位置,将座椅稍微向后放倒,半躺着闭着眼睛。

“让我看看,有没有晒黑。”

“你专心开车吧。”

邵寒和吴狄分别住在两个相临很近的城市,车程不到一个小时。邵寒想着她正在穿过他所在的这个城市,没有心思说话。

旭东不清楚这一切,以为她只是累了。看看她,又认真的开车了。他的爱不炽热,温温的,他总是说他这叫温水泡茶,慢慢浓。每天都能看到邵寒,上班也离的近,午饭经常一起吃,所以一下分开了五六天,还有些不一样的思念。

时间回到去年十月,老爸将邵寒叫到书房。

“邵寒,你和旭东谈了几年了,准备准备结婚吧。”

“结婚???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还要想什么?也谈了好几年了。”

“爸,我总是觉得,和他没有感觉。””感觉?什么是感觉?你和谁有感觉了?“

“没有,没有和谁。”

“旭东哪里不好?人老实,工作也好,家里也不错,他爸爸是圈内出了名的老好人,我看他妈妈也很喜欢你。你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是这些,就是性格,脾气,喜好都不一样。”

“可以慢慢培养互相改变。”

“反正没有那种感觉。”

“感觉有用吗?如果你一辈子找不到感觉就不嫁人了?那些都是虚的东西,重要的还是一起生活。再爱的死去活来的,最后也都一样。别说这些了,周末我约你冷伯伯一家一起吃饭把这个事订一下。你冷伯伯暗示我好几次了,人家房子都准备好了。”

“爸”

邵父板起脸,邵寒知道这个表情意味着要结束谈话了。

这就是邵寒的婚姻大事,没有浪漫的求婚,就这样被决定了,选个好日子,办了订婚酒,向亲戚宣部了他们好事将近。然后便是顺理成章的,装修房子等等。

“去我们的新房好吗?”旭东突然问。

邵寒一下紧张了,莫名其妙的去新房,便知道他想要什么。

“不去了,太累了,我想回家。”

又被拒绝了,旭东不怎么高兴,很多次了,朋友们都笑他,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搞定。其实他也是个保守的人,他是真的爱她,所以开始的时候没有想为难她,而且旭东也是喜欢她这样的女人,至少不会很轻浮。从来就看不到她和其他男人戏笑打闹,朋友们也说邵寒给人一种很亲切,很想接近,可是又无法接近的感觉。谁也不敢对她太放肆,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旭东是做IT工作的,有人说学IT的人,比较死板,办事一条一板的,还真是很准,他就是这样的,谈恋爱也是,每天都要计划然后再实施,没有计划的事情不会去做。邵寒就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一点惊喜都没有,总是所有的事会事先告诉你,然后按着计划去进行。

好像情人节,前一天旭东就会打电话来说:“邵寒,明天下班,我来接你,然后我们去吃西餐,一会儿我去订电影票,怕明天买不到了。”

“嗯,好。”

次日旭东会准时到邵寒的公司接她,也一定吃西餐,然后看说好的电影,可是一定没有鲜花,或者,直接带着邵寒去选一件首饰。会对她说,你喜欢哪个自己选。邵寒苦笑,她的家庭条件也好,她哪里在乎这些东西,自己什么都有,她只是希望有点惊喜。

旭东又是一成不变的,喜欢去固定的饭店,吃固定的几道菜,固定的服装品牌,唯一让她感动的就是无论到哪里停车都喜欢停在她生日的数字那个位置,每次都要转几圈,如果那个数字是空的,就停过去,如果转过去有人停了,才会选个其他的位置,这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佳如是很漂亮的女人,是个漫画设计师,吴狄和她认识十年了,是朋友是玩伴,现在是情侣。曾经吴狄这样评价她,“是我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女人。可惜那时候不是我的,后来变成我的了。”

可是变成了他的女人以后,他又觉得那份感情更像是亲情,不是爱情。佳如非常爱他,用生命在爱他,他是重情之人,对她如此的痴情有着万般的舍不得。

吴狄27岁的时候经历了一次失恋,佳如也是,两个受伤的人,互相倾诉,互相安慰,因怜生爱,走在了一起,如今已经五年了。他32岁了,她也31岁了,佳如的青春全给了他。可是他们一直没有结婚。

佳如在等着吴狄回家,佳如的世界很简单,因为一直沉浸在漫画设计的世界里,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她绝缘,她的世界只有他。

他出去这几天,佳如自然是想念的要命。吴狄一进门就扑过去抱住他。“老公,你终于回来了。”

“呵呵,这几天有没有新作品啊?拿来让我看看”吴狄态度温和的说。

“没有啊,你不在家,我什么灵感也没有。”

“哦?我那么重要?”

“当然了,你是我的天,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别胡说。”

吴狄看着她,微微的笑笑,心里无限滋味。

晚上本应小别胜新婚的,洗了澡,吴狄说:“今天太累了,想睡了,好几天没去酒店了,明天一定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哦,那你睡吧。要我陪吗?”

“你要有事情就忙你的去。”

吴狄,一边说一边钻进被子闭上眼睛,也许是有些心虚,也许是逃避佳如的眼神。他躺在那里假装睡着了,心里却想着邵寒的每一个动作。又谴责自己不该这样,觉得对不起佳如,可是又不能不想邵寒,心里丝丝难过。

佳如有些奇怪今天的吴狄,几天不见那么平谈,虽然他们之间不像年轻人那样激情。吴狄也经常出差,可是每每回到家还是会和她亲热一下。这一别五六天了,怎么没有亲热的想法。

佳如想了会儿,可能真的太累了吧,看他睡了,又去忙她自己的事情了。但总是觉得吴狄有些不对,可能女人天生都是敏感的。

佳如帮吴狄整理行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心里一度的怀疑,觉得是自己几天没见到吴狄,过于紧张了。

是啊,他们之间除了记忆什么也没有留下。

昏昏沉沉的,吴狄睡的迷迷糊糊的,梦到了邵寒,梦到了她们的那些温馨画面,不自禁的叫了邵寒的名字,突然醒了过来,坐起来,还不清楚,好像自己还在海南的宾馆里,又好像在家里,好像邵寒在身边,突然清楚过来看到是佳如。

佳如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我说什么了?”吴狄有些心虚的问

“没听清楚,就听到什么寒。”

“啊?哦,你听错了吧。我做了个恶梦,现在想不起来了。”吴狄慌忙解释着。

他马上起身去餐厅倒水喝,躲开佳如,怕她继续追问。

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忘记?怎么忘记啊,难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做梦嘛?我没去海南没有遇到过叫邵寒的女人。只是做梦嘛?可是那种感觉怎么那么真实,心跳,心动,心痛,那些感觉都真真切切的还留在那里。

吴狄拿着水杯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心里想着:“邵寒,你在做什么,你也会想我吗?像我这样想你的想我吗?”

心隐隐抽动了一下,吴狄感到一丝的凉意冲进胸口。他低头看看了自己胸膛上心脏的位置对自己说:“我病了。”

天色已蒙蒙亮了,吴狄再没有了睡意。坐在那里,放空大脑依然出现着她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