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刘成就带着人骑马出城,找来熟悉地理环境的老兵带路,在几个水源附近守株待兔,当阳光洒下来,夜行性野兽需要喝水睡觉,养足精神等新的夜色降临,好捕杀更多的猎物,白天出没晚上睡觉的,也要在这个时间补充水分。
刘成收获颇丰,三头毒性的野狼和两只落单的黄羊,够他们吃好几天,吴志洲和小武子傻眼,他们等候的事情没发生,娇生惯养的钦差比他们预料的难应付,刘成对烹制美食熟能生巧,而且他对打猎兴趣十足,天天打马飞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公子哥就是公子哥,心血来潮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突发奇想想吃马肉,看够了荒凉的枯黄的草原,刘成在城里溜达之余,饿得难受,没关门的酒馆里只有高粱酒和地瓜烧,以及腌制果冻的野菜,于是就想到杀马吃,谁也劝不住,他不仅自己吃还分给闻香而来的人,那些人不好意思白吃,就用酒换,一来二去就跟这些人厮混熟悉,好多是草原人。
不过马吃的差不多,只有六匹留着给他打猎用的,这几次狩猎,遇到有小股的草原骑兵,有的树上有残留的箭矢,而且他们也看到刘成,追着到通云城才撤走,出城的频率不得不降低。
这一天的早餐刘成用筷子搅小米粥,桌子上连野菜都没有,他把堪比清水的粥喝掉,吴志洲兴冲冲地闯进来,把官府下摆兜着的吃的一股脑堆在刘成面前,笑道:“有蛮子的商队经过,我用高价买的,他们太小气,就给咱么这么点。”
板栗和柿饼滚得到处都是,吴志洲说话的时候,手忙脚乱的把掉在地上的捡起来,抹掉尘土在桌子上放好,刘成不打理这肥头大耳的吃货,看也不看他带来的,穿上厚实的御寒的衣物,和环儿等人拿着弓箭找能宰杀的目标去了。
吴志洲碰了满鼻子灰,恶狠狠的把几枚板栗塞进口中,耷拉着脑袋离开驿站,吴志洲说好的大宅子,刘成没兴趣搬过去,作为监军一次军营没去过,小武子提心吊胆,通云城的兵力满编制是万人,实际上就五千不到,他们吃的空饷有一多半,之所以有这样大的缺口,是因为好多人战死,有的干脆当逃兵,又没有新兵源补充,军队的人数逐渐递减。
吴志洲每次都跟小武子蒙骗抚恤金,草原人打一次通云城,他们就跟朝廷哭诉通云城有多惨,救济的粮草和银子都在他们的个人小金库,城内的老百姓能走的都有,只有四五十岁的人不愿抛却故土,发放的赈灾物资没人领,吴志洲给了每个人双份的粮食,依旧有大批的中饱私囊的。
草原上的动物很敏锐,自从刘成守株待兔以来,不断有落入他陷阱的,来他出没的地方饮水的逐渐减少,刘成只得换新地点,马要跑大半天,而且当他们到的时候,猎物喝过水都走的不见踪影了。
环儿失望道:“少爷,这样有一只没一只的不行,会饿死人的,我们要么换别的内陆城市,要么差人跑出去采买物资,等大雪降临,哪里都去不得了。”
刘成深以为然,笑道:“我老婆想的周全,按你说的办。”对跟来的四名护卫道:“你们分出来两个人,拿着我的钱准本咱们过冬的食物,鸡鸭鱼肉能买活的就要活物。”解下腰带上的钱袋,里面有五十两金子,足够他们吃到冰消雪融。
两个男子面面相觑,这次出来的人中,两个女孩子都跟着呢,要去只能他们去,在思索片刻后,他们不废话,朝刘成拱手行礼,调转方向,就向比通云城更远的地方奔去,看架势是准备绕过吴志洲的一亩三分地。
保护力量不足,刘成不能在荒郊野外多逗留,马力损耗巨大,碰上打草谷的蛮子,他们估计得走麦城,索性有只兔子打牙祭,没白白溜达一圈,天色黑下来前,四匹马疲惫不堪,刘成的眼睛看到地平线下冒出来的城楼。
又累又饿的情况下,人的精神就会懈怠,把兔子洗剥妥当,丢进滚烫的开水中,很快饥肠辘辘的重任,就都忍不住狂吞口水,肉不够吃汤管够,混着干粮冻得四肢冰冷的众人吃的十指留香。
马肉换来的牧民给的酒没喝完,每个人都喝掉一坛子,趁热乎劲儿沉沉睡去,值夜从进入通云城就被刘成取消,赶在城中动钦差的心思,他们这点人根本不够看,否则对方决计不会跳出来。
刘成和环儿没脱衣服,两个人轮换睡觉,生怕耽搁大事,今天是故意支开的那两个蠢货,计算着城门开启的时间,在东方第一缕天光跳出来,刘成横抱着环儿从后窗跳下,背后带着的是全部的干粮,九个水囊里有三分之二是酒,牵上四匹马,一溜烟功夫就在空旷的草原上了。
他们打马快跑,通常赶路的情况下,不会让马跑很快,马匹的体力是缓慢消耗的,这样有利于赶远路,这次迥然不同,刘成不时的朝身后眺望,擅长轻功追踪之术的女孩子,她们只会比马快。
刘成和环儿换过一次马,在跑出快俩时辰后,来到昨天打猎经过的土坡上,这里从正面看不出全貌,只有走得近才能瞧出来有一个陡坡延伸向下,刘成和环儿击掌欢呼,他们策马奔下去,把马儿藏在这里,四周地势较高,形成了天然的“避风港”。
刘成他们返回土坡上面,在跑出百丈远的地方,一前一后突地趴在地上,弓箭和武器散落一地,就像和人激烈交战过,他们把捡来的做过手脚的草原人的箭矢,装模作样的插在背上,杀兔子的是刘成,他的厨艺公认的出色,血他悄悄地留下,倒在衣服上做伪装。
果不其然,正如刘成计算的那样,马蹄在清晨的街道上跑起来,很难不吵醒刀口上讨生活的人,追他们的人顶多比他们迟半柱香,刘成瞳孔一缩,一个轻功好上几分的女孩子,在他的视野中出现。
那女孩子叫做郭怡,她也看到倒在地上的刘成他们,她先是一惊,娇躯一晃,然后皱眉一愣,缓缓地朝刘成走来,环儿在他前面十几米外,有危险肯定是他先上,让老婆赶紧跑。
一只兔子的血不足以伪装的很完美,刘成给血里面掺的有水,颜色上差异不大,就在那女孩去推刘成时,他扣动机关,固定在北上的满满的一盒子的暗器飞针射了出去,那女孩花容变色,要躲开是不可能的,被射成了刺猬,刘成飞快的回身,匕首狠狠地刺进对方的心窝。
郭怡怨毒的盯着刘成,死不瞑目。
计划里有这样的环节,两个女孩子不是同时到来,刘成将郭怡面朝上放在地上,两支羽箭塞进匕首造成的伤口内,做成被射杀的惨状,他用最快的速度飚起来,向前用力一跃,和环儿倒在一处。
只要来到跟前,郭怡的死状就要面临暴露的风险,刘成只能赌他们更在意他的死活,和惊恐之下冷静不复存在,他未将呼吸调匀,减弱到和尸体无异,郭怡的妹妹郭水燕就追上来。
女孩子家重感情,有很大几率先顾着自己人,刘成就得准备搏杀,不过老天是站在他这边的,十七岁的郭水燕伤心的大哭起来,未警觉草原人不用暗器这一点,箭伤对不对也不做分辨。
郭水燕通过颈动脉和呼吸,判断出姐姐死亡,就朝刘成这边一掠飞来,她们的轻功不是盖的,刘成见识过很多飞贼,都不能与她们姐妹并驾齐驱,郭飞燕去拉刘成,忽的手臂一紧,整个人重心往环儿背上倒去。
“原来你没死?”郭飞燕失声道,跟着她的玉颜就是大变,无法置信道:“我姐姐是你杀的?”
环儿抓住机会,拉动机关的绳索,飞针暴雨般怒射,打进郭飞燕脊柱神经系统中,由于环儿和郭飞燕紧贴在一起,飞针都没入了她的娇躯中,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刘成这次没有用刀,不想给老婆血腥的坏印象,在郭飞燕的百汇穴上一拍,让在在睡梦中毙命。
将破绽小的这件衣服给老婆用,刘成比较单薄,他穿郭怡的就能继续计划,尸体滚进陡坡,沉重如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环儿回过头望向刘成,她的小脸上满是担心,刘成坚定的点头,给老婆鼓劲打气。
两姐妹如果出事,那自然是在一起的,环儿腹部中箭面部分朝上,脸上有血迹,容貌不靠近看不出是假冒的,六匹马停了下来,众人失声惊呼。
体型较胖的胖子叫道:“大哥,出事了,吴志洲这王八犊子,我回头捏死他,用他几匹马居然说我们不是官府中人,不借给咱们,害我们不能立即追上来。”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对,九妹和十妹是这家伙害死的。”
第三个声音道:“胖子你和阿冰留下来,其他人跟我追,那刘成和他的婢女不在,这事情和他们脱不开关系,咱们谁也别放过。”说着使劲一抽马腹,打马狂奔,朝着“避风港”方向奋不顾身的追过去。
刘成得意不已,在心底偷笑,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喜欢她们姐妹的禽兽,谁反应最大最快,就是关心则乱的笨蛋,两个人几乎同时抱起他们俩,正要看看有没有救,飞针故技重施,刘成的还是装在背上,环儿的在胸前,当身体被触动,就是约定好的攻击的时候。
刘成不给他们反映的时间,刀锋从咽喉横扫而过,两个人叫都来不及就倒地身亡。
就在这时惊恐的大叫发出,有人的也有马的,他们冲的太快太急,直接跳进“避风港”,和跳崖自杀差不多,就算侥幸不死也得摔的断胳膊断腿。
刘成嘴角勾起轻蔑的纹路,缓缓地走下“避风港”,四个人一个毙命,一个轻伤,两个摔断腿,马匹一动不动,轻伤的正视图背起他身侧右腿骨折的,刘成走向另一个骨折的家伙,他揽着环儿的纤腰,伴随着他的接近,男子惊恐的用仅剩的胳膊和腿连滚带爬。
刘成轻轻摇头,冷然道:“不要垂死挣扎了,你们不该收我二哥的钱,帮他盯着我就得死,我不感兴趣他的目的,无非是让我和三王爷都回不到权利的中心。”
男子脸色苍白,牙齿“咯咯”乱撞:“你怎么知道内情?我们没有马脚,我们和二少爷的密谋,在你之前就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