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勿念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着,平淡,却也幸福。因为森阳总是在自己的身边。雪花飘落了一地,世界从此没有了一丝的肮脏,就像是陶渊明的世外桃源,没有纷争,没有威胁,没有地位的争斗。辕轩看着窗外的雪花,一个星期了,还有最后的一个星期了。辕轩的手心冒出了冷汗,她开始紧张了。

那些幸福的片段,在窗外的雪花上跳舞,辕轩能看见雪地上暗红的印记,那是她心滴下的血吗?还是自己的泪本就成了那样的颜色。她看着森阳的奥迪R8缓缓地开进了地下仓库了。她还能这样等他下班,等他吃饭几天呢?辕轩闭上了眼睛,有温热的液体在脸颊流淌,很快辕轩用手抹掉。

挂起只有在森阳面前才有的笑容,辕轩去门口开门,他要她第一眼就看见她。辕轩强迫自己忘记林宇每天的暗示,第一天,电影的开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数字,三十,落款林宇。辕轩不知道林宇怎么做到的,可是她却感觉得到林宇势在必得的气息。第二十三天,洁白的雪地里,被树枝硬生生地滑初出了一个七。落款依旧是林宇。那么鲜明的提醒,每日都有不同的形式,只是每天于辕轩不知道都是一场噩梦。

“回来了。”辕轩打开门,拥抱身体略带寒气的森阳。“恩”森阳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小人。辕轩这样已经快一个月了,可是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厌烦的情绪。森阳从来不喜欢这样公式化的生活,不喜欢林莲每天的雨前龙井,也不喜欢她每天公式化的笑容。说来也奇怪,林莲长相出众,一双清水敛目眼,而那双眼睛森阳总觉得自己在那里见过,不过,他不关心,除了辕轩他森阳对一切都不屑关心。可是辕轩每日的守候,像是一个跟随自己很久了的影子,没有给自己带来任何的不适。

抱起辕轩森阳迈着稳稳的步子向客餐厅走去,他知道辕轩一定做好了饭菜在等自己回来。果然,一桌子的好菜,快一个月了,菜式几乎没有重复过,森阳觉得自己都被养肥了不少。

两个人吃过饭,辕轩懒懒地窝在沙发上,拿起自己才在超市里买的零食,可是这零食却难开的很。森阳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了这样一一幕:辕轩双手使劲地撕扯着手里的溜溜梅,可就是怎么都撕不开。森阳看着辕轩和一袋零食较劲的样子,顿时憋不住,大声地笑起来。

辕轩听见森阳大笑的声音很是不爽,“相公,有劳了。”辕轩举起溜溜梅的袋子,冲着还没擦干手的森阳喊到。森阳一愣,到是没想到辕轩会这样喊自己。森阳走向沙发,接过辕轩手里的零食,一口咬开了零食袋子。辕轩看着森阳没有形象地为自己开零食,也咯咯地笑了。“娘子,为何笑我?”森阳将零食袋递给辕轩,也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剧。

其实那个电视剧很没有意思,是个韩剧,相比于财经新闻,森阳一点都不感兴趣,可是辕轩却很喜欢看,有时候甚至还一悲一喜的。弄得森阳不得不哄她,说那些悲情的故事绝对不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可是辕轩还是很伤心很久,只是她还是不会让那种情绪影响到他们的生活。森阳有时候不是很能理解辕轩,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看不透她。

她可以很坚强地忘了所有发生在自己的伤痛,却替别人打抱不平,即使只是那些没有营养的韩剧。森阳不知道,好像总是觉得辕轩会离自己越来越远。可是这样的感觉有在每次辕轩向自己撒娇的时候悄然消失。他也以为辕轩不会离开他的生活,可是有些事情即使你在优秀也无法改变。生活就是让每个人都有所经历,即使当事人不愿意,也必须要经历。

森阳靠在沙发上,辕轩靠在森阳的腿上,只有电视机里传出男人女人的声音,不是夹杂着一些广告。可是辕轩却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美好。他在她最需要的位置。森阳,我要怎样离开你?当我离开,你一定不要难过,或者难过就难过一个星期好了。辕轩静静地趴在森阳的腿上,安静地睡着了。

森阳听着电视里的声音忽高忽低,感觉怀里的人均匀的呼吸,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拉着自己看韩剧自己又早早地睡觉。森阳虽然心里不平,可是又溺爱这样的辕轩,男人有时候也是这样的矛盾。

森阳小心翼翼地将辕轩抱回到床上,将被子拉好,他弯下腰轻轻滴亲吻了下辕轩的额头,然后转身出了卧室。劳累了一天,可森阳还想要把自己的事尽快的解决掉。他看了看表,十点十二分。

森阳走进书房,关好门,拿出手机。“秦妙,我们谈谈吧!”森阳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自言自语。秦妙听着森阳的声音,觉得多日的思念都积聚在心头。“好。”秦妙坚定地说“在哪里?”“台北路的那家咖啡厅吧!”森阳很会照顾女孩子的情绪,可是不代表什么都是浪漫。他森阳执手一生的人就只有辕轩,他的浪漫也仅限于此。“好。十分钟后见。”秦妙一如既往的利落。

十分钟后,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出现在咖啡厅靠窗的座位上,一个窈窕的女人出现在咖啡厅的落地窗前,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都有一种被对方吸引的感觉。当然,在森阳的心里也仅仅是欣赏而已。而秦妙的心里就东奔西故了。她爱这个男人,从小时候,他肯和他她一起玩开始。而这次她也志在必得。

“喝点什么?”森阳示意服务员将餐卡给对面的女士。“卡布奇诺,谢谢。”秦妙看也不看餐卡一眼直接要了自己喜欢的口味。她一向如此,利落,简洁,不绕弯子。森阳很喜欢对面这个女人的雷厉风行。或许这是出身银行行长家庭里,不应该有的品质。

“我和她一样。”森阳没有什么挑剔的,他本来就不喜欢咖啡而是喜欢茶,况且大概说几句话也就可以走了吧!秦妙喜欢这样的男人,能考虑到女人的感受,又不挑三捡四,十分符合自己的品位。秦妙觉得自己越发的不能放手。

“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要告诉你,我有爱的人了,我希望我们的婚约取消。”森阳说出了今日找秦妙的重点。秦妙看着森阳波澜不惊的眼睛,有些失落。她不曾知道,他已经爱上别人。他竟然还会让自己提出解除婚约,他是怕伤了她的面子吗?

森阳看着秦妙半天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我希望你解除婚约。解除婚约吗?呵,她秦妙喜欢的东西就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么轻易的叫自己放弃,森阳你太不了解我秦妙了。“我喜欢你,婚约我不会取消。”秦妙的话几乎没有任何的余地。“我不想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辕轩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辕轩,你爱的那个人原来就是辕轩。秦妙觉得这个名字既陌生又熟悉。

“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放弃,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秦妙是个性格耿直的姑娘,她只是依恋小时候森阳给她的安全感。可是她不相信这样的安全感不能够继续。她秦妙不是这么轻易会放弃的人。

秦妙觉得这件事没有什么谈的必要了,她转身离开。森阳看着下楼的秦妙觉得有些头疼,他并不知道,原来秦妙喜欢自己。他以为男无情,女无意,取消婚约是很正常的事,如今却不一样了呢?森阳始料未及。到底什么样的方法才能顺利的取消婚约呢?森阳不得其法。

辕轩其实并没有睡着,她只是不知道怎么样在在森阳的面前伪装下去了。她很难受,心很痛,她的每一个嘴角上翘,都让她的心莫名地痛,刚刚竟然有了窒息的感觉。她不得不装着熟睡,她不得不。她怕下一秒就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森阳。她无能为力。

辕轩听见了森阳口中的秦妙,呵这世界真小,文怡的闺密,秦妙,银行行长的女儿,外国留学。原以为离开了,就不会再遇见,可是终究还是躲不过。秦妙和森阳竟然早有婚约,或许,这是好事吧!至少自己的离开不会让森阳觉得那么痛苦吧。辕轩安慰着自己,她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不是你的终究都不是你的。

只是到如今,辕轩还是不想离开。她恨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又庆幸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她得到他七个月的爱,足够了,足够辕轩回忆七十年的时光了。何况自己那还有七十年的光景呢?够了,辕轩抱着枕头,无声的哭泣。楼下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辕轩听得出,那是森阳的车,这个声音是自己每天期盼的声音。辕轩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假装没有悲伤地睡着。

森阳轻轻地打开房门,房子里一片寂静。他蹑手蹑脚地走到辕轩的窗边,看了看正睡得安稳的辕轩。不管多难他都将取消那场婚礼。他合衣上床,静静地躺在辕轩的身边,就这样静静地躺着森阳也觉得是一种幸福。

辕轩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她转过身面向森阳,将自己的手臂搭在森阳的身上,头又想森阳靠了靠。她要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外面的世界太冷。雪花还在黑夜里翻飞,静静地。

一切好像都归于平静了,一切又好像都在酝酿。黑夜里的星星,在白雪的映照下更加的耀眼,雪天里的星星,竟然有这么多。这到底预示着好事,还是坏事,只是人们尝尝议论,这样的天,是件怪事。只是辕轩感觉寒冷的气息越来越近了。

过完这一夜,自己又将走向那里,“他也一样要死”林宇的那句话又在辕轩的耳边响起,一遍,两遍,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