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若颖父母离开,黄镇长好像轻松了许多,回身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个人笑。宇文勇被他看的发毛,忍不住问,“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个忙。”黄镇长轻松的说,“不对,是若颖帮我个忙。”说着他看了一眼徐若颖,徐若颖害怕的躲到宇文勇身后。“你躲什么啊,我们昨天不是都说好了么?”黄镇长接着说。
“你有事冲我说。”宇文勇挡住黄镇长的视线。
“好好,我冲你说。”黄镇长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倒了一杯水,又走回来重新坐在沙发上。“我先跟你们讲道理,到今天为止,你有没有亲眼看见我对任何人动粗——除了昨天晚上。”宇文勇仔细想了想,不置可否。“好。”黄镇长接着说,“若颖,昨天是不是我把你抓走的?”宇文勇回头看着徐若颖,徐若颖摇摇头。宇文勇感到吃惊,然后又莫名其妙的看着黄镇长。
“好了。”说着黄镇长走过来,宇文勇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想过,将来更加不会,所以你们俩能不能坐下听我解释。”黄镇长显然有些恼火。
宇文勇拉过徐若颖,“昨天真的不是他把你抓走的?”徐若颖摇摇头,“是另外一个黄镇长,……这个镇长就了我!”宇文勇更加摸不着头脑。又看着黄镇长,黄镇长又坐回沙发里,看着他们俩。宇文勇没办法,只好拉着徐若颖坐下。见到宇文勇妥协,黄镇长又轻松的笑了,从里怀里掏出他的那块石头,托在手心里。宇文勇感到纳闷,为什么他又拿出来展示,可是徐若颖更加吃惊,她想到这个东西居然会有两个,她紧张的紧紧抱住宇文勇的胳膊。
黄镇长看了看两个人,“我没打算伤害任何人,我知道你们俩也有一块这个东西,……”宇文勇条件反射的戒备起来,“我不想抢走你们的东西,我只是想请你们和我合作。”
“合作干什么?”宇文勇严肃的问。“当然是把我们这里变的更好啊,这是我一生的志愿。”
宇文勇感到有些惊讶,“你……没撒谎?”黄镇长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想跟别人过多的谈论自己的私事,可是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帮我。”说着黄镇长把石头放在茶几上,盯着那幽蓝的光略有所思,好像进入了深沉的回忆里。“一切都是从这个东西开始的。”
三十几年前,这里来了一个老教师,宇文礼。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四个青年,他们一起在这里自耕自食教孩子们读书。后来学生多了,他们就在山里开了荒,还经常到县里市里去搞些新品种的种,收成特别好。山里好多人家都把孩子送到他们这里来念书,一方面可以节约家里的粮食,一方面还能让孩子读书。这时候,有两个孩子被送到学校,大的叫黄天13岁,小的叫黄堂刚刚6岁。当时学校里只有八九个孩子,然而这些孩子里最年长的就是黄天。于是他成了这些孩子的老大,每当老师们出门办事,他就带着孩子们在家复习功课。然而老师们也非常喜欢他,经常带着他去县里甚至是市里办事,黄天见过许多大城市的市面。
黄天的父母是打猎出身,经常陪着学校老师去山里打猎,所以经常给黄天带回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又一次,黄天的父亲在山里捡到一块晶莹剔透的玻璃,给黄天。这时候学校又来了另外一个女孩子,叫万青,她来学校的时候比黄天兄弟晚一年,但是她却比黄堂大两岁。快乐的日子只过了三年,一次黄天的父母陪着宇文礼一起进山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全镇的人全部动员起来,一直过了几年也杳无音讯,学校的其他教师心灰意冷都纷纷离开,黄天和黄堂成了没人要的孩子。虽然镇里对这对兄弟有固定的救济金,可是这一点钱根本不够养活两兄弟,于是他们只能经常讨饭或者偷吃的东西,也总是被打得遍体鳞伤。每当这时候,照顾他们的只有万青。
记不清是哪一年的夏天,万青又偷家里的食物给黄天和黄堂吃。三个人坐在山坡上,看着夕阳。
“我想离开这里,去县里去上学。”黄天已经想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你还回来么?”万青望着黄天那被夕阳照的金色的脸。黄天转过头,看着他们俩,“我一定会回来,然后重新建一座学校,我们一起当老师,给孩子们上学。”
第二天,黄天把他能领到的全部救济金和领取手续都交给了万青的父母,离开了石岩镇。那一年黄天18岁,万青14岁,黄堂12岁。虽然黄天不时的回来看看弟弟,可是黄堂寄人篱下的日子仍然十分艰苦,终于有一天,黄堂再也无法忍受,毅然离开万青的家不知去向,那一年黄堂17岁。
就在黄堂出走的第二年,万青就被家里强迫嫁人,同一年黄天回到镇里。黄天经过刻苦学习完成高中学业回到镇里,负责计划生育。由于属于老少边穷地区,所以镇政府全部人员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个人,计划生育专门是给黄天这样的新来的准备的差事。黄天直接来到万青家,大闹了一场,最后终于和万青结婚。两人成亲当天,十里八乡知道此事的人都来帮忙收拾庆祝,当晚在黄家的破屋里,俩人最终成亲。黄天把他父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那块小块晶莹剔透的玻璃,送给万青,这是他当时唯一珍贵的东西。可是黄天知道,万青心里始终挂念的还是那个不知去向的黄堂。
黄天曾经几经周折托人寻找弟弟,可是几年来一直杳无音讯,直到七年前黄堂突然出现在石岩镇。然而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青年,这些年他经历过什么没人知道,然而大家一致认为,黄堂是回来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