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勇去掉了身上的保鲜膜,活动活动觉得轻松了许多。黄天看看他,“你躺在这,等我一会。”说完黄天转身走出去。不一会黄天推了另外一具尸体进来,停在宇文勇的旁边。
宇文勇不解的看着黄天,“我把这具尸体的手指给你接上,看看能不能动。要不再这样下去你连跟我们沟通的能力都没有了。”宇文勇点点头。他在没有万青在的时候,他对黄天还是很有亲切感的。
黄天干净利索的切下那个尸体的手指,然后接在宇文勇的手上。缝合十分麻烦,因为皮肤已经没有韧性了,稍微用力便会崩开,黄天累得满头大汗总算是把手指接好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累死我了,这些年头一次干这个活。”说着黄天朝宇文勇比划了一下,宇文勇抬起手,可是新手指一动不动。黄天有些泄气了,“算了,可能方法不对,……有了。”
黄天从旁边的铁抽屉里拿出一直一次性针头,朝宇文勇走过来。宇文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往后躲。黄天抓住宇文勇,“别动,如果试验成功了你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出去走了……”宇文勇将信将疑,坐在原地看着他。黄天拿着针头,在宇文勇身体里抽出一点血,注射到他的新手指里。
两个人都盯着这只手指,过了好半天,这只手指突然可以活动了。宇文勇兴奋起来,用力的动了动,结果手指本来就是接在他已经溃烂的手掌上,被他这么用力动又断开了。黄天也高兴起来,“我终于明白了,你这个似乎和是细菌感染是一个道理。你咬了那个人,现在那个人变成僵尸一样的咬别人所以才扩散开。只要你不咬人就不会感染。”
说着黄天把宇文勇从床上拉下来,宇文勇不明白他又要干什么。黄天把扶着宇文勇,“我们去选一个你喜欢的换。”说着把宇文勇带到外面。俩人来到一排柜子前。“这些都是最新的了,刚死了不到两个礼拜,你挑一具自己喜欢的,我帮你换。”
宇文勇没听懂黄天的意思,找了几个都不合适,最后在最下边看到一个年轻的和自己身高差不多,朝黄天点点头。黄天把那具尸体拖出来,“来搭把手,……”宇文勇抬住另一边,把那个尸体推到车上,然后宇文勇扶着车两个人又回到解剖室。
黄天把宇文勇扶到解剖床上,然后把那具新的尸体抬到另一张解剖床上。然后拿出一把精巧的小钢锯,来到宇文勇面前,“你闭上眼睛吧,我不习惯……”宇文勇撇了撇嘴,闭上眼睛。黄天一手扶住他的下巴,一只手拿钢锯沿着他的脖子根整个把头锯了下来。等宇文勇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黄堂托在手里了。
宇文勇没想到黄天下手如此快,而且现在的他只能听之任之了。黄天把他的头抱在怀里,“你试试能不能动动你的手脚什么的?”黄天等了半天也没见宇文勇的身体动,长出了一口气,他把宇文勇的头放在手术台上,然后拿起锯子打算把那具尸体的头也锯下来,然后把身体和宇文勇的头接起来。可是他刚提起钢锯又放下了,回过身,若有所思的看着宇文勇。“如果给你换了这个尸体,你最后还是得烂掉,然后每次给你换头都会造成损伤,到最后你什么的都没有了……干脆一次到位你给换个活人怎么样?”
宇文勇瞪着眼睛看他,不知道他究竟又打算干什么。黄天兴冲冲地走了出去,不一会拿了一个塑料兜,小心翼翼的把宇文勇的头放进兜里。带着宇文勇的头冲出冷库一头闯进那条漆黑的走廊。不知道是习惯了或者是过于兴奋,黄天这次丝毫感觉不到恐惧,而在宇文勇看来,他是真的疯了。
黄天一直来到电梯门口,不一会电梯打门打开。他抱着宇文勇的头上到地下一层,这里有一台先进的超声波检测仪。黄天带着宇文勇来到超声波室,打开灯四下看了看,他一直很在意两位教授是不是还在研究所里。等到确定这里没有人他这才放心。超声波室一共分为两个部分,进门是一间二十平米的准备间,三面墙立着都是柜子,中间放着一张白钢桌子和几把白钢椅子。房门的正对面是一扇大玻璃,玻璃的一侧是一道坚固的两层门,只有一道门上锁后才能打开另一道门。
黄天带着宇文勇进了里间,把玻璃床的帘子拉上,这样防止万一哪个教授来了可以有时间把宇文勇藏起来。黄天把宇文勇放在超声波检测仪上,然后打开仪器,一边预热一边和宇文勇聊天,“我的想法是这样,如果你现在完全是靠脑部活动来维持身体活动的话,我就可以把你的脑换掉。我同学在市医院,上个月有个大款车祸植物人了,……”宇文勇听到他打算拿自己赚钱,觉得这个黄天着实不怎么样,于是也懒得搭理他。就在黄天和宇文勇说着他的美好愿景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间屋的门被打开,有人冲进房间,又把门锁上。
黄天急忙把宇文勇的头拿起来,放进塑料兜塞在机器下面。然后用袖子把仪器上的血擦了擦,看了看没有其他破绽这才走到窗户跟前一把拉开窗帘,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他看到保安正在房间里拼命的顶着门,而吕教授脸色惨白的眼角似乎伸出鲜血,趴在房门的小窗户上朝里面的安保呲牙咧嘴,而他的一只胳膊已经从门缝伸进来,抓住安保肩膀的衣服,胡乱的拉扯。
这时安傲听见身后有声音便回头看到站在窗户里发呆的黄天,“快来帮忙啊,吕教授疯了,要咬我……”黄天如梦初醒的浑身打了个冷战,急忙从房间里出来,随手拿起一把笤帚打吕教授的胳膊,可是打了半天却无济于事。
保安是在看不下去,“你拉顶住门,……”黄天赶过来和保安一起用力推住门,保安腾出手,把吕教授的手拼命的掰回去,然后推到门外。门应声关了起来,俩人瘫坐在地上喘着气。
黄天看看安保,“这是怎么回事?”安保摇摇头,“你走了以后我过了半天发现两个教授都没走,我也要去吃饭了,就打算进去看看他们俩忙到什么时候,如果我不在就让他们自己开门。等我到了东栋,看到陈教授躺在手术台上,吕教授拿着针管要想要给他注射什么药。我一看俩人忙着就站在外面看,可是吕教授似乎不想让我看,把帘子拉上了。我一生气就过去敲门,他搞得还很不高兴,问问什么事。我就说我要去吃饭了,你要回去就自己开下门。他哼了一声就关上门,我就去吃饭了。等我回来陈教授不见了,吕教授自己坐在地上。我本来不想想管他,可是看看这么大岁数了,就过去打算把他扶起来,结果他不由分说就来咬我,而且他七窍流血,吓死我了,我就胡乱的跑。本来我打算躲在楼梯间,还是被他发现了,我就往楼下跑,看见这里有亮就跑这来了。”
保安的一番话把黄天说的后脊梁发凉,“你说陈教授也在这里……”保安点点头,“您怎么还在这没走啊。”“我送完尸体,有些东西想拿走。”黄天胡乱的敷衍着。可是当着保安的面,他也没法给宇文勇做超声波检测了,甚至连换头都没法做。“那我们走吧,……”黄天提议。保安摇摇头,“不走,我哪也不去,等天亮了再说吧。”
“我们俩现在在地下,天亮不亮也没用。”黄天劝他说。
安保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桌子前面,“我已经给上面打电话了,他们明天白天就会派人来,到时候我在出去。”
黄天没有办法,“你不走我走了啊。”说着黄天回到里屋拿了宇文勇的人头走出来。“这两扇门只有关上一扇才能打开另一扇,而且玻璃也都是钢化的,你不如进里面很安全。”安保站起来,“你真要出去啊,……”黄天一乐,“这么大的地方就吕教授一个人,哪有那么巧就遇到了,我都在这都两三个小时了楼上楼下好几趟也没看到。要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这么多事,你愿意自己在这陪吕教授过夜吧,我回家睡大觉。”
黄天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拿了笤帚,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然后轻轻的打开门,咳嗽了一声,门口和两边的灯都亮了起来。黄天先弹出笤帚头,晃了晃。走廊里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探头出去看,果然空荡荡的。黄天也觉得这里很危险,但是在这里过夜绝对不如冲出去安全。于是他决定带着宇文勇到市医院去做检查,如果一切顺利就直接把事情办了。
出门右转不远处就是通往一楼的楼梯,而要坐电梯就要左转走出一百多米,他们就是从那边过来的。黄天这时要按照原路返回去,因为他要把宇文勇的身体和另外的一具尸体都收好,免得被人发现。
黄天小心的向电梯方向摸索,过了好半天才走到一半。此时他的心情是矛盾的,不弄出声响感应灯不亮——害怕;弄出声响怕招来吕教授——更害怕。他就这样一边执拗着一边向前走,然而走到这里他终于有些坚持不住了。所谓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他现在站在一战感应灯下面,脑海里不断的盘旋着吕教授在小窗口向屋子里看时候的那双眼睛。黄天紧张的不断看着前后,感觉吕教授随时有可能从黑暗中突然窜出咬住他的脖子。他现在就好像一个游泳的人向一座小岛游,可是到达中间的时候脚抽筋了,不管前进、后退、还是原地不动都是死路一条。
黄天的腿开始发抖了,他越是想着吕教授越是害怕,就在这时,他的手一阵刺痛,吓得他差点把宇文勇的头丢在地上。低头看时正是宇文勇咬他,虽然隔着塑料兜,没咬破,但是仍然很疼。可是黄天去清醒了许多,他一咬牙,咳了一声,前面的几盏灯都亮了起来,他不顾一起的疾步向前,很快来到电梯前面,按下向下键然后靠在电梯门上,紧张的环顾四周。
经过难熬的几十秒后,电梯发出了‘叮’的一声,黄天一手抱着宇文勇的头,一只手用拇指和食指掐着笤帚,伸出是哪个手指摸着慢慢打开的电梯门,然后向后退。这在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突然听到走廊里沉重的脚步声伴着野兽般的低吼向这边跑过来。黄天急忙先后一条,把宇文勇的头夹在腋下,打算用手按关门建。
就在他伸手过去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却看到电梯的按键旁边站着一个人。黄天吓得一蹦,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突然抓住黄天的把他拉到电梯里面。黄天吓得腿软,只顾坐在地上抱着扫帚动弹不得。那人一边疯狂的按着关门键一边向外看。与此同时吕教授出现在电梯门口,并向电梯冲过来,而电梯门却还是缓慢的关闭。
那人见到电梯门关的太慢了,便冲了出去。而吕教授看到有人出来,便停止了向电梯里冲,准备扑向那人。可是那个人只是徐晃一招,跳出去的同时又一换腰从电梯的门缝跳了回来。就在那人脚刚刚占地时候,吕教授硬生生的撞在电梯门上,宇文勇他冲过来的速度过于凶猛,把电梯轿厢撞得一晃,而一只伸出来本想抓住那人的手却已经伸进电梯,正好打在那个人的胸口,那人立刻被打飞出去,撞在电梯轿厢上,昏了过去。
电梯的门夹住吕教授的左手,无法关闭而开始缓缓打开。黄天这时也清醒了过来,他拼命的冲到门前,用手里的笤帚杆横过来顶住关门键,然后用双手托住吕教授的手肘向外掰,把整个手都推出电梯门,然后用力一推他的手肘,整条胳膊就都推了出去,电梯门徐徐关闭。黄天急忙按了负三层,然后也瘫软在地上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