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以为我是主人,其实我才是那个奴颜婢膝的奴才吧,什么事情都要听他的!”云清浅一路抱怨着,想着十一那道貌岸然理所当然的嘴脸她就莫名其妙的很生气。这算是怎么回事嘛,她在朝廷受了欺负不说,到了家里还要被他欺负,她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等等……家里?她说的是家里!呸呸呸,谁和他是一家了,人妖殊途,她可是老老实实的人,不像他!
“你是什么人,胆敢私闯国驿馆?”
一阵响亮的叱喝将云清浅从吐槽中拉了回来。回过神来时才记起刚才的字字句句竟然都是斥责。她被女王斥责,被十一斥责,在这里居然还要被一个看门的奴才斥责?不可原谅!
“瞎了你的狗眼了么,也不看看我是谁!”
猛地一声叱喝把那守门的小卒吓了一大跳,待到看清面前那人乃是大将军云清浅时更是腿都软了。传说这个将军杀人如麻,军令如山,要是有谁得罪了她,当着面就能把那人的眼珠子给抠出来,心中恐惧作祟,那守门小卒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云将军大驾,冲撞了将军,还请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云清浅一直觉得有身份的人是不应该斤斤计较的,便是在气头上她也会保持着一份优雅,于是她淡淡的挥了挥手,抬脚便走了进去。“起来吧,本将军不和狗一般见识的。”
到底还是小心眼吧,还是跟着十一学坏了。云清浅无奈的摇了摇头,揪着一边的小丫鬟就问,“若安国二殿下在哪,本将军找他有急事。”
“奴婢,奴婢不知……”云清浅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小丫头吓得不轻,她颤颤巍巍的摇了摇头道。
“不知将军阁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云清浅还没来得及发火,空中便飘来一个声音,这声音低沉而淡漠,未见其人便可以感觉出对方那生人勿进的气场,此人必是那二太子无疑!云清浅撒开了手,抬头看去。
三楼栏杆处倚着一人,深蓝纹金龙的袍子,手执折扇,半张脸掩在扇子后面,只余下一双眼睛微微带笑。
“您就是二殿下吧,在下有要事相告。”云清浅抬头说着,脸上挂着友好的微笑。
那二殿下将折扇一点点的收起,露出一张古铜色的俊脸,眉目中带几分高深的笑。“昨日贵国的女王陛下已经派人通知本殿下了,本殿下在朝阳城的一切事情拜托丞相大人即可,昨日午后丞相大人也同本殿下商量了行事计策,甚是不错。”
行动还真是快啊,有必要这样防贼一样的防着她吗!云清浅一听就来气,可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了。“殿下此行的目的不过是寻贵国的总帅大人,在下无能,却颇有些寻人觅物的本事。不过看来殿下并不喜欢旁人插手,在下也不是多事之人,那么告辞。”
女子说着没有丝毫迟疑的转身就走,安漠眼角一颤,本能的叫住了她。“将军请留步!”
脚步停住的一刹那云清浅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和她家里的妖精想得一模一样啊,甚至连对方的台词都猜得一字不差。
云清浅于是趾高气扬的走到二皇子面前,把十一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二皇子听。只见二皇子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连眼睛都红了。“云将军,请现在就带我去找凤逸清尘。”
云清浅淡淡的点头,起身前还不忘谈条件。“我来找殿下的事情,殿下可要保密哦!”
两天过去了欧阳必杀还是不能进到国驿馆,并不是他没有本事,而是他害怕动静太大会连累凤逸清尘,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所制,他只能万事小心。凤逸清尘的伤渐渐的有了起色,朝阳城内的各方势力也越来越多,想到早晨在城门外碰到的蓝眸少年他心中隐隐的担心起来。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力量牵引着,牵引这些势力慢慢的向这座城市聚拢,这纷繁复杂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他有预感,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阁下不要白费心机了,那地方你进不去的。”一个清雅淡漠的声音在从空中传来,欧阳必杀一愣,飞快的抬头。
抬头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死气沉沉,身上的鱼腥气浓烈,似乎他真的只是那个卖鱼的王富贵。开口的是一名少年,他坐在路边的一株老槐树上,浓密的枝叶遮住了他的身子,欧阳必杀只看见一双自然垂下的腿,玄色的衣裳,黑色绣金边的靴子,说不出的清贵高雅,似乎是富贵人家的少爷。
“这位少爷是要买鱼吗,我这儿有鲤鱼、鲈鱼、鲑鱼,您要哪一种?”欧阳必杀一脸谄媚的赔着笑,当真一副见钱眼开的市侩样。
“鱼我是不要的。”少年从槐树上跳下来,落地极为轻盈,便是连半点灰尘也没有弹起。欧阳必杀又是一震,一面琢磨着这少年的身份一面为这似曾相似的熟悉而感慨,这双浅银色的眼睛似乎在哪儿见过。
“我想向阁下讨一样东西,不知阁下肯与不肯?”少年轻笑着开口,浅银色的眸子淡漠清冷,目光看来是空无一切的孤傲。
欧阳必杀倒也不在意,将面前的砧板刮得干干净净的,他笑呵呵的道,“少爷说笑话了,除了鱼我这里可是什么也没有了,不知少爷想要什么?”
“我要阁下手中的刀,不知阁下愿否割爱?”少年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欧阳必杀手里的刀,似乎那真的就是一件稀世珍宝。
欧阳必杀眼光明显的一滞,亏得他定力惊人才不至于手抖,“这破铜烂铁的少爷要来做什么,莫要脏了少爷的手。”
“欧阳先生谦虚了,欧阳家祖传的匕首,怎么会是破铜烂铁呢。”少年在欧阳必杀耳边轻轻的说着,眼角一丝得意的浅笑。
欧阳必杀再也装不下去,沉声道,“明人不说暗话,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少年又是一笑,倾身过来,在欧阳必杀耳边吐气如兰,“阑珊岭,夜未央。”
欧阳必杀重重一震,手中的刀已然跌落在砧板上,“你说你是谁?”
“阑珊岭,夜未央。”少年重复了一遍,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欧阳必杀顿时愣住,看着少年的脸久久没有说话,难怪这般目光如炬,难怪会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原来是他。
若不是这时候遇见欧阳必杀几乎已经忘了,欧阳家族家书中有一条永世不除的规条:欧阳家族受阑珊岭夜灵族人支配,夜灵族是欧阳家族永远的主人。与受凤逸家的恩情不同,夜灵族是完完全全的占支配地位,欧阳家族只是夜灵族人的附庸,只要夜灵族还在,欧阳家族便是永远的奴仆。
他一直以为夜灵族已经在那场劫难中灭族了,却没有想到这小太子还活在世上。他记得上次见小太子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小太子将他抱在怀里逗弄他玩,时光过隙,他已近不惑之年,小太子却还是当年的模样。感慨于激动交叠,他情不自禁的想要跪拜下去。“小……”
十一及时扶起了男人,看着他沧桑的眉眼低声道,“我可不想所有人把我当成是妖怪,把你的刀给我,你去找一个蓝眼睛的少年,然后将他带到迎风客栈去。”
“蓝眼睛的少年,迎风客栈?”欧阳必杀有些弄不懂这少年要做什么了,可夜灵族人的本事他是清楚的,他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他乖乖的递上了匕首。“少爷万事小心,属下一定不负所托。”
云霏夕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过凤逸清尘了,就连那个轩辕家的孩子也已经有很久没有出现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迎风客栈里,似乎被所有人遗忘了。又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虽然早已经习惯了孤独,但这触不及防的孤独,说离开就离开的人,还是让她忍不住害怕。那天轩辕昭烈说凤逸清尘被人追杀,而追杀他的是有弯月刺青的人,弯月刺青,那是云端部落的王族武士的标记,王族武士是她父亲组建的,只听她父亲一人的命令,而她的父亲早已死在那场诬陷之中。
那不可能是真的,她也不可能相信那是真的。
明明是一只期盼的事情,这个时候却千万个的不愿意起来,如果她父亲还活着,那么她所做的这些事情又算什么呢?
门外忽然传来吵闹声,霏夕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起身出门往楼下看去。
只一眼便呆愣在当场。
门口站着的少年深紫色的长袍,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挽起,、零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目光,那眸子像海一般深邃幽蓝。他并没有发现蓦地出现在高楼上的女子,依旧愤怒的与守卫之人争论,面红耳赤,脾气还是少时的火爆。“你们这帮野蛮的人,让我进去!耽误了我的大事,你们担当的起么?”
“抱歉公子,我们并不认识您,还请您回去,不要让我们难做。”守卫的男子倒也是相当的温和有礼,便是少年的宝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他也还是礼貌的笑着。
少年眉角一扬,再也没有耐心。云霏夕便在这时开口,平静了许久声音还是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声寂。”
正在争辩的云声寂动作停住,循声找去看到了楼头的白衣女子,几乎是瞬间这坚强如铁的少年哭出声来。“姐姐,声寂总算是找到你了!”
这一声“姐姐”让那阻拦的守卫愣住了,横在面前的手早已垂下,脚步也不约而同的向两边退开。云声寂早已迫不及待的蹿了进去,他人生地不熟,几乎跑遍了整座朝阳城,总算找到他的姐姐了。
“声寂,你不是回燎原绿洲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着蓦地出现在面前的少年,云霏夕是高兴的,可高兴之余又不免疑惑。当日遭到那么大的变故,他若回到云端部落,部落里的长老不可能再让他外出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真的像她猜想的那样吗?
“姐姐——”云声寂不由分说的将女子搂在怀里,太多的话哽在喉头说不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将五公主掳走之后不是应该回到部落了吗?”能感觉到少年身子在颤抖,她已经很久没有再见他哭过了,她也想不通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个早已像成年男子一样有担当了的弟弟声泪俱下。
“公主和母亲暂时留在燎原绿洲,我放心不下你和清尘哥哥,所以赶了过来。”
“你叫他什么?”和那个人不是早应该恩断义绝了吗,这少年这一声哥哥却又是为何?
云声寂叹了口气,拉起女子朝房中走去,边走边道。“这些事情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凤逸清尘体内的毒已经解除,但由于皮外伤依旧没有愈合,所以他便留在废宅中。废宅是欧阳家的祖宅,院子周围布满机关,便是欧阳必杀也只敢从院子里老老实实的走进来。凤逸清尘怕有歹人进入,便在院子里的草丛里洒下了数百条毒蛇,布下了蛇阵,没有他东侧信物私闯废宅必死无疑。
欧阳必杀还是每天都会来一次,报告迎风客栈的情况,给他带一些伤药、食物以及换洗的衣物。
这一天和以往一样院子里又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动静眨眼间就到了台阶上。凤逸清尘手中的书卷一紧,探手摸到了一边的佩剑。这一次来的人有三个,而且三人的武功都不弱,尤其是最后的一人,那几乎感觉不到气息的轻功让人不免胆寒。
凤逸清尘飞快的退到门边,等着外面的人一靠近便发起进攻,先下手为强,以这些人的武功便是朋友也应该不会被他所伤。
“清尘?”门外的人还未靠近便开了口,声音似曾相识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清尘皱了皱眉,没有搭理。
“凤逸清尘?”门外又传来声音,这次开口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子,清尘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么一个女子。好在女子自觉的很,接着就解释了起来。“在下朝阳城云清浅,你放心好了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云清浅?锦程国的一品大将军?清尘不记得自己与这个人有什么交情。
里头还是死一样的沉默,安漠再也忍不住了,手中长剑猛地就朝云清浅递了过来。
并不是什么杀意决绝的狠招,云清浅也没有打算躲闪,可一股力道还是将她拉开了,身后抵在一个温暖的胸膛里,十一的声音染了些冷漠。“这就是二殿下给我们的报答吗?”
“你二人合起伙来骗我,还想要报答,真是可笑!”安漠怒不可遏,一招落空,接着又是一剑,这一剑不再是刚才那随意的一刺,剑刃凌风而去已经添上了杀气。
十一的脸顿时就黑了,将云清浅护在身后,他指尖蓦地多了几个剔透的小珠子。“不管殿下报仇还是报恩,在下都奉陪到底。”
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一开口便谁也不愿意退让,眼看着一场斗殴避无可避,云清浅倒欢快的拍起手来。“好,你们先打着啊,谁要是输了我再顶上!”
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让安漠有些气恼,可更可气的是这两个人居然骗自己,被骗倒是其次,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还不清楚。
而斗殴终究还是没有开始,因为那破旧的大门内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清澈干净掩不住虚弱,却有一丝毋庸置疑的威仪。“住手。”
听出是凤逸清尘的声音,安漠喜不自禁,剑也收了回来,转身看向厅堂内。
破旧的大门开了,一身白衣的凤逸清尘走了出来,清灵精致的脸庞上带着一丝虚弱的白,他朝安漠点点头。“二殿下,您怎么来了,门外的蛇阵没有伤到……”
话还没说完便被安漠一把搂了过去,耳边是那人清浅的呼吸,清尘听到他的声音,抑制不住的激动。“清尘,你没事就好!”
事先十一告诉过云清浅这两人的关系,所以这样的场面倒也没有把她吓到,她饶有兴趣的盯着凤逸清尘看,直到手臂被人猛拽过去。
“将军大人,您可是一个体面的人!”素来清淡冷漠的声音带了一丝警告,云清浅缩缩脖子,抬头谄媚的笑。“我只是想看看你和他究竟谁比较好看。”
“是我如何,是他又如何?”
声音里威胁的意味更加浓了,云清浅缩手缩脚的将抓在手臂上的那只手拿开才敢接下去说。“要是你的话自然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要是他的话,嘿嘿嘿……”
女子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十一最见不得她这般得意,伸手又将她拉了过来,矮身在她耳边低低了几句话。“我可以陪你万世万年助你平步青云,而他不可以,何况他心里喜欢的人是你的侄女,你这样是要横刀夺爱呢还是自讨无趣呢?”
十一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咬掉她的耳朵,而云清浅却全然不在意这些,只是怔怔的看着他,良久她终于挫败的低下头。“我错了,十一。”
这边剪不乱理还乱的时候,那边早已平静了下来,安漠终于和凤逸清尘相认了,这个从小便离开帝国、凤逸清尘同父同母的哥哥,今天终于和他相认了。
云清浅最受不得这样手足情深的场面,将脸藏在十一的身后闹着别扭。“什么血肉相连、手足情深,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可不相信什么狗屁血缘的!”
只要一提到这个话题,她总会这么别扭,十一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像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你不需要那样的东西。”
“云将军,这次的事情多谢您相助了。”清尘向女子点点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云清浅将身边的十一推上前道,“不用谢我,这些都是我家十一做的。”
“哦?”清尘诧异的看向一边的少年,当触及那双浅银色的眸子的时候他眼光不由颤了一下。“你是……”
“凤逸公子放心,这件事情很快就结束了,你的玖殊郡主也很快就会明白你的苦心了。”十一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看来带着一分不明的拜托。
夜灵族似人类非人类,他不想太招摇也是可以理解的,凤逸清尘于是不再多言,却在听到那个烂记于心的名字的时候声音一抖。“十一公子说什么?”
“凤逸公子大概还不知道吧,云声寂已经从云端部落赶来了,在下做了个顺水人情,让云声寂见到了他的姐姐。”
十一轻轻的笑,一派淡然模样,而这笑还没有来得及完全绽开就被一边的云清浅扯乱了。云清浅愤怒的撕扯着少年的衣服,完全顾不上什么体面了。“云声寂来朝阳城的事情你怎么也没有告诉我!?”
十一的衣裳被云清浅扯乱了,头发也被她揪在手里,眼前的这个女人哪里有半点将军的体面,分明就是一个疯婆子。十一被她缠得没法,只得讨饶。“将军大人我错了,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云清浅刚要撒开的手又猛地拽紧依依不饶的质问。
“若是所料不错的话,将军大人该是玖殊亲戚吧?只是我不记得她还有个姐姐。”一边的凤逸清尘及时的开口为十一解了围,十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冷漠的脸上头一次有了笑容。
云清浅一听这话不由乐了,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凤逸公子真会说话,我是她姑姑。”
“哦——”凤逸清尘似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末了对十一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望十一公子答应。”
“凤逸公子不必客气,有话请讲。”
“在下并不想让玖殊和声寂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来,所以请十一公子想办法让他们离开。”
虽是请求,但说出来也是不卑不亢的。十一笑了,心中多少有些不以为然。“于情于理他们都是当事人,你这么袒护似乎也不是长久之策吧,何况……”他说着顿了一下,目光定定的看着清尘,直要看进他心底里。“你这样将他们送走,山遥路远世道艰难,再要相见就难了,扪心自问一番,你舍得还是不舍得?”
舍得,不舍得?清尘苦笑起来,从他领兵抄她家的那一刻起他便尽量不去想这些问题,这些情愫都连着心脏,稍稍一思量就会连根拔起,痛是彻心扉的。可是啊……“舍不得,可是更早之前她就已经离我而去了。打仗是军人的事情,我能做的只是让她好好的活着,活在这世间。”
“便是牺牲你自己也要让她好好活下去吗?”
这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声音!清雅灵动,这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本该将对方的一声一息都铭刻在心里的清尘,却因为这一刻的感怀而没能辨别出这声音,轻轻叹了口气,他似乎下定很很大的决心。“嗯,便是牺牲我所有也要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你这样做,你以为她会快乐吗,清尘哥哥?”
时间静止了,在清尘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
清尘哥哥,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了——这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