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世间一场大梦人生几度心凉

雪白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顾可夏安详的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渐渐开始泛红。嘴角微微的上扬,她似乎在做一个很美的梦。

梦里顾可夏坐在一个空旷的教室里,他呆呆的看着窗外,似有若无的,飘忽不定。窗外的雨敲打着叶子,水滴低落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水汽铺面而来,将顾可夏的寂寞凝固,变得厚重,深沉。

时光像是把顾可夏的所有情绪锁在这个时刻,腐蚀了记忆,忘却了曾经。真想以此永远忘却——那段带来欢笑和痛苦的旅程。

时间是塔,一层一层叠起我的年华。

当支撑所有坚强的石柱倒塌的时候,她仿佛听见,她说的那些话‘“这个世界,没有人逼你要如此的坚强,“

梦中的场景突然转变,顾可夏忽然来到一座小镇小镇的早晨带着些清香的香樟的气息,晨光似显未显。被雨洗涤之后的天空变得清澈,没有一丝的杂质,宁静的小镇,街头有些起早的小贩,微弱的灯光,时不时传来些许的动静。顾可夏走出房间,打开紧闭的木门,吱吱呀呀的木门,带着江南小镇独有的特色,顾可夏推出白色的自行车,锁好门,背着自己的蓝色书包,踩着踏板,慢慢的前行,微风扶着顾可夏的秀发,在湛蓝的天空背景下,顾可夏穿过小巷,只见前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靠着粉墙,低着头,自行车的踩踏的声音。回荡在小巷间。安以瑾听到声音,抬起头,笑着看着顾可夏。每天顾可夏看到这样的笑容,就把所有的烦恼都遗忘了,似乎,这样,就足以安好了。”今天又点晚。都6点20了。“安以瑾熟练的走到顾可夏的身后,坐在冰冷的后座上,把手放在大腿上。”呵呵,睡过头了。“顾可夏尴尬的笑着,用力的踩着脚踏车,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行走着。”以后再晚睡,我就不等你,直接走的。“”好吧。“顾可夏无奈的笑着,用力的踩着单车,早晨的风清凉舒缓,带着古镇的气息,穿过乌黑的秀发。

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像是睡着了,让顾可夏感觉后面是没有人的,可是,车子的重量还是告诉顾可夏,安以瑾真的是在后面坐着在的。穿过小巷,来到大街上,开始可以看见人群了,各种和他们一样起早,骑着单车前行的人。”喂,我们走另一条道,不是很远。可以吧?“顾可夏打破沉寂,看着前方的风景,再往前走,就是林立的高楼大厦,当初,政府想要开发这里,被当地人抗议,到现在,这里成为了,一个和城镇里不一样的地方,高差的对比。”恩。“安以瑾淡淡的回应着。”坐稳咯。“顾可夏一个转弯,穿过一片小巷,便可以闻见清澈的河水的气息。单车迅速的前行,安以瑾抓住顾可夏的衣襟”你骑慢点啊。“安以瑾不安的说道。”虽然我很放心你的骑车技术,“”这样才有冲刺的感觉嘛!你快看看周围,是不是很美?“顾可夏笑着转过头看了一眼安以瑾,齐肩的短发,可爱的小脸蛋,戴着一个眼镜框,粉色的棉麻衬衣,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帆布鞋,身上挎着一个黑色的包。”恩,还好啊。“安以瑾淡淡的省视性地看看周围。”切。带你走走,还没到好看的地方呢。“顾可夏笑着鄙视的看了一眼顾可夏,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感。”恩。“

河岸的柳树随着缓缓的风轻轻的漂浮着,浪一圈一圈的打着河边的鹅暖石,微微的溅起轻盈的水花,马路的另一边,是整齐的粉墙瓦黛,柳树装点着宁静的马路,顾可夏笑着,立马冲刺。”我们冲了啊!!!“

风在耳畔急速的狂奔,车轮在飞速的旋转,绕着马路前行,框框当当的声音伴随着河边的浪声,偶尔看见树上的小鸟被惊飞了,拍打着翅膀,开启了一段新的旅程。”啊,慢点啊。“安以瑾紧紧的抓着顾可夏的衣襟,笑着说道。”那你说说,这里好不好玩啊?“顾可夏坏坏的说着。”好玩好玩,这里的风很大,我的头发都湿了。“安以瑾微微笑着看着远方。

“哈哈,活该。“顾可夏笑着加快了步伐。”喂,这种感觉还不错。“安以瑾紧紧的抓住顾可夏的衣角,笑着。嘴角的弧度像极了那弯新月。

多年之后,顾可夏异常的怀念那一段时光,能在一起,什么也不用想的时光。这样没有开始,也没有痛苦的结尾。一切安好,不痛不痒。

沿着柳树成荫的小道上行走。忽然一个身影闯到马路中间,让本来就骑的很快的顾可夏来不及刹车,让预料到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顾可夏绷紧着神经,结果还是撞了上去。

自行车的车轮在空中不停得转动,晨阳的光线在马路上分割着时光的线条。如果没有那次的相遇,时光会不会慢一些,记忆就不会凌乱的出现,风信子的花海依旧只是风信子,没有那么沉重的告白。就算飘飞在空中,也会觉得轻盈无绊。立夏的晴空,会不会就少了一丝青春的色彩?

“喂,不好意思。”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顾可夏的手倒地的那个时刻,让所有的疼痛凝固成一地的惊喜与震撼。阳光似乎在那一刻,开出了,花香,就像,风信子在风中摇曳的声响。一个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卷裤的白蓝色牛仔裤。眼睛一笑,会弯成一个月牙。顾可夏傻傻的愣了一下看着那个清澈如水的男生。他转身拾起身边的包,大步流星的溜走了,只剩下顾可夏还爬在地上愣着。

梦里的他,依旧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陌生、

“还没看够啊,地上有那么舒服吗?要不,我也来趟躺?”早就从车子上爬起来的安以瑾,斜背着背包,嫌弃的表情看着顾可夏,眼神里是坏坏的笑。”这个人怎么横冲乱撞啊!我的鞋都磨破了,你看看,我的手,“顾可夏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迅速的走到安以瑾的身边,闹腾的给安以瑾看她的伤口。”一早上就这么倒霉见鬼了,一句对不起都不说。还好没人看到,不然形象全毁啊。“顾可夏摆弄着自己的衣襟,顺势将手插到牛仔裤的口袋里,嘴上却挂着笑。”你还有形象可言啊?还好我摔的比较淑女,只是坐在那个凳子上了。要是我毁容了,你可要付全责啊。“”切,好啊,以后我养你,有这么漂亮的小美眉帮我洗袜子,还是不错的。“顾可夏笑着推起在马路上横躺着的自行车。调整着车子,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跨上坐凳,看着安以瑾笑道。”哟哟,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安以瑾抓着顾可夏的坐凳坐了上来。”好的。下次要是再让我见到那个男生,我一定要好好的整他一番,太没素质了,想想就来气。“顾可夏骑着自行车,可是想想,还是很不解气,一个人在那里嘀咕着。自行车依旧在运转,时光依旧在风中缓缓的行走,流淌过顾可夏和安以瑾的脸颊。”嘀咕啥呢,快点走啊。“”好吧。看我的小飞腿、“顾可夏乖乖的安静下来,迅速的蹬着她的小飞腿,自行车的车轮转的越来越快,转过了四季的风霜,带着那年的笑,异同埋葬在这个夏天里。

正文记忆像梧桐的纹理,一点一点刻着时光的足迹、连同那年的童真,柯文洛,原来遇见你,是这么美妙的事情。你就像夏日的一场太阳雨,毫无征兆的来临,瞬息万变的消失,只留下新叶上的雨水,证明你曾来过我的世界,你就像

夏天的知了,在我的梦里唱着歌谣。我站在春天的尾巴上,触摸着夏天的眉梢。

阳光下的银杏树,用它微薄的叶面,煽动者整个城市的孤寂。

光影之间的转换,像极了站在楼顶仰望星空的你。

嘴角间藏着笑,眼里含着雾霾。

如果,没有相遇,就没有开始。那么,我宁愿停止在此刻,永远不去爱你。

靠窗的座位上,顾可夏爬在桌子上又睡着了,似乎总是睡不饱,不管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老师在上面讲课,讲的泡沫飞奔,顾可夏在她的小角落里,在厚重的书本之下,睡的好香。安以瑾在旁边写写画画,一个漂亮的小本子上,工工整整的小楷。

顾可夏微微的睁开她的眼睛,阳光从细缝中渗进来。顾可夏头枕在手臂上,看着米色蛋壳式的盆栽上那一抹新绿。微微的风吹了进来,叶子在风中微微的颤动,在蓝天之下。那是安以瑾特地带到学校来的、刚开始的小牙从土里钻出来,到现在柔软的叶子,那时,当顾可夏骑车到顾可夏的家门口时,就看见安以瑾抱着那一个小盆栽,站在雾中看着自己,傻傻的在那里笑,温馨的场面,让顾可夏感到安心。

“你抱的是一坨什么东西啊?”顾可夏劈头就来了一句欠扁的话语。

“这可是我的宝贝,我种的花生,那天我把花生无意间放到土里,它就发芽了。我要把它带到学校去养。”安以瑾微微抱紧了自己手中的物品,像是谁会把它抢走似的。紧紧的护着,做到顾可夏自行车的后座上。

“我的个大姐。你种的大蒜死了,你就种花生啊?不过也不错,等秋天到了,记得给花生我吃啊。”顾可夏轻笑着,载着顾可夏在这条不平坦的路上行走着,自行车哐当哐当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早上,响彻了整个巷子。

“我的花生可不是给你吃的,我要好好的养它。”

“好的好的,我的个大小姐。不碰你的花生先生。”

“是花生小姐!!!”

“好好好,花生小姐,本小姐错了,没看清你的性别啊。”顾可夏笑着骑着自行车,打趣的调侃着安以瑾。

所以几个月后,这个花生就长的这么大了。最让顾可夏郁闷的是,安以瑾在每个中午的时候,就会和她的花生小姐一起晒太阳,还自言自语的跟它聊天。顾可夏调侃的说道,“安以瑾上辈子一定的花草精灵,还听得懂草语!!”

不知是不是因为安以瑾的悉心照顾,无意间种下的种子却长的如此高,而且叶片之间细小的毛径,让人忍不住的喜爱。以至于,顾可夏就求安以瑾把植物放在窗台上,每次顾可夏睡醒,眯着眼睛,就可以看见那翠绿的叶子在风中摇曳,心情就很好。

顾可夏伸出小手,慢慢的靠近叶子,想要触摸那透明的叶茎。

“别动!你的体温太高,会烧伤它。”没想到顾可夏还没有触摸到叶子,就被突来的笔打中了自己的脑袋。

“不会啊,以我温柔又冲满爱意的小手,触摸到它,绝对是可以让它继续变得漂亮,招人喜爱,而不是蚊子或是苍蝇那些昆虫!”顾可夏得意的伸伸懒腰,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恬静的安以瑾,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真是自恋。”安以瑾鄙视的瞟了一眼顾可夏。

“这不是有人说,自恋是一种培养自信的方式么?我这是在培养我的自信。这不?天天被你打击,再不找点优点给自己防身,以后就真的没面子活下去了。“顾可夏抱怨着,拿起旁边的笔,在白纸上画着。”哎哟,这还成了你的口头蝉了啊。“”那是自然,嘿嘿。“顾可夏探过头在书本下,偷偷的说着。”听说明天晚上有一个晚会,有新的乐队参加,好像很不错呢。要不我们去看吧?“”不去,没兴趣。“安以瑾头也不回的低头写东西,都不看一眼顾可夏哀求的表情。”真的没兴趣么?嘿嘿,主唱的声音,可是很好听呢?空灵清澈,我们班好多女生慕名而去呢。而且按照班头的习惯,明天晚上正好他不值班,“顾可夏阴险的诱惑着安以瑾。”不感兴趣。还要做作业,“安以瑾安若泰山,对于顾可夏的提议,可是丝毫都没有兴趣。”好吧。“顾可夏执拗不过安以瑾,只好乖乖的妥协了。”啊,班头来了,说曹操还曹操就真的到了,“顾可夏懒洋洋的拿起笔,装作一副很认真学习的样子。在卷子上写写画画。”今天,我们班转来了一个新同学,来跟同学自我介绍一下。“班头看着身边的男孩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衣,露出麦色的肌肤。”柯文洛。”男孩站在讲台上目光不知道直射在哪里,只是,却让顾可夏感觉那种眼神,像是在那里见过一样,只是记忆里记不清楚了。只有模糊的片段。”恩,好了,你暂时坐在那个窗子旁边。大家可以出去活动了。“班头尴尬的为自己摆了一道楼梯。男孩背着背包就走了国务,什么都没说。

“舒小懒?”顾可夏小声的重复着这个语句,努力的在脑海里回想,却始终什么都记不起来。

“你认识?”安以瑾撇过头看着顾可夏好奇的问道。

“不认识啊,只是觉得他很好看啊。”

“哟哟哟,又是一花痴啊,我想,全世界只要长得有鼻子有眼,五官比较整齐的,到你顾可夏的眼里都是美男了,看你这双眼睛里面都是光溜溜的。””别,别,才不是,我的审美可是很高的。“那时,香樟很高大,似乎把整个世界都包裹在这个校园里,没有太多的离别和悲伤。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温暖的,没有谎言,没有欺骗。世界似乎是透明的,我们坦诚的成活在这片区域,没有悲伤的姿势,我们会遇见阳光,我们会看到鸟在天空自由的飞翔,我们可以看见生命的脉络在雨后神奇的滋长。

夏。来了。热。来了。

我们的青春正散着光芒。

忽然间梦境的转换,她梦到,自己撑着伞,走在一个被绿叶包裹的走廊,脚踩着水洼,一下。两下,咚——咚——叮——叮,叶子上的水缓缓的落下,惊扰了一地的破碎。

她梦见自己数着脚步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这远去的风景,被抛到脑后,她缓缓的转过身,空白的脸上忽然出现在天真烂漫的笑容,如雨后的彩虹般绚烂,犹如雨后的栀子花般清爽。突然间温暖的大手握着她的手,一丝丝温暖慢慢的传入她枯竭的心脏,“顾可夏,我爱你。爱你。爱你。”这个声音像暮雨的晨钟,穿林饶竹带着习习清风而来。温暖了,这个冰冷的雨。这个温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