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繁华鹿州城

江水凉,猿哀伤,水雾淡淡正凄凉。林儿与韩尊相别,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心头万种情状翻涌,流下泪来。船在水上前行,两岸向后退,儿时的那把木剑林儿把它带在身上,那时洗澡啊,常在水里玩这把木剑,如今是什么也告别了,唯独这把木剑,所有的关于田园的想象全都寄托在上面。

望前方水面上有灯光倒影,林儿加速前行,到接近岸边,见各式的灯悬挂在那岸上,树上是灯,一条绳拉起来挂的也是满满的灯,方形的圆形的三角的,有吊坠的没吊坠的,发绿光的发红光的发黄光的,上岸来的林儿看呆了眼,她的披风被微微吹起,风稍稍凉了下她的脸,她醒过来方往前走。看灯的人来往随意,林儿在人群中前行,同着路人看一路的艳丽灯具。至一石桥下,桥身洁白莹润,柔和地卧在水上,林儿凝视片刻,走上桥,看桥下的水时,想到田园里的种种景致,想起韩尊,不禁落下泪来。绕过一棵卧柳,行至一座楼前,立刻有人上来招揽,林儿仰头,此楼甚高,每一层楼都灯火辉煌,客行闲散,说说笑笑,快乐自在。林儿就进去,又有人迎过来说,需要安排什么,住宿吧,有上等客房。林儿看过菜单,说要间侠客房,一壶长安茶。林儿随人上去,推开一间房门,房内原来已上了灯,灯光温暖鲜美,林儿独自进去,挂起披风,走至白帐青被的床榻旁,将自己的那把木剑放在床上。在红花梨木的椅上坐下,端起刚刚放上的紫沙壶的长安茶,细细品味,思念田园的清怀又不禁生起,感慨一回,悄悄睡下,拉住纱帐,一宿安稳。

白天醒来早听见外面的鸟叫个不停,吵吵嚷嚷倒更显屋子内的宁静。起床洗漱毕,林儿打开门,一股冷空气扑入来。几个仆人丫鬟擦着栏杆,楼下已是人头攒动。清洁后,走出房来,一抹阳光鲜美美在窗上,下楼到街上,方觉街道宽阔,人们着装干净朴素,回头又看楼上的匾,花满楼三个字金灿灿分明。林儿坐在大厅的雕花刻文桌上吃毕早饭,也无什么要紧的事,便回屋中作画。房屋内有预备好的纸墨笔砚,林儿细细作画,将心中所想之物画下来,是一树繁花,心觉有趣,端详良久,有些困倦,躺床上歪着,用轻被盖住身体,只睡了一会儿便起来。在镜内看了看面容,稍微打扮,又下楼来。在大厅的人群中,一个人被揪住,围观群众说他曾是侵略国境的兵丁,作下种种恶事,烧杀抢夺**掳掠,正是官府通缉的一名要犯,据说,这人是侵略军的将军,侵略军被赶跑,将军便在这人数极多的鹿州城内混日子。大家见此人的相貌和捉拿公报上的画像是一个样,都揪住他,揪住他的人中有是官兵的,说要拿他去上报。林儿见此人面容俊朗,却因穿着凌乱而显得有几分委琐邋遢。那人名叫黄尘,据说,今天又在街道内吃了碗秃不给钱,与他纠纷的人认出他正是那个公报上的人,便生出这一大早的情情景景。黄尘被人带出,他侧眼一看,一为披风女子立在门旁,这女子正是林儿,面如朗月,气若牡丹,那黄尘心中一动,如五雷轰顶,睁大眼被人带去。一场纠纷令林儿只觉今早太过喧闹,向街道东一处河岸寻安静,那儿一棵柳树枝条拂动,鹅鸭在水面安详游行,对面有个戏台,唱戏的在上面只是喧闹,台下的观众时不时和声好。欣赏风景时,那柳树枝条向林儿伸出,林儿不清楚怎么回事,已经被柳树卷起,林儿自幼采集灵气,自身能力不差,于此时,她将随身的木剑划出,剑气逼迫柳条,柳条添加数量又像林儿袭来,林儿左手不能动弹,右手的木剑已被柳条缠绕,林儿心想,这就是韩尊所说那树精,倒在这里一遇。她转动腿步,使出劲力,蹭破一根柳条,其它柳条纷纷来围绕她的腿部,腿立刻动弹不得。那柳条缠绕身体的力越来越大,蛇一般几乎要人窒息。林儿挣扎却无力,眼看就要被树精侵吞了。林儿心中思索,想起韩尊讲教主徐世模的大法修行篇第五说,闻道习道莫若问道,这一招数林儿是熟记在心的,她意念一坚定,从虚空中博采灵气,运用灵法问道之圣主归来,林儿肉身顿时灵光乍现,四围风起云涌,灵之劲力势不可挡,柳条尽被摧断。林儿跃起于虚空,用灵洒下光焰,粉碎树精,碎枝残叶落于水面。

树精在城内出现,引起市民惊恐,而林儿的降妖伏魔又给人以鼓舞,多数人变得在精神上对这个小姑娘有依赖。官府派人来迎脂粉英雄林儿,上报朝廷,朝廷邀林儿进殿,皇上说,你除妖有功,朕要奖给你银子,不,金子,朕奖给你金子。说着就有人拿着一盘盘金子过来了,皇上说,看你小姑娘也没多少钱,朕给你金子买饭吃。皇上顿了顿道,朕给你的金子不多,你且收着,也不要到其它地方去了,就在我们国家降妖除魔,朕不会亏待你的,你要知道,国家的金库都是朕说了算,只要你好好除妖,朕就给你金子买饭吃,朕说话算话,朕从来不骗人,骗你是小狗。你看朕的大臣这么多,很多都是老大臣了,这些大臣们吃什么喝什么不都是通过朕么,所以朕是很有本事的,朕能给你的有金子,其它的你想要什么就对朕说,朕给你。林儿听了小皇帝说了一大堆话,自己只是站在皇帝宝座下听着,她看这皇宫上上下下都是有钱人,她哪里见过皇上,也没说什么,就被收下了这些个金子。出了城门,林儿落下泪来。她听韩尊讲过,韩尊当兵时,见过饿殍在野,战争无数,太多人民在深水热火中生存,活活的死人,压抑贫困饥饿欲望得不到满足,天国不曾降临。韩尊所讲的这种种令林儿心中悲悯,大慈大悲万世真尊,听人间疾苦声,大仁大爱万世真主,观世间不公正,许多虔诚的人仰天祈祷,真理的国,自由的天堂,愿您的国,降临,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大慈大悲真理所在,大仁大义太极真道,愿您,降临。林儿的香车宝马皆是小皇上所赐,世说皇恩浩荡,世说如意真道,如今,她要将这一一应验,愿哪一天哪一日哪一朝,公义在这里,施行审判。林儿坐在轿内一路穿过万亩枫林,路途中有乞讨的有饥饿的,有有病不曾医治的,林儿吩咐,散金于众人。

金子很多,散了七日不曾散完。

金子很多,又散了七日不曾散完。

金子很多,散了又七日不曾散完。

林儿自幼骨子里有一股善气,能与万物灵同,与山言共水语,欢喜快乐。这一朝林儿乏了,在沙滩上望阳光染秋水,想这一冬若下起那雪来,可以赏雪了,这一秋,鹰飞长空,层林尽染,这一秋,林儿散金于世人。这一秋,水面粼粼,她想起韩尊教她念过的那句诗:“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皇帝有一个公主,名唤可儿,是长乐公主。林儿问她名字,她说苏悦,苏悦说,你就叫我小名吧。林儿就叫她可儿。两个人在集市上往前走,走过卖饰品的,转过一处卖艺的,进到有地摊上卖书的,全是线装的书,有的已经被人翻阅的老了,可儿说,这些书也有经典的书,也有武侠的,也有玄幻的,很多种,人都看不过来,有一种人,只一味的读书,硬是这样读书,像赛跑一般,读的书多,就觉得越好,这也不见得,经典的书中,很多作者自己未必能解释,后人慕其名,以为所有的都是好的,不懂的地方也同样钻研,他们竟不知这人无完人,可笑的是做出那么多的注解,以为与圣人灵通了,还有武侠的,编出自己都不相信的武功招数,胡言乱语一通供大家茶余饭后消遣,还有玄幻的书籍,其实学习武功是要交学费的,奇珍异宝是谁能遇到的呢,更何况这玄幻,像我们这种皇家大族也难支付其学习费用,而且幻术学习起来是讲究根骨的,先天资质不可以,有钱也是白搭,这些盲目写小说的人,一味的胡编乱造,不讲逻辑只图一时的快乐,骗到钱足耳。真正的文学,是很好的生活,很好的珍惜笔下的每一个字,只可惜我们的江湖节奏有些快,大家都不能有一个十分好的环境,就拿我来说吧,身为一名公主,每天的这礼仪那礼仪不知道能有多少,都是些俗套子,我都烦透了,哎,听说你从小在田园长大,那里风光一定不错吧,好想到你那里去,什么时候带我去啊。

林儿与可儿在街上走了很多路,说了很多话,不可一一描写,只说这时间过得快啊,眼看林儿来这鹿州城已经一个月了。这些时间,她一直住宿花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