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雁门秋

一处枝叶被拨开,云雾中走来批着草衣的李山隐,林儿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蝶香也微抬起头,她是想起身的,可是身体此时却不由自己控制,硬是起不来。

李山隐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他蹲下身来,检查蝶香的身体,蝶香微闭着眼睛,李山隐检查片刻过后,说,山里我正好采到会在地上行走的药材,这种药材在民间传为还魂草,对回复活力很有帮助。他又添些疏经通络的药,几味药并用,让蝶香一日三次地服。

孩童们很高兴李山隐的到来,用叶子吹哨表达喜悦,山里有回音,吹响的叶乐悦耳动听,他们欢笑,期盼蝶香姐姐伤势的痊愈。

李山隐带路,林儿带蝶香在后面跟着,林儿说,什么这么香,李山隐对林儿说,这是一种树的叶子,很多植物花香,而这种树的花却平淡,叶子则很想,放一片叶子在身上,香气迷人。林儿说,怪不得,这么大的树,叶子却那么稀少。李山隐笑着说,这种树也不多见,也极难成活。

树与树纠缠在一起,森林阴凉,李山隐走在前面开路,告诉他们要小心。这山中一带经常出没怪兽袭击来者,多有好汉豪杰丧了性命。林儿说,你不怕这些怪兽吗,李山隐不答言。

树后面悄悄走出一只看起来温顺的浑身长毛的动物,猩猩非猩猩,猫非猫,鼠非鼠,它的嘴里会喷出冰冷的粘液,这种粘液冰冰凉凉有剧毒,花草粘上也要难以活命,很多其它动物会被这粘液窒息。粘液有凝聚力,在蝶香腿上紧紧裹起来,完全吞噬蝶香的一支腿,蝶香难受地喘息。李山隐掉过头,两手一抹生出一把火,那怪兽就跑过去了。李山隐看看蝶香腿上的粘液,用一些白色的粉末抹上去,粘液自然掉落。

拨开一枝叶子,李山隐说,这一带出现的怪兽的袭击能力不会超过三级,很容易对付,有一处更古老的地带,那里的怪兽袭击能力都在六级以上,他们嘴中喷出的粘液成为黄色的,如洪水滚滚蔓延,最难对付的,很多人会丧生在怪兽的粘液里,它们还有毒牙,啃噬能力超强,万万不可接近的。

说到此,林儿有些惧怕,蝶香望着林儿,心里也惧怕,李山隐说,那种高达六级的怪兽我们还碰不到,它们生存的地带比我的药方要远很多,我在我的药方四围撒下了独特配方的药,这药许多动物都受不了的,所以我不是吹牛,我的药房很安全呢。

说话间,一座简陋的房子出现在他们视野里,李山隐说,就是这里了,林儿环视四周,见到都堆放着晒干和未晒干的药材,幽幽的药香暗暗传来,神秘莫测的味道掺杂着多种药材的气味,走进屋子,墙上挂的也是药材,地上几个小桌子,都放着研磨制作药的工具,大大小小摆满了。

林儿拿起一个须根状的东西,李山隐说,这是上好的人参,在日后蝶香的药中都要有这种人参。李山隐指着墙上的一张兽皮说,看到没有,刚才我们遇见的那种怪兽,这是它们的兽皮,这种兽皮可以当做药材,御寒效果也极佳,我有时悄悄拿些这种兽皮去市场上卖,市场价格很高的。我总能用打下的兽皮换到不少的银两。

李山隐割下那种兽皮,放在工具里捣烂,研磨,慢慢使它成为差不多粉末状,用热水泡着,可以服用,味道虽然有些苦,但治病效果确实不错。

林儿飞到一棵树上,望林外景色令人心神骀荡,大山巍巍立,远鸟安详飞,大山自然形成的半环状地自然形态奇特伟岸,这个存在足有白云那么高,就有什么鸟落在上面歇息,凭林儿的灵力,只能飞到高树上,几千米的奇特山形对林儿来说实在难以征服。

下面磨药的李山隐说,你看到的是雁门,因为自然形成的门洞,所以不同于人工的规矩,它的形态奇特俊逸,人传说有大雁飞得那么高,因此呼为雁门。李山隐从近出拿过几片落下来的叶子,将这黄色的叶子添入药中,说这是促进吸收的。

蝶香用了李山隐的药,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好,终于有一天蝶香自我感觉精神焕发,李山隐给她减药量,继续服用一个周期,这样,蝶香痊愈了。

修身也要靠耐力,李山隐给蝶香一些增加耐力的药,为蝶香的修身锦上添花。林儿的工具箱内存放了不少李山隐给的珍贵药材,有的可以祛风寒,有的治疗疾病效果很好,有的则是能快速补充体力或营养的补品。饱饱的一大包,被林儿带去。

告别李山隐,林儿骑马带着蝶香穿出森林,步入石子路,摇摇望见雁门,尽管雁门很高,但林儿的能力也不低,她驾驭的马在空中的大雁看来,缓缓地在雁门底下画了一个美丽的弧线,然后落在地下,飞速向前。

对面也赶过一匹马,那马如黑色的闪电,奔驰生风,后面却是一个消瘦的人坐在迅速前进的动物身上,仔细看了,是不敢相信的巨龟,由于要过一座桥,桥很窄,双方都在桥端停下来。

自然形成的桥独特优雅,桥下则是万丈深渊,林儿在马上衣袂飘逸,问对方何人,对方也问,前方何人报上名。坐在龟上的人转头对马上的人说,是两个女的,看起来挺有本事。

骑黑马的人上前,仔细一瞧,却是林姑娘,于是大声叫道,林姑娘,是我,黄兄弟。林儿仔细一瞧,是黄尘,于是先走过桥来,叙说些往事,彼此介绍认识。

雁门入云,秋高气爽,风吹叶落,天欲寒凉。多少往事,秋天风云中相会,问道前途,黄尘说,我们被人怀疑为妖孽,被主人赶出来,眼前已是秋天,我梦想学习多种技能,最终能够成仙。林儿帮着蝶香修身,蝶香幻化人形大约须经历这样的过程,学习知识,培养情怀,建立人格,寻找观世尊,至此幻化。黄尘同样觉得学习重要,认为自然大而微妙,法自然,法天道,天人合一。山高是雁迷得特点,秋天在雁门深了,雁迷的树木层叠多彩,雁门上一棵小小树也掉落下一片叶子,众人仰望,叶子从千米高空飘落,翩翩荡荡,一直落到那桥上,被风一吹,掉入万丈深渊,迷雾中看不见叶子。深秋里,黄尘说要拜访李山隐,去往药房的路艰险,林儿不建议他去,从药箱中取出些李山隐给的药说,这些对你有用。黄尘视这些药都是不曾见过的,还有一副怪兽皮,林儿微笑说,天转寒凉,可以拿到裁缝处制作一件御寒的衣服来穿。谢过林儿,黄尘和石朽同蝶香林儿往西方去,快速的赶路,他们去往更热闹的地方,准备学习灵术知识,专心修身。路上的岁月不说,眼看到了冬日,冬日的阳光都显冷,黄尘已经穿上由怪兽皮做的衣服,他感觉这衣服确实保暖。由于天寒地冻,他们行路稍慢,路上遇见什么袭击他们的动物,他们都各显本领杀掉拦路兽。飘雪阵阵,世界柔白,风在雪中,雪在风中,裹裹携携,道路不好走,再行个一里路,歇息下来,蝶香视这好雪,献上完美国度里精彩的舞蹈。忧伤的舞姿,自顾自怜的神情,同舞动的雪共眠。蝶香遥指一处山门,风雪顽石,门破墙烂,正是伽蓝寺,后耸一座残朽的孤塔,整个寺院冷落凄伤,催人流泪。蝶香说,我们上去,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