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骄阳高高举过头顶,向地面投射出万恶的光芒,照得人睁不开眼,照得地冒出汗气。干燥得地面之上看不见一丝水的踪影,走在大街之上的人群,不是为了别的,全是冲着神剑派“新秀比试”去的。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拥挤的人群之中,多的是凑热闹,看看新鲜的。而其中也有少许的部分是为了勘察神剑派的底蕴。
在神剑派门派外的整条大街之上,异常的火热与火爆。商贩们都在卖弄自己的招揽高招,大声的叫喊,却极少赢得过路人的目光。
在整条街上的人,步调虽然不一,可迈步的方向却是不约而同,目光也不会交错,只会交汇在一起。都把目光集聚在今日的看点之上。
由于“神剑客栈”正处于这条街,所以即使夜雨在房间之内,也能感受到房间外人们内心的激动,听到匆匆的脚步声。夜雨推开窗,看着街道之上的壮景,也不禁惊叹。可能是因为迷宗的那壮景没有好生观看,现在对神剑派的壮景有些兴趣吧,止不住的多看了几眼。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人,乍眼一看,却发现其中凡人竟占多数!
夜雨无奈的摇摇头,心里不由叹道“今日的‘新秀比试’想来很精彩吧!”随后轻轻的关上窗,他可不想屋外的声音惊扰素兰休息。
远远看了看静静躺在床上的素兰,慢慢的迈着脚步,走的很轻很轻,轻坐在床边看着她眉头紧锁,夜雨心里像是被蜜蜂扎了一下,一下的痛,却痛的彻底!
为她掖了掖被子,把素兰冰冷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悄悄走心道“今生!这一剑是你为我挡的第一剑,也是最后一剑!”
“我的身体将为你挡下所有的风和雨,挡下猛雷与疾电,抗下所有的罪,咽下所有的苦!”双目含情看着素兰,正在这时,素兰的明眸动了动,还未睁开,夜雨便激动的不得了。
赶紧为素兰把脉,可心里的激动一下就被重石压了下去,脉象还是很混乱,稍有不慎便会再一次陷入昏厥之中。
素兰俏眸缓缓的睁开,看着她以前日日夜夜牵挂的面孔,心里是如此的欣喜,可是现在她要学会抑制,因为她现在不是“素兰!”而是为夜雨挡下那一剑的“欣兰!”
意识到自己的手被夜雨紧紧握在手心,感受着夜雨手的炽热,难免会有些羞涩,可虚弱依旧,发白的嘴微微开张,道“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只是一会!”夜雨听着素兰的言语,怜惜道。
“我怎么感觉已经睡了很久很久?”素兰虚弱的话音再一次响起,附带着极强穿透力的进入夜雨的耳蜗,零零碎碎的又拼凑出舍身挡剑的那一面。
“无论你睡多久,我都在!”夜雨暖暖道。任何的冰冷早已经在那一夜之后化为乌有,轻轻用手理了理素兰凌散的柔发。
而与此同时,素兰苍白的脸颊露出了完全不一样的笑,毫无遮掩、毫不违心的尽情的笑着。如同雨后春笋,在细雨中愉悦。夜雨就像一束光,一束只照在素兰身上的光,素兰则是蜷缩在黑暗角落渴望这束光的患者。
素兰似乎听见客栈外街道之上的喧嚣,好奇问道“外面怎么了?怎么这么吵闹?”
“没什么,街上有表演。”夜雨仓促的解释道。
“哦”素兰轻轻的点点头,笑意浓浓的看着夜雨温和的面孔,暖暖的潮流在她心里荡漾,仿佛溪水潺潺之间多了几丝的起伏,最后汇集在干路之上,一同流向最终的归属。
被暖意侵袭的素兰在与夜雨对视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心里也明白,夜雨此时心里比谁都还要心急如焚,故道“我再睡会”。
夜雨关怀的点点头,就在素兰闭眼之后,细心的掖掖被角,双眸看着安静睡着的素兰,她长长的睫毛如羽如扇,仿佛在谱写新的篇章。眉心之间,一颗小小的痣,像是这无暇面庞上的珍珠玛瑙,虽不及他们价值连城、光彩夺目,但和着此时安静中浅带笑容的脸颊,无疑是最美的一颗。
在这毫无挑剔可言的容貌之下,夜雨也不由多看了几眼,也想一直这样静静的看着,细细的欣赏着。而时间就是这一切的扼杀者,毫无同情的终极夜雨心里存着的美好。因为他还要为噬天,这个养他的人报仇;他还要遵守约定,变得更强,保护韩雪、保护眼前睡着的素兰;他还要找到失踪的言媚。这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让他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只能在疲惫之余,偷着吐几口气,而他也不知道在这时又呼了几口气。
素兰渐渐的睡去,安静中的梦总是那样的美好。梦中的画面如同绸缎一般,一匹一匹相连,把零碎的画面、散落的画面聚成一副醒不来的梦。
就这样,素兰沉沉的睡去,毫无警戒之心的睡去,只因夜雨在!
伴着夜雨的起身,客栈外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如同猛兽的的咆哮,响彻天与地之间,久久回荡着在这片旷阔的神剑派的驻地之上。
走出房间,就在准备跨步出房间时,夜雨不由回首,看了看静静睡在床上的素兰,袖袍一挥,一道红色的光划过,落在素兰床边,转眼便化作一个红罩,将素兰——夜雨此时心里唯一的牵挂笼罩。
匆匆忙忙之中,夜雨也不忘轻轻的关上门,以免惊扰了沉浸在梦乡中的素兰。
时间在不知不觉之间便过了晌午,此时的阳不再那么放肆,也不再那般的激情,仿佛表层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忽隐忽现的。
天上的云不停的转动着,时而交错、时而散开。交错时便聚拢在阳的周围,如同阳的骑士,却又好像是阳的敌人,遮了阳发出的光束。一束束的光,欲要冲破云雾,可全被遮的无影无踪,洒下的仅仅只是透过缝隙的一点点。
出了客栈的夜雨腾身而起,瞬息之间的降落便是在与神剑派相距不到一百米的一棵大树之巅。立于其上,树枝弯曲,可却未断裂。
双目俯视着,细细的扫了扫下方。
欢呼声、尖叫声齐聚一趟。共鸣之间,不像埙那般的安静、和谐,带走翻飞的思绪;也不像笛声丝丝间带着淡淡的伤的味道。而是震耳欲聋的嘹响,响的彻底,毫无违和感的存在于这片空气之中。
瞬间此地冰冷、庄严的空气变得燥热起来,合着沸腾的气氛,人人都欢喜的期待着“新秀比试”的开幕。那可是一年一度的比试,是展示“轮回城“之中最神圣的”神剑派“底蕴的时候,也寓在向天下人展现它“神剑派”之风采。
在这片空地之上,设着一个五彩的莲花,花瓣如同小女孩泛着红晕的脸蛋,颜色由深至潜,又由浅至深。五彩莲花的底部是青葱的叶,葱葱翠绿的叶紧紧只有三片,一片指向“神剑派”的宗门,一片指向“轮回”城门,而这最后一片暗寓着什么就不得认知。
叶的经络清晰的呈现着,就像静脉在手上撑起皮肤一般显而易见。而经络横七竖八,在叶的底部汇聚,其余的两片叶也同样如此,三叶底部同时的汇聚一点,一个不知道的点。叶上水润润的,其上的水,顺着脉络,如同雨丝一般,可慢慢的就汇聚成晶莹的水珠,透明剔透。
就在夜雨正准备细看之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飞入众人视线之中。
白衣飘飘,犹如一只展翅的白鸽,可却少了一股傲气,多的只有严肃。白色的袍子在风中不停的飘飞着。
白色的胡髭如同二月在春风里疯玩的孩子,也跟着风不停的摇摆着,就在降下的瞬间,台下的声音愈加的浑厚。
夜雨扫过此人,没有在他有少许褶子的脸上停留多久,大多的目光全都投在了白衣旁,腰带下的配饰之上。“神剑”两字便烙印在了夜雨的脑海之中,他揣摩着那人便是“神剑派”的宗主啸天。
白衣老者很是一派的端庄的站在闭拢的莲花之巅,那正处于莲花最神圣的地方,那地方也只有“神剑派”执事才能登上的位置。
而此时的人群之中,一人正怒视着莲花之巅的老者,双目恶狠狠的像一头凶猛的老虎,面相愤怒,紧紧咬牙。恨不得吃掉白衣老者。
而其一旁则是一身黑袍老者,硕大的手重重的落在那人的肩膀之上,道“别忘了我们此时到这里的目的!这口气迟早要出!”
即使这番话说的在理,可还是难以灭掉那人心里的愤怒到了极点的那份怒火。他紧锁的眉头在说着怒火,但此时的处境只能让他压抑。可他却不知道压抑的越深,发泄的就需要更多的代价。
深处人海,台上的老者当然不会发现这情绪的异常愤怒的男子,一脸和蔼的。脸上笑意如同春光浓浓的,道“今天大家齐聚于此是大家看的起我‘神剑派’,同时我也有事情要公告于天”
随即脸上的笑意消散的没了踪影,一脸严肃道“我空渊,以‘神剑派’大长老的名义宣布,本门大师兄不知自己本分,凌侮妙龄少女。被长老及时发现,还移除后患,以下犯上,直接将本门资深的长老杀死!从此以后,他将不是‘神剑派’的大师兄,而是本门的敌人,杀死本门长老的敌人!”
“本门刑部长老王稻藏匿此子,一心要庇护此子,经本门众长老商议决定,占搁他刑部长老一职,等他回来把一切交代清楚!”
当夜雨听到落晓被逐出“神剑派”的时候,也是一脸的震惊与诧异,居然还是倚靠那荒谬的理由,夜雨便觉着“神剑派”的处决无疑是一人操办的杰作。
虽然只是和落晓相处短短的几天,也能知道落晓并非下贱之辈,怎么可能干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夜雨揣测着“落晓不是中计!便是‘神剑派’格局已经改变”
人海中的那人更是怒意浓浓,如同一头火狮,身上腾腾升起的火焰早已经不能灭下,甚至双目之中同样如此,熊熊烈火在灼烧。
莲花之巅,空渊一声令下“新秀比试开始!”
台下的黑袍老者低声道“计划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