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锦雨额头冒汗,心里紧张,她手不知觉的捂着胸口,脑海中却搜索着该如何狡辩,该如何去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邱云云那里,邱云云举着刀放在脖子上,她不急不慢的讲述着:“小定夫人晴心,是因皇吉夫人而死。”
“你胡说!”聂锦雨颤抖着嗓子她怒吼着,已经毫不顾形象的揪着唐傲的袖子“她胡说。”
其实唐汉本不喜欢这番景象,但是却是因三公子的家事,本来他就以婚盟拉动大臣给他施压,现如今若除去一个聂氏的支持,怕是也算是为碧青铺了路,扫清了障碍。唐汉怒拍桌子:“到底是何事,你大可不必怕权贵,说便是,本尊为你做主。”
邱云云得到了尊上的默许,她便比先前的态度更为肯定了些,她侧过身怒视聂锦雨,指着她,两眼溢出泪来,一边说一边动情抽泣:“平日小定夫人待我不错,当时皇吉夫人在酒菜里下毒害的小定夫人失去了声音,却让夫人遇见她与三公子的交谈,夫人以为是三公子不给她名分又要了她的声音,可后来三公子迎娶了夫人。”说道此处,邱云云哽咽了片刻,继续说。
“之后皇吉夫人经常来与夫人喝茶,可因她当时滑了一个孩子,呼吸困难时便对夫人说要她的心,之后贵吉夫人命人给夫人下了药,夫人还以为是三公子要了她的心,伤心欲绝,当时三公子因为北平的战事,很少来见夫人,在这是贵吉夫人还造谣言夫人偷了汉子。”
“你胡说!”聂锦雨挽着唐傲的手更加用力,可是唐傲却将她一推开,他心如刀割,曾经他愧疚这个女人为自己所牺牲的,而他此刻更伤心晴心所牺牲的,所被陷害的。
“之后夫人命我找皇吉夫人来雅房,之后之后”邱云云哭了起来“我亲眼所见,皇吉夫人直接杀了夫人,还把尸体丢到了宫外的废墟场,那是卖死去奴婢的地方,我当时去寻了主子,可被皇吉夫人逮住了,她将我幽禁在“隔间大牢里,一直鞭打我,想要的就是这本名册。”
邱云云把图册拿了出来,为大家展示了一下,这是世界版图的图册单,这本名册是晴心当年为了三公子而绘制,里面记录着妖界的大陆地界图,以及各国进军特点。邱云云继续说:“皇吉夫人想拿这本册子讨得公子的欢喜,可是却是带着杀人的手。”
唐汉一听,压根没在意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只管一声令下:“把聂氏压入天牢。”
“救我!唐傲。她是胡说的!”聂锦雨最后一声求助,唐傲竟然不理不睬,她这下真的是怒了,不管是之后发现颜云被杀,还是之前的事,大不了已经是条死路,还有什么好辩解,与其死死挣扎,不如鱼死网破,她突然使其蛮劲,狐形惊现。她逃脱了宫士的胁迫,冲向邱云云那里,助了邱云云一臂之力,把她放在脖子上的刀,狠狠的推向她的脖子里,抢走了她手里的图册。
邱云云在她身后,死不瞑目的瞪着双眼,断了气息。聂锦雨倒是招招狠辣,她拿到图册后,显出人形,像疯了似得哈哈大笑,拿着图册左摇右摆,凑近唐傲的面前,笑嘻嘻的说:“这个给你,反正人已经死了,哦,对了,你不是现在又看中了那个叫颜云的贱货吗?我!告!诉!你!”
她闷哼一笑后继续道:“她也死了。”
唐傲气的差点就出手杀了她,可是他瞟了一眼唐汉那看好戏的神色,便忍了下来,毕竟把柄抓住了,那就是永远的,他沉默的望着眼前这个日日夜夜同眠的女人,竟没想到她是这般毒辣,他望着她的眼神里都能射出冷箭。
看着他这么冷的眼神,聂锦雨是真的心寒了,她不止对父亲心寒,还对自己的夫君心寒,面对这场名利场,她注定是输的,可输也要输的漂亮,这是她最后的骄傲。
她嘴角扬起一笑,今天她刻意穿着她第一次见唐傲的华丽衣衫,金香花纹映衬在她的裙衫上,她带着彩色的披肩,脸色粉黛桃花,头发被她取下发簪,如风一般飘落,她就这样把自己最美的一个笑,留给了唐傲。之后她就朝着堂中大柱,闷头撞了去,头破血流,侵透在她的粉色裙衫上,看着唯美却触目惊心。
这场家宴成了葬礼,年轻的两位姑娘,就血洒大堂,这场家宴就在不欢而散的情况下结束了。聂铿紧握着拳头,即便这是自己最不疼惜的一个女儿,可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这口气,是死活咽不下去的,他在散宴之后,走到唐傲的面前,咬牙切齿的说:“你那小定夫人不过一个人类,有何好可惜?你今天并未为小女出头,她死在了这里,你就别想我再对你有任何的支持,如若有天你成为了尊上,那本官定携带家小告老还乡。”
说起聂氏,在朝中算是第三代老臣,少了他们的支持,确实是一大憾事,可唐傲比起遗憾这些权势,更担忧颜云的安危,他速速告退,惹来聂铿一阵不满,他狠狠的瞪着他的背影,怒道:“好!就你这样,掉进了女人窝,我看你有什么造化。”他咬牙切齿的愤愤离去,还得给女儿办葬礼。
因唐汉一句:“此女便是带罪之身,不可享皇族葬礼,不能入皇陵墓。”聂铿只好命人把聂锦雨的尸体卷走,回家给她办场简单的葬礼,聂家因这个女儿给自家带来太多骂名,连冥堂没办,便买了个棺材入土为安了。碍于面子,聂铿则对外宣称,这并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是领养的,并不知是这番德行。
即便聂铿表面不再提这件事,可是他心里记恨着。次日下朝,他便找了大公子,他们两人一坐下来,聂铿笑脸迎迎的望着这个瘦成猴的公子,聂铿肥胖的身躯正好与他成了个对比,聂铿笑嘻嘻的说:“想必公子也不想储君之位落不到你头上,臣有一计。”
唐斌并不傻,他很清楚,这些大臣们的德性,有帮就有换,他一口清茶下肚后笑着问:“不知民事大臣今个有何事,需贤弟帮衬着?”
连贤弟都说出了口,聂铿颇感欣慰,这是自家人,不必说两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