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整个秦黄宫发现人质不见了,那是在清晨,一早奴婢会进屋打扫,可此时并未发现胡翠儿在床上就寝,此消息立马就传开了,作为丈夫的怒哈比拟,只能咬牙切齿的怒吼着,可这怒吼已经无法传到胡翠儿的耳朵里了,胡翠儿一边骑着骏马,一边心中祈祷,怒哈尺能够升天顺利。
冷宫殿里透着一股寒,但因为天莲的到来,这冷宫殿增添了一丝的柔和之气,郭熊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气少了许多,整个冷宫殿也柔和了起来,冰封棺木躺在冷宫殿主殿的中央,它四周散发着因寒气而围绕的雾气,那种雾气飞舞起来,颜云的肉身在其中,就像是被仙气包围一般,飘飘欲仙似得,她闭着眼睛,清风徐来,郭熊的袖口起了一丝波澜,他手轻轻一抬,天莲自动从口袋冒了出来,移至他的手中,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天莲,失去了天水的滋养,它的枝叶有些泛黄。
郭熊闭眼侧目左手护着天莲,右手握着颜云胸口的剑柄,从她胸口拔出,因冰封,剑上并未有任何痕迹的血迹。在他欲把天莲放置她胸口时,雾山大仙的气息出现在他身后,作为多年的老朋友,他劝阻不行,只能陪同,郭熊自然知道雾山大仙友谊之情,可他不愿这日后为敌的朋友,多有牵绊。
他伸展着右手,把剑悬于空中:“如后你我将为敌,今日便将这剑交与你,你的徒儿若忘了我,你便替我守护她,若她还记得我,就算我入了地府,关入天牢,你也要带她来见我。”
雾山大仙点了点头,郭熊稍稍动了动右手,那剑送到了雾山大仙的身边停在空中。
郭熊侧目抚摸颜云的发丝,轻轻的将天莲送入她的胸口。
不知道从何时你便入了我的眼,不知从何时,本王心中有了挂念,不知从何时本王可为你触及未曾触及之事,若你忘我,我便记得,若你记得,我便永存。我用六百年换你永世爱恋,若你今生与我无缘,后世我们再续。
他面容露出丝毫难受,眼见着那天莲渐渐凋落,颜云的伤口渐渐愈合,气色渐渐好了起来,她依然昏睡,郭熊用手指指了指她的背,她轻轻的被抬起,郭熊唤来了金云,金云承载着沉睡的颜云,赶往黄贡宫外的郊野。
郭熊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那朵已经走远的云。
狐族都城外的郊野从天而降一朵闪烁着金黄色的云朵,它的上面睡着一个脸颊粉嫩,衣裳上有斑斑血迹的女子,云朵降落在了荒芜人烟的地上,金云往内倾斜,她从金云上轻轻的滚了下来,她身体着地,静静的躺在草丛之中,金云任务完成后,便回到了天上。
路过的村民看见一个女子躺在地上,三人走了过去,三人中有一位老人一位姑娘还有一位年轻的小伙,他们背着竹篓,六双眼睛凝视着这个看似如雪润水果的女子,她闭眼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那个微胖的老人蹙眉问:“这是死了吗?”年轻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看这穿着,好像是狼族的,可这女子是我们狐族的啊!”那黝黑的小伙笑着说:“管她是哪里的,救人要紧。”那小伙俯身用手轻轻的放在那女子的鼻子处,见着还有呼吸,他连忙背起女子往村里去。
亦七村是狐族都城离着最近的一个村子,村民因挨着都城也都会在村里制些玩意拿到都城去卖。所以这个村子日渐繁华,村子今日来了位不速之客,很多闲来无视的村民都来凑热闹,那身上有血迹斑斑的女子,在医生的治疗下渐渐的苏醒,她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周围密不透风的都是人,她揉了揉双眼,立起身来:“这是哪里?”
那黝黑的小伙咧嘴傻愣着笑:“这是亦七村,我是黑儿,这是我奶奶,这是我小妹。”黑儿顺着医生望去:“这是邱医师。”她不好意思的依次点头打招呼,她从脑海中搜索为什么会在这里,表情显得有些呆滞,因尴尬,黑儿笑嘻嘻的问:“那姑娘你的姓名?”她礼貌的回应:“小女子姓胡名颜云。”黑儿脸色微变,略带迟疑,他思量片刻说:“不好意思。”
语毕,他就命人把颜云给绑了起来,颜云被这村中村夫绑到了柴房里,村民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颜云不明所以,她叫嚷着:“放我出去,怎么了?为什么把我关起来?”颜云的声音没有得到理会,她坐在柴房里,手脚都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她无法动弹,在安静的柴房里,颜云最后选择沉默以对,她叫破了嗓子,好像也没有出现搭理她的人。
她也就学乖了。
我记得我应该在皇贡宫里啊?怎么到了这里?怎么感觉心里空空的?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
这是哪里的衣服?
她注意到自己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口哨,她怎么也想不起到底自己发生过什么。
我一个人到了皇贡宫铲除了聂氏,之后做唐傲的贴身宫女,之后?她很想理顺自己的经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此时黑儿从屋外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几个番薯放在地上,颜云急忙叫住了他:“我手脚都被绑住了,真的没法吃着,你能不能”颜云试探的瞟了黑儿一眼,黑儿有些为难的说:“姑娘,真不是我想要为难你,可尊上放了榜,只要是胡姓女子都要送入宫中去。”颜云蹙眉一想,若是把我送到宫里去,岂不是就能见到唐傲?她低眉细想后继续问道:“既然是入宫这等好事,为何要绑我呢?”
黑儿对于这姑娘说是好事有些惊讶,凡是妙龄女子都不会想入宫,一入宫门深似海,何年是头还不可知。他蹙眉一问:“你以为入宫是好事?”
“应该也不是坏事吧?”
“入了宫百年不得与家人相见,出了头才有机会,狼族已归顺我国,可尊上依然要大肆纳妃,可见定是好色之徒。而且他只要胡氏女子,那可都是亡国的后裔,尊上也太过糊涂,竟然把这些可能报复他的女子安插在自己的身边。”黑儿继续说:“枉我有一腔热血,最后我也选择在这村野做一村夫。”
“若是想出人头地,你可以投靠三公子,唐傲。”
黑儿惊愕回头:“唐傲不是当今尊上吗?你怎敢直呼其名?你究竟是谁?”
唐傲是尊上?难道他已经夺得皇位,可颜云傻傻的愣在那里猛然抬头:“你说现在的尊上就是三公子?”
“是的。”
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颜云突然头疼欲裂,她咬牙切齿的忍着,最后一阵头疼,她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深夜,旁边只有邱医师,他拿捏着针灸,见颜云醒后一根根的从她体外拔起,他静若清水的回应:“你不可太想事,回忆起之前的事也不可,这是伤身的,你的身体特别奇怪,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你还是注意些为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日就要将颜云送入宫中,颜云在深夜蹲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亦七村到了夜晚特别的安静,深夜里有的只有蟾蜍几声清脆的响彻夜空。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明明有很重要的人或者事。
翌日,黑儿与邱医师一早就一起来到柴房,颜云被这门口的动静给吵醒了,她睁开眼时,黑儿和邱医师已经站在她眼前了,她很想立起身子来,却因手脚都绑住了,根本使不上力气,她有些哀求的眼神望着两位:“能不能帮我解开绳子,我不会跑的。”
黑儿见她可怜,明明刚康复又要送到那每日每夜的“监牢”之中,他走了过去帮她解开绳子:“若是你真跑了倒好,可千万不要说出你真实的姓氏。”
“谢谢。”
颜云站起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感觉还是有种酥酥麻麻的酸辣感,一夜窝在这个小小的空间,没能施展,她伸了伸腰,动了动腿,感觉好多了才说:“谢谢二位,那我们走吧!”
黑儿突然凑了过来:“你当真想入宫?”
颜云回忆起前尘往事,既然耗费了千年只为与唐傲再续前缘,连一颗玲珑心都献出去了,还有什么理由不入宫?她笑着说:“当然。”
黑儿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睛,虽然这不是第一次碰见胡姓女子,记得上次碰见一个胡姓女子还带着个丫鬟,看装扮也跟她无疑,两人都穿着奇装异服,唯一不同的是,那丫鬟死都不肯跟着一起入宫,而那胡姓女子死都要入宫,这差异倒是奇怪,最后丫鬟也被说服了,跟着也入了宫,想来也不知道她们日后会不会碰着。
黑儿把之前那位胡姓女子交给他的耳环递给颜云:“若是你碰见一个胡姓姑娘,身边还带着个丫鬟的,你把这耳环交给她,或许你们在宫里日后有个照应。”
颜云看了一眼那耳环,非常的熟悉,可又说不上来,这是哪里见过。
她点头笑了笑,把这耳环往兜里收起。
皇贡宫依然的高大雄伟,可这里已经是翻天覆地的改了尊上,改了君主,在南门,有重兵把守,刚征战了狼族,狼族因败阵而归降,可尊上并未放过狼族,除了要求通婚外,还要求狼族精锐的部队流放,狼族成了狐族的附属国,改名为周。狐族改名为皇。在皇年六月,颜云穿着极厚的冬衣,看着都会热,颜云只能在路上买了件薄的衣服穿上。
都城的繁华与热闹,让颜云很有兴致四处逛逛,可是黑儿在她身边提醒:“若是赶不上,又要等明日了。”颜云这才扫了兴致,乖乖的跟着他们一同去南门汇报,到了南门口,颜云观察着这些守卫的眼神,开始的不屑,待黑儿沟通后,他们的紧张,让颜云有了一丝好奇。
“姑娘请跟我们来。”颜云蹙眉回望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黑儿与邱医师,她手里握着医师嘱咐的药,她抿唇后跟着那两个侍卫往宫里走了,黑儿有些担心的多看了几眼,却被侍卫驱赶了。
平关瑶四处都是一股尸体的气息,虽然战争已经平息,可是首领难平心中的怒气,自己最重视的四皇子死于非命,他不想责怪自己的精英部队,可却怪罪了平关瑶的城主与将士,一杀就一百人,此地都成了荒城。芸长格提着包拖着一身的疲惫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与想象的根本不一样,找半个人都难,她擦去额头的汗水,抿着干裂的嘴唇,望向天空:“怎么找个人那么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