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白柏音一边梳着头发心里越觉得气,她轻轻抬头,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那般知书达理,可为何尊上偏爱魅惑人的狐狸精?她眯起双眼愤愤不平,今日尊上看似给足了面子,可实则,暗自偏袒着胡颜云,她本放在双膝上揉捏的双手,此时拍桌发泄心中的愤怒,稠梗儿深知主子的心思,她笑嘻嘻的悄悄在天皇贵尊的耳后根说:“娘娘,无需紧张,奴婢已经都安排妥当了,一定会让贤贵妃进的去,出不来。”
白柏音听着她这话,突然心里高兴了起来,难掩心中的喜悦,她一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这么多年了,感觉最可靠的还是你。”稠梗儿心中窃喜,已经升到了通女官的位置,可要再往内务府发展成为真正的臣子,还有待天皇贵尊的提拔,她趁着天皇贵尊此刻心情好,她急忙说:“那个,娘娘,这不是要六所大选了吗?”
白柏音哼哼一笑,她翘起屁股,她也就知道她这是要干嘛,她笑着说:“你不就是想混个一官半职吗?”稠梗儿心里暗叹主子也太聪慧了,她连忙拍马屁:“娘娘,这后宫里,若是奴婢能顶起一片天,也是给您挣面子不是?”白柏音笑了笑:“我还想多留你会,这事你就别参合了,好好的给我盯着这一批新进的秀女与宫女,免得又来几个祸害。”
“娘娘说的是。”
此时一声孩啼哭,惹的白柏音心里憋得慌,若不是拦了这篮子事,也不至于夜里被这小东西叨扰,她拉长了嗓子说道:“奶娘,你干什么呢?”打瞌睡的奶娘被这一声惊的失色,急忙喂奶伺候小祖宗。这声响才停息,白柏音挠了挠发丝,心里烦得很的暗自一想:这胡颜云不除,怕是总没有安生的日子。
颜云盘腿坐在监狱里,这里的牢笼陈旧但是牢固,积累下来也有几千年的历史了,从胡颜云父亲那一辈开始,这里已经存在了,或许曾经白狐族的达官显贵也被关押在这里过,她环视四周,杂草重生,阴气逼人,石砖砌起的围墙堵住了她们的唯一出路。
一个肥胖的男人步步靠近,颜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这种气息是一种直觉,她很清楚白柏音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可是没想到来的这么的快,那个男人带着几个守卫就像猛虎一样的冲来,颜云本来盘坐着,看见他们靠近,她直觉的拉着冥泣就往后退,步步退,直到退到没有退路,才顶着墙壁大声嚷着:“你们要干嘛?你们别靠近。”冥泣也感觉这群人来者不善,她想护着颜云,可刚一侧身就被一个守卫抓住了脚腕,她被活生生的拖了出去,颜云急忙叫着:“你们敢动我,我是贵妃,等我放”
还没等颜云说完威胁他们的话,就被一个守卫狠狠的拽着手腕给拖了出去,她尖叫着,连整个监狱都能听见她的呐喊,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颜云接近崩溃,刚生完孩子经不起折腾,被他们这样拽着,手腕自然的红了,喉咙也能感觉到不适应的燥热。
颜云被绑在了一个木板凳上,她喘着粗气,顺眼望去他们拿着七尺长的巨型木板,她后怕的开始尖叫了起来:“你们敢这么做,尊上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们似乎没有把颜云的话给听进去,他们一杖打了下去,颜云明显感觉整个胯下都是疼痛,这受不到几杖就会死,生完孩子的那口气刚活过来,此时巴不得好好调整,可现在来这么一棍,简直快要了她的命,冥泣在一旁见状,她已经顾不上任何的事情,她怒吼一声:“你们放肆。”随后她轻轻一挥手,所有的人都飞在了空中,感觉地球引力根本不复存在,冥泣哭着怒吼,就像是爆炸一般,那些守卫的脑袋自动的爆开了,冥泣嚎嚎大哭,整个天牢就如地动山摇。
眼看这局面一发不可收拾,颜云急忙叫道:“冷静,冷静!冥泣我还活着,冥泣!”
似乎颜云的呐喊这才让冥泣稍微清醒了点,她回过神,所有人就重重的从没有一米的空中狠狠的坠落下来,颜云本来就被那一杖打的不轻,这下又来这么一番震动,她身体难受的呕吐了起来,冥泣跪着疾步靠近,双手搭在她肩膀问:“你没事吧?怎么样?”
颜云忍着疼痛抬起头尴尬的一笑:“裂开了。”
“裂开?”冥泣一看颜云身上的鲜血,就明白,肯定是这番折腾把本来愈合的伤口又震开了,本来生孩子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如此以来,她更是身体承受不起负重,冥泣含泪笃定的说:“我能让你立刻好,可是,我就会要离开这里,回到冥寒王的身边,如果没有我的陪伴,你也要好好的。”颜云实在无法接受她也要离开,她蹙眉唇白憔悴的说:“你也要和郭熊一样只能吹哨子才能见吗?”
“是的,我们在六界之外,如果没有灵界,没有媒介,你是看不见我们的。”
颜云摇了摇头:“我不要,我不要,你别这样做。”
“可是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人害你,我得让你康复起来,这是我的长项不是吗?”她抿唇一笑,含着泪,含着所有的期待,其实这也算是功德圆满,来到这里,她是为了保护她,而她也做到了,算是交差了,至于之后,或许是六界大战中的牺牲,或许是再次相见,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六界之外的存在何时才能得以满意的答复。
她含着泪,一边笑着一边流泪,那样子看着有些匪夷所思但却觉得温暖,她抚摸着颜云的脸颊:“我一直是孤独的,就像不该存活一样,因为你,我才觉得我好像真的被关心了,真的得到温暖了。”她一边抚摸,颜云就觉得全身渐渐恢复,伤口也慢慢的愈合,身体也跟着不疼了。她很清楚,冥泣可能要离开自己了,就像郭熊一样,只能远在天边,即便见面,那也不知道何时的事情了,她不自觉的觉得伤心,流着泪哭着说:“别,别离开我。”
冥泣笑了笑后双手合十,一阵温暖的笑后,她渐渐的升上空中,旋转着的她,散落下星星点点,那些星星点点洒落在那些被爆头的守卫身上,渐渐的那些守卫也开始伤口愈合,再次恢复到生机,重新活了过来,而冥泣的肉身则从空中缓缓的落下,她从肉身中脱离,从腰间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把里面的灵给放了出来,那灵自然的重叠到了肉身身上。
冥泣挥着手,看着颜云从长木板凳上爬了起来,冲向她的肉身,依然不是她的肉身,她挥着手,有些不舍的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天注定我不能伤害任何人,除了我自己,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
作为一个只能流泪的人的宿命。
冥泣之前的肉身渐渐的苏醒,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看见一个莫名的人搂着她又哭又笑,那人长相一般般,丢在马路上,还真认不出来,她眨了眨眼睛问:“你是谁?”她想了想,或许是太久没有回到肉身,渐渐陌生的面孔突然熟悉,这不是贤贵妃吗?她急忙跪下求饶:“请贤贵妃饶恕奴婢。”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生怕一声令下,她的脑袋就不保。
那些本来准备害颜云的守卫,刚才那脑袋爆炸的一幕还记忆犹新,他们摸着脖子,满脸惊恐,纷纷颤抖着往后退,直接冲出了天牢,一边嚷着妖怪,一边惊恐万分的逃。
颜云疑惑的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冥泣,她眨了眨眼睛问:“你是冥泣?”
冥泣?谁啊?
那宫女有些无奈的回道:“奴婢沈秀,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严重吗?吗?”她什么都不记得,可宫里的规矩她还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在后宫里,不管是主子犯了错,还是奴婢,总之为了保住脑袋,一定要说奴婢该死。”她突然想起了这句话,急忙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一边说还一边磕着头,看的颜云心里满满不是滋味,她说:“沈”望着冥泣的脸实在叫不出她真实的名字,只能轻轻一叹:“你别磕头了,起来吧。”
此时刚被宣到隽厚殿的田博宽,听到有守卫对贤贵妃动了死刑,他急的直跺脚,心心念念的别出什么岔子,他赶到时,这一切已经发生,并结束了。田博宽小心翼翼的靠近,他弱弱切切的问:“娘娘,这是?”颜云并不知道他与白柏音不是一火,她凝视了他一眼,穿着讲究,头戴官帽,不是四品也是三品,看着样子就是大官,颜云看着他秀气脸庞,肥硕身形,心中暗生恨意她瞪了一眼过去:“大人在这天牢里,这是要给我安个什么由头灭了口吗?”
一听说话,田博宽就察觉到风向不对,看来娘娘不高兴,只怕这出了这牢笼,日子肯定没他好受的,想到未来,他立即服软:“娘娘,看你这话说的,微臣伺候您还来不及,哪能灭口啊。”
看他说话语态,与之前那些人倒是有些不同,颜云并未解除戒备,她慢慢的说:“我的奴婢本是无罪,你将她放了,我便欠你一个人情。”沈秀是根本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不仅听不懂还一脑子的迷糊,自己先前不是在院子里蹲着干什么来着,怎么一下子就成了这番情形,她闷不出声,在后宫要活下去,除了沉默还有闭嘴,她还是知道的,她双眼眼瞟了几眼,果然这里是天牢。
天牢???!!!!
她惊恐万分,我只是蹲在草丛里而已啊,怎么就到了天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