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缺吃下鬼医递给他的一颗转魂丹,脱下最外层的外罩,感觉清爽不少。他自知在这个地方不能用朱雀教他的方法来收集灵气,这里邪性得很,恐怕收回来的不是灵气而是戾气,一不小心走火入魔了也说不定。

“我直接运功了!”苏云缺冲鬼医示意一声,让他躲远些。

看见鬼医跑的差不多,苏云缺开始捻指做决,步伐变化,嘴里默念着咒文:“北斗七元君,天罡大圣神,离邪大法王,天真护我身,通明三界路,照彻北幽宫,吾奉天地敕,踏破九幽门,吾奉天尊令,碎开酆都门,急急如太乙救苦天尊律令敕。!“

正如那天青龙给他演示的一样,没有什么强风,没有什么天地变色,只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不停地汇聚,似乎要把这结界生生吸走。

苏云缺再一次倒挂在空中,想着那天青龙的样子,大喊了一声“破!“然后直直地砸向了地面。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快要凝结成实体坠落,四周的空气也更加冰冻,鬼医屏息注意着,突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碎裂的声响,紧接着,脸颊就有一阵混着黄黄沙的风吹过。

不一会,好像瓷器碎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越来越密集,那周围的一片漆黑开始出现裂痕,道道金光从缝隙中迸发出来,刺得鬼医无法张眼。黑色的空间开始破碎,一片一片掉落下来,卷着黄沙的狂风开始灌入,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得鬼医险些栽倒在沙漠里。

苏云缺眼看着这结界一点点破碎,金地沙漠的真正面貌开始显露出来。刚才那一击耗费了他太大体力,苏云缺喘着粗气,看着四周的景色。

果然,黄沙遍天,广阔无垠,一点生机也无。这金地沙漠的真正模样比起那结界来也根本好不到哪里去。

“早就听朱雀说这里的风刮得狠历,没成想居然真的会刮得人脸生疼!“鬼医连忙跑到苏云缺身边,把刚才苏云缺脱下的外罩给他穿回去。

苏云缺穿好衣服刚要说声谢谢时,两人就看着眼前那一坨凸起的沙包动了动。两人对视一眼,发现四周涌动着一股杀气,激得人汗毛都有些竖起。

“我真的是小看你们了,两个宵小之辈竟然能逃出我的幻景,也是不简单啊。“突然,白虎的声音从后方响起,沙哑而低沉,听的人心头一紧。

苏云缺和鬼医猛地转身,就看见眼前一个一身白衣的高大男子站在黄沙中,无论那黄沙打在脸上多疼,多难受,那人都像毫无知觉一般,只是睁着死水一般的黑眸,一脸阴沉轻蔑地看着他俩。

苏云缺看着白虎那阴森的脸,便觉着朱雀临行前嘱咐的极对,面对这只白虎,能和平解决就绝不能动用武力,这一身的肃杀之气,恐怕打起来就是一场你死我亡的较量。

“前辈不要误会,我们来并不是为了打架,久闻白虎善战,我们又怎会来自取灭亡。只是我师姐病重,奉朱雀前辈之命来您这里取一样东西来救我师姐的命,这东西十分难得,还望您能慷慨施舍些,我绝不声张!“苏云缺拿出自己最恭敬的态度,试图跟白虎商量。

白虎看见苏云缺这样子只当是虚伪谄媚地献殷勤,还拿什么病重的师姐做幌子。那朱雀与自己本就相看两生厌,这么一来到真就坐实了魔龙血炙的话,这两个人,定是来取他的白虎内丹的!

想到这,白虎冷哼一声,不屑道:“说什么都没有用,我这金地沙漠向来不欢迎有人来往。凡是有胆量从这里经过的有一个我杀一个,有两个我杀一双!还妄图从我身上取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少做梦了,有本事杀了我,没本事就做好葬身于此的准备吧!”

说完白虎仰天一声呼啸,这大地又使劲震了震,鬼医身形一个不稳便栽倒在了地上。只见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刚才还是高大男子样子的白虎瞬间化成了虎形,只是那白虎太过巨大,就好像他们赶来金地沙漠时路上连绵起伏的山峰,一眼都望不到头。

苏云缺见状赶忙拉起鬼医使了个咒,闪身便来到了百里开外的地方。

“吓死人了,那白虎怎的这么不讲道理,上来便要打!”鬼医勒紧身上的腰带,又把身上各种瓶子摸了个遍,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鬼医前辈,这一场恶战怕是免不了了。你看好时机,我不敌他时你大可马上逃跑,不必管我。”苏云缺见这白虎竟然比形容中还要血性,本来心里以为的胜券在握也瞬间没了底气。

“臭小子你把我当什么人,我还偏就不走,就要见识见识这白虎有什么能耐!”鬼医一听这话火气就上来了,什么叫逃跑,他那是那种关键时刻落荒而逃的人?

苏云缺看着鬼医有些气急的样子心下却是一暖,他知道鬼医是真的担心他,才跟他生气。便低头笑了笑,突然觉得那白虎也没有什么可怕了,好歹有人跟他并肩作战。

只是这温馨的气氛没持续多久,不一会,一声震天的虎啸又使苏云缺和鬼医拉起了警报,没有征兆地,那只巨大的白虎就又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那白虎先是悠闲地舔了舔爪子,随即马上弓起身子,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吼,像是一张随时要发射出箭的强弩,杀气直逼与他相比显得十分渺小的苏云缺和鬼医,一时间陷入剑拔弩张的气氛中。

苏云缺见状忙摆好架势,双拳握起的一瞬间,周身升腾起一股强劲的气,逼得鬼医生生退后了两步。

那老虎见状抖了抖胡须,说了声:“自不量力。”

话音一落,白虎马上飞身向苏云缺扑过去,后脚一个用力,将那积累万年的黄沙踏出了一个坑。

苏云缺聚气使了个决,周围马上凝结出一团气流的罩,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两手往前一伸,使劲抵住白虎的鼻头,使白虎腾在了空中。

好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将山头倒顶在了一棵树上,那力量孰大孰小一看便知。

“白虎前辈,我们无心挑战你,你又何苦硬战!”苏云缺紧皱着眉头,被巨大的老虎压制,苏云缺的脚正一寸一寸地往沙子里陷去。

“那你也要有那让我硬战的本事!”白虎丝毫不松懈,两指前爪又用了两分力,一瞬间,支撑着苏云缺的光罩啪一声被顶的粉碎。白虎把自己的收起的利爪亮出,狂吼一声,朝着苏云缺猛地一刮!

那一爪白虎使了全力,落爪时仿佛连空间都快划破,一掌就将苏云缺拍进了黄沙中,连个头都没露。

鬼医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苏云缺整个没进土里,惊得连话都说不出,只能凶狠地瞪着那老虎,眼眶都快要裂开。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心脏也在强烈震荡着,看着那老虎一脸轻蔑地嗤笑,鬼医快要将肺气炸!

鬼医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将那瓶中的水全部洒在面前的黄沙中,还没晕湿那沙土,便全部被吸收进了土壤里。鬼医瞪红着一双眼,捻指做决,在面前疯狂画着符。

“蛊术?这般雕虫小技,你竟然拿来对付我!”白虎最瞧不上的就是那些用蛊的人,现下看着他竟想使出这般低劣的招数来对付自己,便也想像刚才那般一个猛子冲他扑了过去。

鬼医突然停止动作,只说了声“去!”便看见那白虎的脚下突然破土出几根大腿粗细的蔓藤来,紧紧将白虎后腿缠住,猛地一收紧,竟然将白虎的后腿勒出了血迹!

疼痛突如其来,惊得白虎疯狂地吼叫起来,那蔓藤上分泌出毒汁,可以加强痛感,一分的疼在那蔓藤感染后可以令人领略到十分!

趁着白虎与蔓藤纠缠无法设防之际,鬼医又默念心咒,瞬间从黄沙下爬出了成千上万的黑蝎子!

白虎被那蔓藤缠得滚在地上,黑蝎子密密麻麻如潮水一般涌上,在白虎身上肆意啃噬,疼得他发出阵阵低吼。然而那蝎子却好像无穷无尽一般,无休止地往白虎身上涌去,不一会,白虎便像一只大浪上的浮舟,被黑色的海浪瞬间淹没。

鬼医冷笑一声,说:“哼,就让你见识见识雕虫小技的厉害!“

那白虎似是被身上的虫子搅得烦极,粗暴地将身上蔓藤用利爪划开,甩了甩身上的黑蝎子,仰天长啸一声,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这封来的尤其狂烈,几乎要把这天空都卷走一般。鬼医使出定身咒堪堪稳住身形,看着那狂风将自己召来的毒蝎子悉数卷走,打远一看竟然像是黑色的屏障一般。

白虎使劲甩了甩身上,确定把那些蝎子都甩掉后疯狂地朝鬼医奔去,疼痛激得他怒火更冲,恨不能马上把眼前笑的一脸张狂的人撕个粉碎!

鬼医看清那圆睁的虎眼中尽是嗜血杀机,却也丝毫不害怕,直面这庞然大物,仿佛他才是那个占了上峰的人。

一阵黄烟散去,只见白虎趴在地上,鬼医顺手摸了摸那触感极佳的虎毛。

“鬼医前辈,没事吧!“苏云缺拢着蓝色的光罩,冲着鬼医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