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缘起缘灭

“可是前辈,你为何要来这极寒之地受这种屈辱!”苏云缺看着往日大家口中那神勇威武,万人敬仰的玄武竟然落魄到了如此地步,心中万分惋惜,一丝酸涩涌上心头。

“唉,老事了。我带你进入我的神识,让你来看一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好帮我转告我那徒儿灵犀,叫他不必过分自责,此事与他没有半分关系。让他,好好地代替我吧!”玄武低沉嗓音在这洞中慢慢回响。

话音一落,苏云缺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冲进了自己体内,几乎是立刻,内脏便被震出了血,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中,又好像看到了千年前的玄武。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守护那弱小的人类啊,众生之中,强者那么多,这地方为何又会被那愚昧的人类所统治呢?“一只壳上闪着耀眼华光的小乌龟对着玄武说道。

玄武站在那南海之巅,沉默不语,为什么?自己又何尝不曾埋怨过,但是他看着那海中自在畅游的鲛人和优哉游哉打着鱼的渔夫们觉得这和谐的画面实在也让他跳不出半分不快来。

直到有一天,那大海无风起浪,竟然将几哥水性极好的鲛人推到了岸边搁了浅。几个渔夫以为他们治疗伤势为借口,将那几只鲛人搬回家关起来,让那鲛人日日悲鸣来为他们流出珍珠!

起初鲛人便是抵死不从,逼渔夫使出各种残酷的极刑,皎鲛人痛不欲生,也不禁流出生理泪水来。

知道那鲛人长老知道了这件事,连忙去那渔夫家,却只见到了哭的双眼留下血泪,眼珠清澈不复的几只鲛人。那长老一看,怒发冲冠,立马将那渔夫生生撕裂,并且前去跟玄武通了口信!

玄武听后,眼睛流露出一种兴奋的嗜血,多少年啊,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报复的机会!那便索性杀他个痛快!

玄武微微的眯起眼睛,看着世间或忙碌或闲暇的人们,喃喃自语道:呵,愚昧无知的人类阿,永远不懂得知足,只会毁坏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一步一步走向毁灭。

说着,玄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似变成了另一个人,开口已满是决绝,那么,就让这些愚蠢的人类去死吧!

随即,一阵低吼,玄武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不过那时的他,通体墨绿,极不协调的暗红色蛇头不停的吐着蛇信子,发出让人极不舒服的“嘶嘶”声,墨绿色的龟脑袋则四处观望,眼睛里散发出危险的幽光。

虽然,此时的苏云缺是以上帝视角在看千年前的玄武,但依然被他的吼声震慑住。短暂的僵直后,才恢复过来。

变身后的玄武,浑身上下充斥着戾气,眼神变得越来越决绝。原本漆黑的眸子,瞬间放大,而后变得血红,低声念着:“狂风阿!天云阿!雷电阿!吾等遵从电与火之古老的契约,聚集到吾的身边,借予吾强大的力量,摧毁吾之前的一切吧!”

口诀一出口,天地变色,日月隐匿。方才还平静无波的海面上瞬间涌起滔天的巨浪,几艘刚才还在那海面上悠闲打着鱼的渔船被立马掀翻,只剩下几片破木板漂浮在海面上,居然被那浪打了个粉碎!

不待玄武念完,天空中一片乌云密布,玄武紧接着开口:“狂暴的天雷阿,以你们的力量摧毁一切吧,暴雷天降咒!”

“轰隆隆!”几道暴雷应声而下,世间已是一片狼藉。

只见那赤色的雷电来的极其猛烈,几个听见海浪涌动而前来观察的村民被那暴雷打成了黑炭。似乎是还不够过瘾,那赤色暴雷又横扫进村庄,将那小渔村打击的哀嚎遍地,不一会便冒出了冲天的火光!

随着暴雷降落的面积扩大,双目赤红的玄武,表情变得愈发的狰狞,似乎觉得这些暴雷不够,还不够!眼睛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毒液化作一道道射线喷涌而出,目光所及,俱是哀嚎遍地。

玄武狰狞的笑着,向前一步,随着他这一走,山崩地裂。

这场浩劫持续了半月之久,人间早已变成了一个究极炼狱,尸横遍野,哀嚎遍地。

终于,这件事惊动了天帝。天帝闻言大怒,亲身前往人间,与玄武对峙,玄武却并未把天帝放在眼力,十分狂妄的挑衅:“哼,我玄武乃是真武大帝转世,你区区天帝,又能奈我何!”

天帝为拯救人间,与玄武大战数日,却并未制止玄武。最后一战中,天帝耗费自身心血摆出天罗阵,终于得以困住玄武,但天帝也因此元气大伤,留下一句:“人间自有人间道,这是人间的道,不是你玄武的道,你好自为之吧。”便回去修养了。

玄武在天罗阵中日复一日的思考悟道,戾气消失,心境也逐渐趋于平和,化为人形的玄武,身着白衣,静静的看着这世间,距离那一场浩劫已过去千年,人间早已恢复成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罢了罢了!这人间终归不是我的道阿!”语毕,玄武再次化作原型。

玄武原本认为自己没有什么错误,不过是惩恶扬善而已。

但后来他才渐渐清醒,人分两种有好有坏,自己为了那鲛人族报仇也不过是一个借口,是自己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对人类展开大屠杀的借口,因为不满那懦弱的统治,不满那低级的人类竟然是这大陆的主宰!不然当初鲛人吃人时,自己为什么没有插手阻止呢?

这下子引起一场浩劫,不光害了自己,也害得那鲛人族迁徙到黑暗的深海,终年不见阳光。

之后,玄武便入了那极地冰渊,一边镇守这地方,一边忍受着那仙骨分裂的极大痛苦将自己的恶念剥离出去,保护自己安全,也好在哪天有一个人能将这恶念亲手除掉,赎了他的罪过。

为了弥补他千年前在人间造成的那一场浩劫,他决定自己将一生守护人间这片土地的和谐与安宁。

而当年那一场浩劫中,玄武曾有一个小徒弟,名曰灵犀,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王八,自玄武祸害人间后,便销声匿迹。

他以为自家师傅是因为他当年的无心之话,才对人间发难,千年来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画面渐渐清晰,从玄武的神识中退了出来,最初那股强大的力量化作一股精纯的能量,竟然直接融入到了我的血脉中,一阵猛烈的咳嗽后,咳出一口血渣子,竟感觉神清气爽,仿佛整个人都得到了洗练。

苏云缺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玄武,完全无法将那个狂暴嗜血的恶魔和眼前这个温润谦和的玄武联系在一起,如不是他刚才亲眼所见,更是无法想象千年前那场惊天浩劫,竟然出自他手!

“黑玄武一死,我当年的罪也就赎清了大半。现下我只剩一个念想,便是我那小徒弟灵犀。当年那浩劫过后,他带着自己一身的神力背负罪孽潜入深海和那鲛人一同生活,几百年来对自己的自责和悔恨从未停歇。我只想请你帮我讲明当代的事情,并转告她帮我好好镇守那南海的疆土和那里的生灵!“似乎是刚才被苏云缺进入神识耗费了自己巨大的灵力,玄武有些气喘地说道。

“前辈放心,我一定将您的话转告给灵犀!“苏云缺连忙答应了玄武的话。

“苏云缺!你干什么呢,我叫你好几声你都不答应!“鬼医急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惊得苏云缺连忙回头。

“我天,这里怎么还有一只玄武!“鬼医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赶忙一把抓起苏云缺就要往外面跑。

‘哎!跑什么啊,玄武有两个,这是另外一个玄武!“苏云缺说着连忙将鬼医往回拖。

“什么一个两个的,玄武能有几个!我看你是被那龟眼迷住了心神,竟然还帮着那玄武说话,赶紧跟我走,不然怕是连小命都难保!”鬼医连忙回头冲抓住他不放的苏云缺咆哮道。

“恩千年灵蛇,道行深厚,灵智也极高,就是这个性子急躁了些,日后好好调教,必成大器!”玄武看着眼前来回拉扯的两个人,开口说道。

鬼医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也隐隐察觉出这个玄武跟刚才的那只玄武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便让苏云缺将那事情始末讲了个通透,这才知道原来是怎么一回事。

“刚才不知实情,在下鬼医,实在冒犯了,失敬失敬!”鬼医一边忙着道歉一边小声对着苏云缺抱怨道:“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告诉你,你哪肯听啊!”苏云缺摸摸鼻子,有点无奈地说。

“接下来,可是要去那南海替我找我那徒儿了?”玄武语速缓慢地问着。

“一定一定,前辈放心,我们一定将此事办妥!”鬼医连忙回答道。

“好!那你们等一下便从这里走,这是我的无限空间结界,可以任意穿梭空间。从这里走出去,不出一个时辰必定能到达那南海!“玄武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