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阴面?”苏云缺沉思着默默又重复了一遍。

“对!而且这阴面无处不在,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阴面。但离奇就离奇在平时在人间,阴面向来都不比阳面强大,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误入死魂界。因为即使是得道的神仙,也轻易不能发现那死魂界的入口。”灵犀补充道。

死魂界的由来十分令人费解,既不是一个阵,也不是一个迷魂法术。它就像是那冥界的鬼集市,极其难寻找,除非是有什么机缘巧合。

“云缺,你进入那死魂界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灵犀问道。

苏云缺仔细想了想,实在是没注意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只记得当时他好像是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灵犀的衣角在自己的面前跑,他就一直追着那衣角走,也没有注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变化,只记得最后自己再一抬头时,眼前就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恩,我记得我当时候看见你的衣角在我前面跑,我就追了上去。也没注意四周有什么变化,当我到了那后院的马厩的时候,一切就都变了,好像就是那时到了你所说的死魂界。“苏云缺慢慢回忆着,把自己所能回想起来的一切都告诉了灵犀。

“他的衣角?不可能,那种情况下你根本不可能看得清楚周遭的一切,更别说他的衣角了!”鬼医听后忙开口说道。

“我当时是用了法术,点了盏明灯在手上的。”苏云缺也回答道。

“恩,确实,就算当时你看得见四周的一切也不会是跟着我走的,我和鬼医当时是跟着你走的。我们先后跟着你到了马厩,翻墙出了院子,然后又顺着石板路跟你打了一架,所以当时你一直都是在我们前面的!”灵犀十分肯定地回答了苏云缺。

“那,这么看来,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引着我往那马厩跑过去!”苏云缺想了半天,最后也只想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鬼医和灵犀听后沉默着点了点头,半响没有做声。他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判断这件事,这守镇甚是离奇,几乎超出了他们所有的认知。这下子看来是真的碰上了棘手的问题,死魂界是一个轻易不能接触的地方,即使是大罗神仙也拿这地方没有办法,他们也不敢贸然就这么行动。

但,既然他们已经答应了戚家大宅里的老爷夫人们一定会将这个事情处理好,还守镇的百姓们一个安稳太平的生活环境,就绝对不能半途而废,要查下去,必须要差下去!

“这么看来,他单单只引了你一个人去,却没有引上我和鬼医,想必一定是想要趁着那黑雾浓重,再把我们一个一个逐个击破!所以它只是引去了落单的苏云缺,让他跟我们自相残!这么看来,那马厩倒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突破口。”灵犀分析道。

就在几个人不注意的时候,门口一片雪白衣角又掠过,却没有惊动结界内的三个人。

不一会,那三个人看见门外远远走来了那个管家。那管家身形佝偻,步履蹒跚,脸上的青黑愈发严重,似乎是比他们初相见的那一天还要虚弱了很多。这怎么会是那夫人说的只有二十几岁的男人呢,一看都觉得至少是位七旬老人了啊!

灵犀叹了口气。赶紧把结界撤下,好让那个管家顺利的进到屋子里。

“三位先生,我们家老爷请你们到饭堂里用早膳。”管家沧桑的声音又响起,还是那种病态的沙哑,听的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三个人点了点头,又偷偷相互使了个眼色,便刻意将房门虚掩,跟着那管家去了饭堂。他们其实早就觉着这个管家不太对劲,听那夫人说,当初这座宅子里的家丁走的走散的散,为什么这个家丁却明知这宅子危险,却依旧留了下来?还有,他明明都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却为什么依旧好像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像那个二十几岁便成了这幅苍老模样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饭堂距离灵犀的房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那管家沉默不语地走在前面,灵犀和苏云缺捅了捅鬼医,鬼医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那瓷瓶十分好看,像是混着琉璃一般晶莹剔透,鬼医将那音质的瓶盖打开,一股奇异的香味便散发了出来。

味道大多是无色的,但这个香气却十分不同,只见那股味道飘散出来时还带着好看的紫色烟雾。那烟雾顺着鬼医的指引,慢慢往前方延伸过去,不一会那紫色的烟雾便将那管家整个包围,不一会,那管家就在烟雾中慢慢跪在了地上。

鬼医收起手中的瓷瓶,苏云缺和灵犀赶紧上前把那管家从地上搀扶起来,驾进了一边的佛堂里。

三个人一进佛堂便被那里面供奉的神像吓了一跳,因为那里供奉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神明,而是凶神恶煞的魔尊!那魔尊的魔像在那偌大的佛堂里大大小小摆了有上百个,每个角落里都摆着一尊形态各异的魔像,连房梁上面都纵横摆着二十多个!

“我的天,这戚家的老爷夫人是疯了!”鬼医看着眼前这些面目可怖的魔尊像,心里一阵厌恶。实在没办法想象,那老爷和夫人究竟是怎么面对这百十来尊的魔像的!居然还能每天坚持不懈地供奉香火!

灵犀和苏云缺也是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魔像群,好像都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灵犀赶忙走到门口,把房门关好,随后又在那房门前面放了个结界,然后又把那些魔尊像用结界封好,才又让鬼医开始了行动。

鬼医点点头,把刚才那个小瓷瓶从口袋里掏出来,打开盖子冲着那管家将气味引了过去。刚才还瘫软地像是一坨烂泥一样的管家跪在地上猛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便像是一条柔软的泥鳅,无力地扭动了几下之后便上身像是有了什么支撑一般,笔直地跪在了地上,头却仍然是没力气地低垂着,显然是还没有醒来。

不一会,那管家的喉咙里开始不停地发出细碎的咕噜声,好像是喉头的一口痰快要吐出来时的声音,鬼医马上把那瓷瓶收好,赶紧又掏出来另外一瓶,放在了那管家的鼻子底下。

那管家又猛地抽搐了几下,然后那脑袋突然就抬了起来。再睁开眼睛时,那双眼睛肿居然呈现出一种浑浊的苍白,只有那眼睛中间的一个小黑点,证明这确实是一双人类的眼睛!

“管家,我有事问你,你务必要老实回答,否则我这奇香的魔性你刚才也感觉到了,知道说谎的下场吧!“鬼医像是在训斥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几乎是用吼的,指着鼻子对那个跪在地上的管家说。

那管家好像是畏惧一般地,缩着脖子抽了抽,然后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说话!”鬼医见那管家似乎是不想开口说话,赶紧又厉声冲着那管家喊了一句。那管家见状连忙又抽了几抽,最后才小声说了一句是。

“大声说!你到底会不会认真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想吃苦头的话,我这里可有千百种方法能让你痛不欲生!”鬼医连忙又说道。

“是!”那管家在地上疯了一样地点着头,苏云缺和灵犀看着都觉得云,那频率就好像是要把脑浆从头里甩出来似的,好像真的十分惧怕鬼医。但让他们吃惊的倒不是这一点,而是这一喊,他们发现那管家的嗓子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根本就不是先前那种病态的苍老,而完全是二十几岁年轻人的那种中气十足的洪亮。

“好!那你就给我老实回答,你究竟为了什么,要留在这戚家大宅不肯走!“鬼医再一次厉声问道!

“我……这戚家的老爷夫人与我有大恩惠!我当时想这宅子里的人都走没了,没人侍奉他们,便就……啊!“这管家的话刚刚说了一半,便像是无法继续下去一样,脸上冷汗直流,整个人瘫痪在地上,发出十分痛苦的悲鸣,且更加用力地抽搐起来!

“哼!竟然还敢说假话!是不是想叫我那噬魂蛊把你给咬出个窟窿来你才甘心那!”鬼医见状十分气愤,事到如今,这管家竟然还敢跟他说假话!

“啊!啊啊啊!我不敢啦,我不敢啦!先生我真的不敢说假话了!我一定老师回答!不要让这虫子再咬了!太疼了,太疼了!”那管家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抽搐,拽着鬼医的裤脚,可怜地乞求着。鬼医却好像视而不见一般,让那蛊虫狠狠折磨了那管家一小会,才大手一挥,让那蛊虫停止了撕咬。

“他一直都这么狠吗?”灵犀还是第一次看见鬼医发狠的样子,心里有点打怵地问着苏云缺。

苏云缺点点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开口对旁边看的瞠目结舌的灵犀说:“这还不算什么,我见过他更狠的。活生生把一个七尺男儿给折磨成了一个给他洗衣做饭的侏儒。”

灵犀听后狠狠咽了口唾沫。我的天,果然,漂亮的玫瑰都带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