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巫凉公子怎么叫您大姑娘啊,是不是这之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啊?”看着巫凉那风度翩翩离去的样子,雪绘不由得咬了下嘴唇儿说道。
“能有什么事儿,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估摸着是当时在夏府中叫我大姑娘习惯了,一时间改不了口也是有的,你不是还叫我芜姐儿吗?”夏行芜看着雪绘没好气的说道。
“也是,芜姐儿,奴婢就是改不过来吗。”雪绘嘿嘿地捂着自个儿的额头笑了起来,“不过还好大小姐今日没事,当时看着你落水,我的心都揪了起来,可是又偏偏没有拉的住你,只拉住了你的袖口儿,还毁了你这一身儿衣服……”
说到最后,雪绘的声音不由低了下来。她实在是不能原谅自个儿在这最关键时候儿犯下的错误,想到若是今日大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是她这一生都不能原谅自个儿了。
想到这里,雪绘吸了吸鼻子,有种想要哭出来的感觉。
“得了得了,你芜姐儿我的身子骨儿还虚着呢,不过死不了,你就别在我旁边儿给我哭丧了,让我清净会子。”
看到雪绘那红了的眼眶,夏行芜不由得扶额说道。她是真的不想看到自家的小丫头哭哭啼啼的样子,,夏行芜重生之后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看不得身边儿的人伤心。
确切的说来,也算是护短了。
“大小姐,你就会打趣奴婢!”雪绘闻言,将眼眶中的泪花儿给抹去了,看着大小姐假装嗔怪的说道。
“好了,你且去将我的衣裳都收拾收拾,今儿个中午吃着的那豌豆黄着实是好吃,哦,对了,另外吩咐厨房做上一碟子红枣山药糕,有些日子没吃了。”夏行芜吩咐道。
“是,大小姐!”雪绘笑了笑,蹦跳着向着小厨房跑去。
看着雪绘走了,夏行芜躺在榻上的眼神也更加锐利了起来,若是她记得不差,当时在凉钰身边的人,只有那刚将梨花给放下的鹦鹉,若凉钰是自个儿跑到了那荷花塘边儿失足落水,她肯定有反应时间的。
怎么会和王美人说上不到一句的话,凉钰就尖叫着落水了?又想到那在自个儿落水之后,就消失的鹦鹉,夏行芜心下了然,这是有人要借着凉钰公主的手来对付自个儿了。
当时她在凉钰身边,若是她没有如此舍身的去救凉钰,只怕是会被鹦鹉污蔑说是她将凉钰推了入水,最坏也会落得个见死不救的名声,若让皇帝知道了,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拨,只怕是会将自个儿的公主名号给夺了去,甚至,还会将她置于死地!
龙颜一怒,那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给平息了去的!
想到这里,夏行芜眼前突然掠过了王美人的脸庞,随即她又将这个人给否定了。王美人看到凉钰落水的瞬间那种惊慌焦灼的表情,不是常人能够装出来的。
况且,用她的孩子来对付自个儿这个皇后的义女,只怕是有点儿得不偿失吧?
“德妃娘娘……”暮然的,夏行芜眼前闪过了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德妃。
能在自个儿落水后,一点儿也不惊慌,款款打扮了过来的人,只怕也只有眼前这位德妃娘娘了吧?
难道,这些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想到这里,夏行芜有摇头否定了,这德妃在后宫权势过天,在知道了她一个小小公主落水之后,自然是不必着急着过来看她的,毕竟两人的关系也不算太好。
况且,这鹦鹉可是皇后娘娘随意拨过来的人。
莫不是皇后娘娘!
仿若一道闪电划过了黑暗的夜空,夏行芜被自个儿的想法镇住了。
难道,对她出手的,会是那看着温柔贤惠的皇后娘娘?可是,她对自个儿出手的目的又是什么?身为她的义女,她怎么会想到要除掉自个儿呢?
想到头大,夏行芜索性捂上了锦被,打算先歇会儿脑子,毕竟不管是怀疑谁,她都没有明确的证据,现下倒也是不能随便猜疑对方,且自在这里面周旋着就是了。
精致华美的宫室里,一个女人正坐在那富丽堂皇,金线织就的粟玉猩猩毡大红毯上,看着下方跪着的瑟瑟发抖的少女,面无表情。旁边儿一个精致的紫铜青玉香炉散发出了袅袅的香烟,将她的面容缭绕的更加看不清楚。
“鹦鹉,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许久,女人的声音淡漠的响起,那话语里带着的杀意,却是让下方的少女身体瑟缩的更加厉害了。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本以为将凉钰公主推下水后,长乐公主会惊慌失措,然后奴婢再将事情都推到她的头上,可是没想到,她竟然……”
鹦鹉跪着的身体瑟缩发抖,说话更加结巴了。就是傻子也明白,夏行芜借着救下了凉钰公主的功劳,成了真正的长乐长公主,日后只怕是更不好对付了。
而且,有了这救公主的事情在先,日后谁还会相信,她会亲手去害哪个人?
“且不说别的,你也知道本宫这里的规矩,现下你也不能回夏行芜身边儿去了,自个儿了断自个儿吧。”女人淡漠地说着,言语间就要人性命,但在她嘴里说出来,却仿佛穿衣吃饭那么简单。
“娘娘,您就饶过奴婢吧,求您了,奴婢留在娘娘身边儿伺候娘娘可好,奴婢不想死……”鹦鹉跪在地上哀哀的哭泣着,看着上方的娘娘乞求能够得到一点子怜悯。
“还真是磨人啊……”女人低低说了一声,立刻便有太监会意的上前。
只听“咔嚓”一声,空气中传来了浓重的血腥味,鹦鹉已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太监上前拖着鹦鹉的尸首淡漠的出了这个宫门。
“夏行芜,你且在这宫里得意一会子,我会很快送你下地狱的……”女人淡漠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中响起,仿若鬼魅。
“啊——”
这边,夏行芜突然从梦中惊醒,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向了窗外那黑漆漆的天空。
有电闪雷鸣在那窗外响起,整个黑暗的苍穹仿若被闪电劈成了两半儿,透过那白宣纸看去,有种凄然的色彩和诡异的恐怖。
“芜姐儿,怎么,梦魇了吗?”雪绘被夏行芜的尖叫声惊醒,揉搓着眼睛过来,迷糊的问道。
“雪绘,什么时候儿了?”
“已经是两更了,芜姐儿,快睡吧,奴婢在榻边儿陪着您。”雪绘说完,轻手轻脚的给夏行芜掖了掖锦被,安抚着夏行芜再次好好儿躺下睡觉。
看着自家丫头那困顿的样子,夏行芜倒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又躺下了。但是她却在榻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一种浓浓的不安将她笼罩,仿若有什么坏事儿就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