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这盛放鸡汤的可是上好的细腻白瓷钧窑碗,如今被夏行贞一巴掌拍落在地,碗碟自然是直接碎了的,清脆的碎裂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甚至还有许多的滚烫鸡汤溅落在了冷羽的裙子上和手上,让她差点失声尖叫。
“娘娘,您这是何意?”冷羽眼里都起了泪花儿,但是仍然忍了下去,捂着自己的手怯生生的说道。
“哼,你们那好公主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当我看不出来吗?”夏行贞很是不屑的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公主殿下,本侧妃娘娘的身体还轮不到她来挂心,自会有离王殿下照顾好本侧妃的!”
夏行贞趾高气扬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了背后一道凉薄的男子声音传来,“哦?那若是本王不能照拂于你呢?”
一道修长的身影正缓缓的从那山石背后转来,一身银白色长袍,头顶乌发用一顶上好的暖白玉头冠束起,手中则是一把黑柄白宣纸扇子,风度翩翩。
不是离王殿下楚离又是何人?
“妾身见过王爷。”看到竟然是楚离走了过来,夏行贞吓了一跳,赶紧很是恭敬的向着离王福了一福,身后,白鹤和冷羽也赶紧的福了下去。
“不必多礼,起来吧。”离王说完,径自穿过了夏行贞,看都不看她一眼,反而是来到了冷羽的面前,拿了一方雪白的帕子递给了她。“身上手上怕是都溅上了滚烫的鸡汤了吧?赶快擦擦。”
闻言,冷羽眼含感激的看了一眼离王,方才恭敬的转身告退,却是并没有走远,而是退到了一边儿的山石背后,好好儿处理身上的狼藉。
“王爷,您怎么在这里呢……”夏行贞看到这一幕,心下知道不好,感受到离王殿下身上那越发冰寒的气息,但还是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哼!”
夏行贞的话语还没有落地,离王一声冷淡便是传了过来。他转身看着那面色煞白,楚楚可怜的夏行贞说道,“本王若是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
夏行贞听了,低下了头,嗫嚅着并没有说话。
“本王并不知道,原来本王的侧妃竟然是如此心高气傲的主,连着本王的妹妹长乐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今日妹妹过来关心你,你倒好,将这一盆子心意都给砸了!”
离王越想就越生气。先前娶了夏行贞,她在府中还算是听话;可是时日越是长久,离王就越能看出来她矫揉造作,弄虚作假的脸面。但是碍着她父亲夏正明的面子,倒也不好多训斥她什么。
如今,她竟然蹬鼻子上脸,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人的面儿,就将这鸡汤给打翻了,还冷嗤了夏行芜身边儿的姑姑冷羽,这是要满天下的告诉旁人,她是一个骄傲的主,做了离王侧妃便可以不再顾忌旁人的面子嘛?
“不,不是王爷想的这个样子的,妾身,妾身只是不小心方才……”夏行贞嗫嚅辩解道。
“什么不是,本王都听到了!今日带你上山,本就是一个累赘,你再做出来这样捏造的样子,便给本王滚回府去!”离王冷哼一声,袖子一甩,转身便是离了这里。
夏行贞被离王当众训斥,气的浑身发抖。看到旁边儿的人那好奇的目光,她什么都没说,只扶了身旁的白鹤赶紧的进了帐篷。刚进帐篷内,她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泪水仿若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身边的白鹤赶紧的给她拿了白手帕子擦脸,心下暗道,这是自从嫁入了离王府邸之后,离王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这么不给侧妃脸面。
冷羽回到夏行芜的帐篷之后,将这些事儿都悄然回禀了夏行芜。
夏行芜这个时候儿正在灯下翻看着药方,听闻到夏行贞在帐篷里哭泣之后,夏行芜淡然冷嗤了一声,“哦,我那个二妹儿竟然哭了啊。”
“是呢,奴婢在帐篷外面听了这许久,确认这不是假装哭泣的,而是真的哭了。”冷羽笑眯眯的回答道。
“哼,哭死她才好呢,让她当年在府中,那么欺负我们芜姐儿,后来还和那孙氏作祟,代替了芜姐儿嫁入到了离王府邸中去,本来这应该嫁入到离王身边儿的,是我们芜姐儿呢!”
雪绘在一旁很是不忿的说道,眼里充满了解恨之色。当年在这祁安侯府,虽然夏行芜是嫡长女,并且嚣张跋扈,有着苏姨娘和雪绘护持,方才活了下来,但是这夏行贞却是孙氏的嫡女,心里自然是不服气压着她的夏行芜。
在夏行贞和孙氏看来,若是没有了夏行芜,她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女,并且可以嫁给了离王做那正妃,而不是只得今日这一个侧妃之位,所以夏行贞在府中每每都是想要将这夏行芜给除之而后快。
在府中看到夏行芜的时候儿,自然也不会太过恭敬的,两姐妹虽然是姐妹,但却结下了不少的梁子,尤其是最后,夏行贞代替夏行芜嫁了那离王去,更是让两姐妹有了不能调节的仇怨。
“这算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我这二妹儿不是向来喜欢在这事儿上凑热闹么?那本小姐如今也让她好好儿的凑凑热闹也就是了。”夏行芜将药方收在了一旁的针线框里,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说道。
虽然是慵懒说话,但是夏行芜那眼里却是有着一片儿的冰雪冷芒,让人不敢直视,雪雁和雪绘看到这样的夏行芜,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这样吓人的大小姐,她们当真是第一次见到呢。
“行了,雪绘,你明日也警醒着点儿,万事多加小心,我这二妹儿既然非要跟上山来,说不得明日就要在那祭祀之时出什么幺蛾子,若是在这事儿上出了什么纰漏,只怕是她能直接借了皇上的手致我于死地!”
夏行芜漫不经心的将烛花剪了剪,对雪绘吩咐道,明日这祭祀拜山乃是大事儿,怎么能够出任何岔子?若是出了点子纰漏,来个故意耽误皇家大事的罪责,只怕到时候儿第一个要被皇上责罚的人,就是自己!
“奴婢省得,芜姐儿放心。”雪绘和雪雁,冷羽对视了一眼,坚定得说道。
如今她们都是栖身在着夏行芜的裙子之下,若是夏行芜被陷害了,她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这觉悟自从看到了那刑牢中的宋嬷嬷,还有亲身经历的雪雁和雪莲之后,这些奴婢便是都明白了这个道理。
“好了,明白了便是早点儿睡觉吧。只怕明日,我那二妹儿还能够整出许多幺蛾子呢。”看到这三个婢女都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夏行芜柔柔一笑,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