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冷羽泠然转身,直面着奴婢白鹤,“白鹤,方才你跟在侧王妃娘娘的身后,你可亲眼看到是大小姐将娘娘推入水中的么?若是说谎,只怕是宫中的刑罚可是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冰冷的气势从冷羽的身上散发开来,直指着白鹤。看着眼前这冰冷的女官,白鹤浑身一凛,突然想到了当时在那暗龙山上,她毫不客气的打了自己一顿竹板耳光的事情。

那几下子竹板直接将白鹤的唇舌都是给打烂了去,若不是后来夏行贞求了离王,将宫中的疗伤圣药拿了出来给白鹤医治,只怕是白鹤的唇舌都已经废了。

想到这里,白鹤抖抖索索的回答道,“奴婢,奴婢并未亲眼看到大小姐推侧王妃入水,只看到她们二人的距离最近,在侧王妃掉入水中的时候,大小姐还伸着胳膊,仿若要抓住什么东西,然后便是跟着侧王妃娘娘入水了。”

闻言,旁边儿的夏行贞不可置信的睁大眸子,死死地盯着白鹤。她怎么也不相信自个儿身边的奴婢,竟然是会帮着外人去。

感受到夏行贞那杀人的目光,白鹤浑身一抖,退了下去。并非她对夏行贞不忠心,实在是想到宫中女官是直接管辖她们的,刑罚从来不管场合,真心是怕了冷羽而已。

接着,冷羽又看向了夏行惜身后的婢女云儿,“你可曾看到是大小姐亲手推了侧王妃入水么?”

云儿瞅着夏行贞身边儿的白鹤都推了责任,不敢做这个死证,当下便怯怯的说道,“婢女并未看到。”

听到这里,冷羽的面儿上都带了笑意,“相爷,离王殿下,大家也都听到了,几个婢女都并没有看到方才是大小姐推了侧王妃娘娘入水的,并且,连着五小姐在桥上的时候儿,也亲口说了,她不过是看到两人距离最近而已。”

说着,冷羽转了身子,眸光清凉的看着离王,“我们大小姐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长乐长公主,为人品性自是不必怀疑的。这若是大小姐是那种心肠歹毒,连自个儿的亲妹都能推入水中的人,陛下怎么会封了公主呢?”

“当日在宫中,连着王美人的女儿凉钰公主入水,我们大小姐都能够不顾一切的跳入荷花塘中救援,更何况如今是她的亲妹妹,身怀有孕的侧王妃娘娘?”

这番话说下来,离王彻底没有了言语。当日夏行芜不顾生死去救了那凉钰公主的事儿,他也听说过,并且还夸赞她的宅心仁厚,如今想来,连一个毫无关系的小公主都能够去救,她怎么会害了自己的亲妹妹?

“是本王和相爷方才急火攻心,不辨是非了,还请女官能够见谅,本王不会再怀疑是行芜所为的了。”离王一拱手,轻声说道。

“王爷,方才就是她这个狐媚子推我入水的,您怎么能够相信这一介女官所言,而不信妾身呢?”

听到这里,夏行贞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眸子,对离王质问到。

“闭嘴,你惹的事儿还不够多么!”离王忍无可忍的回身训斥到,“若不是你要大张旗鼓的回来,行芜怎会劳累到如此程度,连自个儿的身子元气都是伤了去?”

呵斥了夏行贞一顿,离王便是回到了自个儿的座位上。这段日子夏行贞总是在他面前说夏行芜的不是,听的离王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再加上今日的事情,离王心中更加肯定,夏行贞不过是想让自个儿厌倦了夏行芜,好能够在生下孩子之后,得到那离王正妃的位置,殊不知她不过是一个庶女的身份,离王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以离王的骄傲,怎么能够容忍一个庶女坐上了自个儿正妃的位置?所以,看着夏行贞总是百般的挑起事端,他心里总是感到厌烦不已的,不过是碍着她的身孕,没有开口罢了。

看到离王那隐忍的目光,夏行惜眸光凉薄的瞅了瞅,轻轻闭上了眸子。

“咳咳,罢了,今日的事儿,既然不是芜姐儿做的,想来也是贞姐儿在受了惊吓之后,错将事情推到了芜姐儿的头上了,现下还是请老医给芜姐儿医治,让她醒转过来吧。”

夏正明看到场中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老医闻言,拿了银针上前,在苏姨娘那紧张的目光中,给夏行芜扎了上去。

须臾,夏行芜便“嘤咛”一声醒转了过来,眼神茫然的扫视过了场中的众人,当下神采渐渐恢复,她立刻委屈的看向了夏正明,“父亲,方才真的不是女儿将二妹推入水中的。”

“为父知道,现下你只好好儿的养着就是了,你这孩子,身子既然虚弱,何必还要那么拼命的去救人,自个儿的身子不要紧么?这下可好,跟着入了水,这段日子就好好儿在榻上养着吧。”

夏正明上前,嗔怪的看了眼夏行芜,语气中虽然带着责备,但总归还是心疼的说道。

“女儿不过是想着二妹的安危,还有她腹中的孩儿到底是离王的骨血,所以这才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垂下眸子,夏行芜只做安然委屈状,柔柔的说道。

又是安慰了她一阵子,夏正明这才带着人离开了。离王也随后拱手对夏行芜表示了一番感谢,亲眼看着老医给她熬制了汤药喝下,方才带着那恨得白了脸的夏行贞回了凝香楼。

等到西偏厢中的人都是离开了之后,夏行芜这才翻身从榻上起来,眸光投射向凝香楼的方向,轻嗤了一声,眸子中满满都是不屑。

“芜姐儿,看来这贞姐儿果然是心思不善啊。”苏姨娘走到了她的身边,很是郑重的说道。

“哼,我这二妹一回府便是想着给我整这些幺蛾子,若是她乖乖的听话,倒是也不会对她下手,如今竟然这么想将我置于死地,甚至不顾腹中孩子的安危,看来我也不必为她担忧这孩子的事儿了。”

轻轻喝了口雪绘递上来的姜汤,夏行芜眸子中都是凉薄的冰雪冷芒。这夏行贞竟然敢不顾自个儿的安危跳入那水中,倒是真真儿的出乎她的意料。

“若是贞姐儿再这么不懂事,过几日便是秋祭的时候儿了,若是她还要对芜姐儿下手,肯定会在当日。”苏姨娘轻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