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宫宴杀机

身后晋楚的话,只是让夏行芜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便再无留恋的向着宫宴走去。如今她在这里停留的时辰并不少,若是再不回宫,只怕是有麻烦事儿发生。

“芜姐儿,咱们就直接这样匆忙的走了么?”冷羽和雪绘跟随着夏行芜的步伐,但雪绘还是忍不住回了头去。在那月光之下,但见晋楚独身而立,看着有着一种异样的孤单。

“不回去,只怕咱们便是要死在这宫中了,你可知晓?”夏行芜冷嗤一声,头都不转,只匆忙离开。

她不是晋楚,也没有什么实权。如今她看似在这宫中极为风光,但是这一切都是皇上给她的。生与死,只在皇上一念之间。

虽然她是长公主之尊,但是现下她的根基并不稳定。若是在这宫中有了一些不知道自持的举动,让别人抓住了把柄,怕是连晋楚都救不了她。

况且,她如何能够事事都指望外人来救?

回到宫宴上之后,夏行芜谨慎的询问了淑妃,当知道自己离去不过用了不足一个时辰的时候,方才松了口气。

“你方才说不胜酒力,现下可如何了?身子可还不适么?”淑妃告诉她时辰之后,柔声询问道。

“并未有什么大事儿了,方才回宫去喝了杯玫瑰清露醒了醒酒,又喝了点子清茶,耽误了时辰。如今,已然是大好了。”夏行芜柔婉谦卑的回答道。

“那就好,这身子骨可是不能马虎的,你自个儿能够处理好便是了。”淑妃倒也并未在这件事儿上过多纠缠,便继续看场中的舞蹈了。

过了片刻,便该柔贵人上场。赵夕妍穿着一身儿的月白色宫缎长裙,上着雨过天晴色的撒花褙子,斜斜的挽着堕马髻,头上是一套简单的翡翠头面。

这般的装饰,看去果然是有着一股别样的轻柔华美,让人移不开眼睛。赵夕妍在场中坐下之后,便开始弹奏她拿手的古筝。夏行芜含笑轻品了一口句话清酒,只淡然看她的表演。

“君情如磐石,妾意如丝柔。磐石有转移,丝柔无断绝。”随着古筝悠然之声响起,赵夕妍也轻启红唇,慢慢的唱到。

听到这几句诗词,皇后首先便是变了脸色。她对往日那得宠的德妃忌惮万分,自然是知道若是赵嫔不死,只怕日后还有复位当回德妃的可能。

当日这赵夕妍突然得宠,被皇上封了一个柔贵人,便是让皇后感到不妙。但是后来,皇上虽然去那钟粹宫的偏殿宠幸她,但却并未看一眼赵嫔。

连着这段时间,柔贵人赵夕妍都对皇后恭敬有加,循规蹈矩,在这中宫中很是明白事理,也从未找事。皇后渐渐地就没有将这事儿给放在心上,不再对赵夕妍防备有加了。

如今,竟然突然在这宫宴上来了这么一出!

楚恒微眯着眼眸看着那赵夕妍弹奏古筝,他倒是看透了赵夕妍和赵嫔姊妹两个人的小伎俩。这些后宫的争斗,他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当日在那御花园中,赵夕妍和他相遇,便装作不知道他是皇上,对他一见钟情托付终身。楚恒并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装聋作哑,任由这赵夕妍演戏下去。

他只是太过无聊了,想要看看这赵夕妍能够整出来什么幺蛾子罢了。如今看来,果然是为了帮助那被降位了的赵嫔!

楚恒微眯着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杀机。

“哼,这小蹄子果然是打着给赵嫔复位的主意,想让赵嫔再次得到皇上的盛宠。长乐,你就不着急么?”

淑妃看着那场中的赵夕妍很是不屑的说道,转头看向了那淡然坐着的夏行芜。当初这德妃可是她一手拉下来了的,如果今日赵嫔真的复位成功,或者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她可如何是好?

恐怕在得到皇上的宠爱之后,她会第一个拿夏行芜立威的。

“不妨事,不过是一个不知道死活的人自取灭亡罢了,本公主何必在意。”听到淑妃那状若担心的话语,夏行芜只淡然喝了口清酒,拿了块儿桌儿上的枣泥山药糕来吃。

御膳房的手艺,虽然精致巧妙,是府中小厨房和苏姨娘都是比不上的。但是这山药糕中,总归是少了点子的人气儿。所以吃起来,倒是并未有苏姨娘的手艺好了。

只是不知道,苏姨娘如今在府邸上过的如何?

想到这里,夏行芜黯然了眼眸。这段日子在这宫中勾心斗角,撒网谋划,她已经很久没有苏姨娘的消息了。但想来在夏府之中,并未有什么人能够陷害了她去,夏行芜倒也放心了。

“皇上,自从姐姐被皇上降罪之后,日日在钟粹宫中对皇上思念不已,以泪洗面,连着人都是清瘦了整整一圈。如今中秋合宫夜宴,皇上可否见姐姐一面?”

等着一曲终了,赵夕妍柔柔的起身,对着皇上福了一福,说道。她的话让夏行芜都是闭上了眼眸,暗叹一声。

这柔贵人,只怕是自取灭亡了。

“哦?既如此,便让她来这场中让朕看上一眼吧。”楚恒淡然一笑,吩咐道。

那远在席位末尾的赵嫔听到这话,当下便是惊喜万分的从宴席上站起身来,轻移莲步到了场种,插烛也似的对着皇帝叩拜了下去。她的脸上,还带着点子委屈的表情。

如今的赵嫔,再没有了往日那样的嚣张跋扈和浓妆艳抹的美丽。她素白的脸上,并未擦拭多少的脂粉,连着那乌黑的头发上都只攒了一个素银簪子。身上,也不过是一身儿普通的宫缎袍子。

这般跪在场中,着实是让人感到她的楚楚可怜,让人根本不信这是往日那嚣张的德妃娘娘。连着皇帝下手的巫凉公子都是有些不能相信的睁大了眼睛。

至于晋楚,他并未回到宫宴上,不知道分别之后到底去了哪里。

“臣妾见过皇上。”

“哦,听说赵嫔你很想念朕?”楚恒并未因着赵嫔的柔弱可怜而改变丝毫的神色。

“是的,自从臣妾禁足之后,日日都在思念着皇上。皇上,您可曾真的生臣妾的气了么?”赵嫔伤心说着,仿若那被伤了心的小女人。

“你既然犯下大错,朕罚你在那钟粹宫中禁足已是最大的恩典。若不是昨儿看在柔贵人的面子上,朕也不会许你来参加合宫夜宴。如今,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招摇过市?”

楚恒并未有丝毫的可怜,只冷声对赵嫔训斥到。若是赵嫔在这宫宴上能够老老实实地倒也罢了,但她偏要自己跑出来,向皇上请旨。

楚恒身为皇帝,岂会不多疑?联想到这几日来,柔贵人日日在他旁边哭诉,他就感到厌烦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