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不死又能够怎么办,难道皇后还会养着她不成?也罢了,这冷香吐出来的东西不少,如今死了也就死了吧。”夏行芜并未对冷香的死亡抱了太多的愧疚,毕竟这在她看来,冷香这是咎由自取。

当年对林家下手的人,皇后娘娘可是大头儿。想来这冷香跟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多少人的性命是直接跟着她的手断送了去的?且不说林家,哪怕是在这后宫中,冷香送的人命,只怕也不会少于一手之数。

想到这里,夏行芜抬眸看向了外面那夕阳西下,心头只觉得一阵子的烦闷。若是按照冷香所说,那么夏正明也是搀和到了这事儿中来了。

冷香所说的那药物,到底是什么?是那瓶药物,将林家家主置于死地的么?若她和晋楚是仇敌的后代,又该如何相处?到时候,她还有脸面站在晋楚面前么?

虽然心里并不想承认,但夏行芜也只能叹息。若说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儿,晋楚没在她心里留下一点子的印象,是不可能的。

在她落魄之际,是他将她送到了那尊贵的长公主位份上;在她危难之际,是他如同天降神人一般相护平安;在她惘然之时,是他给她在黑暗中指明了道路。

如今,夏行芜也算是彻底的陷入到了晋楚的网中,不能自拔。想到当日初次相遇,在那纷纷扬扬的桃花瓣飞舞之间,男子深邃如玉的眼眸。“不能奉陪么?”他那反问的口气,还在夏行芜的耳边回荡。

看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在算计着自个儿了吧?

唇角抹上了一抹轻笑,夏行芜收拾好了妆容。在冷羽的服侍之下,她径自去了那千禧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看着皇后娘娘和自己相处之间,仿若无数人一般,夏行芜心中也是冷嗤了一声。后宫中的女人,这演戏的功底,倒是一个强过一个了。

也罢,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她是着实不能动皇后娘娘的。

“父皇,这宫中的御药少了些许,儿臣想要亲自带人去晋王府邸,找寻巫凉公子询问,也好及时的补充咱们的御药房药物。不然,若是父皇的丹丸炼制,耽误了可如何是好?”

第二日晨起,等着皇帝下朝之后,夏行芜便带着冷香在那奉天殿外等候。听说是御药和炼制丹丸的事情,皇上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便是召见了她。

刚刚吃下一颗丹丸,楚恒只觉得自个儿的身体都是充满了火热之感。他看着黄金镇龙头之下,玉质盒子中不多的丹丸,眉头也是皱了起来。这丹丸的效果颇为显著,自个儿现下哪里还能够离得开这样的东西?

“既然如此,你便带了人出宫去吧。记得御林军要多带,防止朕的丹丸和那药材出事。办成了之后,朕对你自然会嘉赏。但若是你办砸了的话,朕可不会饶过你!”

听闻楚恒同意,夏行芜当下恭敬的跪下,对楚恒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她方才带着冷羽径自出了这奉天殿,向着宫外走去。身后,李崖早已安排好了一队的御林军。

等着到了那宫外,看着奉天殿上那华丽的装饰和飞檐画廊,夏行芜的唇角抹上了一缕诡异的微笑。

方才在那殿中,皇帝楚恒虽然看似精神上十足,头发乌黑,连着面容上的皱纹都是全然消失了去。但是他的眼睛无神,瞳孔放大,舌苔发白而厚实。

看这情形,巫凉公子的丹丸哪里是让皇帝重新焕发了年轻的光彩。而是通过了压榨皇帝的寿命,得到如今的效果。虽然看似年轻健壮,其实如同那烈火烹油之危险。

若夏行芜没有想错的话,如今皇帝内外底子应该是一起掏空了才是。恐怕没了这丹丸续命,他早已便是跟着这年轻的容貌一命呜呼了才是。

看来,自己要早早儿的做了打算,留下一些后手。不然,若是皇帝真的一命归西,她岂不是要成为这皇后等人第一个开刀的对象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本公主自去那晋王府邸内会会巫凉公子。”眼瞅着到了晋王府邸的大门,夏行芜对那些御林军吩咐道。当下,她便是带着冷羽径自向着晋王府邸内走去。

自从老晋王的事儿之后,晋楚便在这府邸中下令,但凡是夏行芜到来,一律不加阻拦。所以,主仆两人畅通无阻的到了晋楚的房间门口儿。

看着那挂在窗梁上的纸花儿,夏行芜叹了口气。当日老晋王殡天之后,晋楚上报了皇帝,只说是若是大行操办丧事,恐会太过奢侈,不符合老晋王的遗言。

加上那巫凉就在旁边儿捧着丹丸,皇帝楚恒当下便是轻易的挥手同意了晋楚简单操办的请求。

房间之中,丹炉正在那里袅袅的冒着青烟,闻上去有着一股子的异样清香。巫凉正盘膝端坐在那丹炉之前,紧紧盯着里面熬煮的药材汁液。偶尔的,伴随着那汁液“咕嘟”冒泡声音,他还会往里面加些药粉。

旁边儿,晋楚同样盘膝坐在那里。不过他并不是看着丹炉,而是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中的兵符。那是纯阳卧金虎符,掌握着天下的兵马调动之权。拥有了此虎符,便等于拥有了这天下的兵马。

“晋楚,我得到了点子消息,你不若听听?”看着两人的模样,夏行芜犹疑了一下,当下还是轻声说道。

晋楚抬眸,并未答言,只是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看到这一幕,夏行芜知道他愿意了,当下便是轻声的说了起来。

当说到关于夏正明那一点的时候,她并未有太多的犹疑。只是在那言谈之间,不经意的流露出了点子的担心。

“这么说来,当年林家家主的死亡,还是和丞相大人有关了?”听完了夏行芜的消息,晋楚抬眸说道,他看着夏行芜的眸子中,也第一次带上了些许莫名的味道。

“是的,只不知道你该如何抉择?”夏行芜只觉得心头一紧,仿若有什么东西悄然掠过了她的心弦一般,只得哑了嗓子问道,“若真是我爹爹做的,你可会对我爹爹下手?”

这话刚出口,夏行芜便是后悔了去,晋楚向来是锱铢必较的性子,他怎么会放过如何好的机会,怕定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