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往事2

林如龙见欧阳俊已经起疑,生怕事情败露于己不利,赶忙打断了他的话:“大哥,我们兄弟大老远跑来,不都是为了你好,怎么反倒说我们害你呢?”

除了欧阳俊和林如龙,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既然人赃俱获,看来这件事一定是欧阳俊所为了。纷纷劝道:“大哥,你也真是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去盗皇帝老儿的珍宠之物,惹下如此大祸?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对我们兄弟说嘛。”吴君如不无埋怨。

“大哥,你就听二哥的,去自首吧。你放心,你进去后,我们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王天路诚恳地说。

欧阳俊一想到自己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一生,竟然就要毁在自己的结义兄弟之手,不禁悲从中来,仰天长叹:“我说过,不是我干的,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现在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重要的是九龙玉佩就在他的书房里,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林如龙决计要置欧阳俊于死地,如果让他活着,事情迟早要败露,那样,他日后再难在江湖上立足不说,朝廷也决不会放过他。他略一思忖:“大哥,走吧,兄弟们送你到衙门去,我跟这里的抚台大人很熟,顺便知会一声,看在我们几兄弟的份上,量他们也不敢把你过分。”

欧阳俊冷眼瞥了林如龙一眼:“二弟,衙门我是不去的,即便去,我也要当着众兄弟的面,把事情说个清楚,死也要死个明白。”

林如龙岂能让欧阳俊说出事情的真相,脸立马阴沉下来:“大哥,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应该为我们这几个兄弟想一想,你做出这等不耻之事来,已经丢尽了我们‘武林八俊’的脸,大伙儿都为你捏了一把汗,你还要怎么着?只怕也由不得你了。”

欧阳俊被气得怒火上蹿:“二弟,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欧阳俊一生光明磊落,从不做偷鸡摸狗的苟且之事,不象有些人,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林如龙为的就是要激怒欧阳俊,惟有如此,他才能给自己动手创造机会。他知道欧阳俊武功之高,决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对付得了的,他必须煽动其他几个兄弟与他连手,方能置欧阳俊于死地。他见目的已经达到,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狂嚣道:“欧阳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兄弟尊称你一声大哥,是尊重你是一条敢做敢当的汉子,你竟然当我们是偷鸡摸狗之徒。好,好,从今往后,你我兄弟之情以此为界,一刀两断。”“呼”地拔出龙吟剑,一剑砍掉了书桌的一角。

欧阳俊见林如龙一点不顾及兄弟情分,更是怒火中烧,“砰”的一掌拍在书桌上,“林如龙,你也不用在此装好人,你做的事,你自己清楚。”话音刚落,书桌就“哗”的一声散了架。

林如龙见时机已成熟,长剑一抖,扑向欧阳俊,嘴里不失时机地喝道:“好。既然你不当我是兄弟,我也没你这个大哥。今天不交出九龙玉佩,休想从这里走出去。”

欧阳俊也不答话,“当啷”一声抽出冷月梅花刀,手腕一旋,刀锋卷起一股冷森森的劲风,旋转着卷向林如龙。

“当”,刀剑相撞,林如龙顿觉虎口发麻,登登登倒退了五六步,方才稳住身形,不禁心下骇然,传闻大哥武功了得,今日一试,果然不假,看来必须得鼓动其他兄弟一起动手,不然,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决难置他于死地。他心里盘算着,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怒啸一声,复又扑上。

欧阳俊虽然怒极,但他始终念及兄弟情义,无意伤害林如龙,只是见招拆招,见势拆势,却并不进攻。

“武林八俊”中的其他六人直到现在也没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更搞不清楚大哥和二哥怎么说着说着就打起来了,直急得大叫:“大哥,二哥,自己兄弟,有什么事说不了的,何必动手呢?”

林如龙听了,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急切地叫道:“你们几个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帮忙制服大哥,送他去衙门,二哥都快接不住了。”

大伙一听,二哥说得也在理,来的目的不就是要劝大哥去衙门自首吗?现在大哥和二哥动起了手,如果再不上去帮忙制服大哥,让他们斗下去,势必会造成两败俱伤。几兄弟来不及细想,纷纷抽出各自的兵器,扑向欧阳俊。

欧阳俊虽然武功极高,可是,林如龙和其他几位兄弟武功亦是不弱,单打独斗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七个打他一个,情形就完全不同了,很快就处在了下风,不大一会儿,就已是汗如雨下,接连后退,后背已经靠上了墙壁,再无路可退。

吴君如心疼欧阳俊,见他已是强弩之末,形势危急。他一下丢掉兵器,猛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诉求道:“大哥,你就跟我们走吧,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呀。你偷了九龙玉佩,已经惊动了皇上,皮之不存,毛之焉附?到时官府一旦查出是你所为,你一人杀头不说,只怕你一家大小都要遭殃。”

萧万堂、柳随风、袁傅雄、王天路和杨威几兄弟也都抛开兵器,齐刷刷给欧阳俊跪下了:“大哥,你就听我们一言,跟我们去官府自首吧。”

林如龙却丝毫没有停下手中的剑,反而加快了攻势。

欧阳俊看着跪成一片的好兄弟,禁不住虎目含泪,他知道事已至此,在这种情况下很难说得清,何不暂且答应下来,兴许到了官府,事情就好说得多。他一刀格开林如龙的剑,长叹一声,痛苦的别过脸去,“哐当”一声把冷月梅花刀丢在了地上。

林如龙岂能就此罢手,他见欧阳俊丢下了冷月梅花刀,心头大喜,趁欧阳俊别过脸去毫不防备之机,龙吟剑长驱直入,直刺向欧阳俊的胸膛。

吴君如等人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个时候林如龙还会快速出手,他们都满心欢喜地站起身来,准备上去安慰欧阳俊。然而,几人还没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林如龙的剑已经猛力刺入了欧阳俊的胸膛,穿透身体,从后背掼出。

欧阳俊虽然知道林如龙有心害自己,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自己放下兵器毫无防备之时,林如龙会当着众兄弟的面杀他。当他感觉到林如龙的剑已经刺到的时候,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如龙的剑当胸刺入,双掌本能地拍出。

林如龙立感胸闷异常,身子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在书架上,撞得书架立即散了架,各种书籍散落一地,他的身子落在了书从中。好在欧阳俊中剑在先,又出手仓促,功力自是大打折扣,否则,他绝难逃当场击毙的命运。

欧阳俊“噗”地喷出满口鲜血,怨恨地看着林如龙:“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已经用尽了最后一口气,挣都没挣扎一下,身子就靠着墙壁滑落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其他几兄弟失声大叫:“大哥……”全都拥了过去。可是,昔日待他们如亲兄弟,温和厚道的大哥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吴君如猛地抬起头来,紧盯着林如龙:“二哥,大哥待你我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如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提着血淋淋的剑,呆呆地站在那儿,装出一副无辜的神情,喃喃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说完,他猛的将剑丢在地上,大叫一声:“大哥!”冲过去分开几个兄弟,抱着欧阳俊的尸体失声痛哭起来。

众人见林如龙哭得伤心,丝毫没有起疑心,也跟着掉起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