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死战

最吃紧的要数陆伯昭,锦衣卫高手都认识他这个朝廷钦犯,生怕他逃走,扑向他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白双煞汪氏兄弟。本来,这黑白双煞连手也只跟陆伯昭在伯仲之间,只因他被囚多日,现在的功力只当平常的五成,对付一般锦衣卫尚可,碰上汪氏兄弟这样的高手,就有些吃不消了。他左手霹雳掌,右手旋空掌,开始还能将黑白双煞汪氏兄弟的阴阳铲接住。时间一长,体力逐渐不支,动作也随着慢了下来。汪氏兄弟岂能看不出他的颓势?心下大喜,阴阳铲更是怪招迭出,攻向心力衰竭的陆伯昭。

陆伯昭左掌一翻,勉强接下了黑煞汪林的阴铲,而白煞汪强的阳铲攻到时,他的右掌虽然拍出了,动作却慢了一点,力道也较先前锐减,右臂立时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欧阳风云把陆伯昭的处境看得一清二楚,飞虹剑长驱直入,迫退正感吃紧的常云山,剑在金刀上一拍,借力飞旋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速掠向陆伯昭。

黑煞汪林看出陆伯昭已是强弩之末,一铲过后,暗暗将全身功力送至阴铲前端,瞅准时机,呼的一声当头压向陆伯昭,志在必得。陆伯昭击退白煞汪强已用了全力,要躲过黑煞的这一铲根本不可能,不禁心下一寒,暗道:我命休矣!看看阴铲已经砸到,黑煞汪林不禁大喜,以为得手。突觉眼前紫光一闪,手中的阴铲已被削断,脱手飞出,插进了一个正与司徒空交手的锦衣卫高手背部,只听一声惨叫,顷刻殒命。黑煞汪林不禁大骇,待要急退,欧阳风云却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得多,剑锋贴着断柄快速滑下,猛一划拉,黑煞哼都没哼一声,就从头到脚被劈成了两半。

这当儿,白煞的阳铲又迎面攻到。没有了黑煞汪林的夹攻,陆伯昭对付白煞汪强自是不在话下,他猛喝一声,双掌同时挥出。白煞的功力本就远逊陆伯昭,他如何能抵挡这雷霆一击,立时被击得肝胆俱裂,“噗”的喷出一口鲜血,顿时毙命,身子像一只断线的纸鸢倒飞而出。

跟陆青青斗得正酣的“扬州四虎”刘氏兄弟中的老大霹雳虎刘龙猛觉脑后生风,只道是有人偷袭,也不答话,猛一转身,也不管来人是谁,金夺抢先点出。让他深感震惊的是,来人不避不闪,金夺噗的一声插进了背部,直没至他握金夺的手腕,依然来势不减,当胸撞来。刘龙被撞得胸闷异常,双眼金星直冒,一个立足未稳,登登登直往中间的陆青青退去。

陆青青看得真切,一剑荡开老二笑面虎刘凤的银枪,剑势回旋,剑尖抵住老三黑心虎刘呈的铜锤,轻轻一送,铜锤受力荡向一边,恰倒好处地磕开了老四旋风虎刘祥的铁棍,回身一剑,正中失去重心的霹雳虎刘龙的背心,穿胸而过,她轻吒一声,身子腾空而起,顺势拔出剑,避开了刘龙的撞击。刘龙闷哼一声,撞在监牢的铁栏上,眼看是活不成了。刘氏三兄弟见大哥已死,气得嗷嗷怪叫,挥动各自的兵器,猛扑向陆青青。

欧阳风云去救陆伯昭,常云山总算缓过一口气来,也不追赶,挥刀扑向就近的两个阴风教兄弟,悴不及防中,立将两人毙于刀下,身子却并不停下,反手一刀砍向背对他的铁通。

铁通已将与他交手的两人逼到了死角,忽觉背后寒风凛凛,倒吸了一口凉气,回救已来不及,就地滚向一边。饶是他察觉得快,左臂自肩部还是被常云山的金刀硬生生砍落下来,一阵钻心的痛袭来,使得他眼前一黑,几乎昏厥。

常云山一击得手,岂肯错失良机,金刀迅速一旋,横切向倒地的铁通,在他看来,这一刀下去,对手必死无疑。忽听刀剑齐鸣,一把紫光长剑当空刺到,接住了他的金刀。不用看,他也知道来人是谁,金刀急转,环切向立足未稳的欧阳风云,愤怒地叫道:“又是你!”

欧阳风云冷笑一声,也不答话,飞虹剑一招快似一招,绞住常云山的金刀,他只想速战速决,快些离开此是非之地。

如此一来,形势立转。陆伯昭双掌一错,扑向围住陆青青的扬州四虎,手起一掌,拍中老四旋风虎刘祥铁棍的一头,刘祥如何抵挡得住他强劲的掌力,虎口被震裂,鲜血直流,急转身想退,陆伯昭另一掌又已击到,正中他的后脑勺,直拍得他脑浆迸裂,眼看是不得活了。

陆青青也越战越勇,阴风剑格飞了笑面虎刘凤的银枪,背后却似长了眼睛似的,知道黑心虎刘呈的铜锤已经到了身后,身子一闪,避开了铜锤,长剑却削向刘呈的脑袋。刘呈铜锤使出,突然不见了目标,却感到脑后阴风寒寒,情知不妙,急忙丢掉铜锤就地一滚。那知陆青青却比他快得多,紧跟而至,手起一剑,削掉了黑心虎刘呈的半个脑袋。笑面虎刘凤没有了兵器,又见其他三兄弟都已战死,早已吓破了胆,哪有心思继续厮杀,急掠向铁门,想要逃走。陆伯昭看得真切,岂能容他逃走,一记旋空掌“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击在他的背上。笑面虎刘凤顿时肝胆俱破,踉跄几步,扑倒在地。

铁通也已缓过气来,顾不上疼痛,挥剑与欧阳风云夹攻常云山。常云山跟欧阳风云厮杀本就处在下风,现在又多了一个铁通,颓势陡现。他见自己的人死伤惨重,外面的官兵又不敢进来,知道这样下去对自己非常不利。他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力和不能被削断的金刀,刀身猛地飞速旋转起来,金刀在自己周围舞起了一道坚固的墙,在一阵激烈的刀剑撞击声中,他脚尖一点,驾着一团金色的刀光冲天而起,快速掠向铁门。

欧阳风云被常云山夹带着强劲内力的刀光迫得退后一步,见常云山飞身而起,知道他要逃,身子一旋,跟了过去,可还是慢了一步,他到铁门时,常云山已经掠了出去,大叫一声:“放箭!”一时间,箭如飞雨射了进来。欧阳风云人在空中,挥剑将射来的箭全部击落,身子却并没停下,飞出铁门,手起剑落,砍倒几个射箭的官兵,其他官兵被突然而至的飞虹圣音震得面色煞白,难受极了,纷纷后退。

长长的甬道里,人头攒动,黑压压挤满了官兵,一眼望不到头。常云山提剑杀了几个后退的官兵,大叫:“不许退,不许退!”可他哪里阻止得住怕死的官兵,就连他自己也不敢停留,急急向后逃去。

欧阳风云提着飞虹剑直向惊慌失色的官兵逼去,紫森森的剑身粘满鲜血,像一抹流动的晚霞。嘿,欧阳风云猛地怒喝一声,声势吓人,手中剑直劈向紧紧盯着他剑的官兵,窄窄的甬道里立时急风呼啸,无数顶帽子被荡起,拧成一股,飞射向急速逃窜的常云山。常云山闻得风声,不敢回头,一把拉起身边的一个官兵飞掷向射来的帽子,只可怜那官兵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身子已被抛到了空中,被急速射来的帽子撞个正着,惨呼一声,身子跌落向黑压压的人头。官兵们纷纷躲避,生怕被砸到。其余官兵见此情形,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像潮水一般倒退向天牢大门。

陆青青等人已将锦衣卫收拾干净,跟了上来,除了司徒空和铁通,带来的兄弟都已战死。欧阳风云一边砍杀官兵,一边对身后的陆青青叫道:“青青,杀出铁门后,你赶快带大家离开,我来抵挡官兵。”陆青青那里肯留下欧阳风云一个人抵挡官兵:“要走,大家一起走!”欧阳风云一听此话,知道她担心自己,当即说道:“青青,你的心意我明白,可官兵人多,我一个人脱身不难,要是等到锦衣卫援兵一到,我们恐怕谁也别想离开。”陆青青听他说得在理:“好吧,我送他们出去后,就回来找你。”这回,欧阳风云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