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虚竹

欧阳风云背着如霜,功力自是大打折扣,还要保证如霜的安全。他不敢恋战,迫退乌起眩,施展凌空微步快速逃离。乌起眩何等样人,岂能看不出欧阳风云的劣势。他大叫一声:“追!”率先追了下去。萧天佐更是不遗余力,如果今天能将欧阳风云击杀,他日后就不必担心有人寻仇了。

欧阳风云身上多了一个人,再加上已经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了,速度自然就慢了不少,开始还能将乌起眩等人远远地抛在后面。渐渐的,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他心下大急,钻进一座林子,急急逃窜。行不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气势恢弘的寺庙,欧阳风云想也不想,飞身进了寺庙,穿过大殿,在巨大的如来佛像后面藏了起来。他轻声问:“霜妹,你没事吧?”

如霜把脸贴在欧阳风云汗涔涔的后背,也压低声音:“大哥,我没事,只是苦了你了。”

欧阳风云嘿嘿一笑,解开绳子:“我是你大哥,说什么苦不苦的。呆会儿如果有人闯进来,大哥一人出去抵挡得了,你可千万不要出声。”

这时,寺庙外闹嚷声不断传来,欧阳风云知道这必是乌起眩等人,他也暗暗心焦,如果这些人闯进来,他一人尽可对付,只是不知道这寺庙的主人是谁,如果是一个武林高手,又站在乌起眩一边的话,那自己就难以对付了。等了一会儿,吵闹声却远去了,欧阳风云不禁纳闷起来。他有所不知,这就是在武林中声望极高的云浮寺,寺中主持虚竹大师不仅武功深不可测,而且嫉恶如仇,乌起眩等人虽然横行霸道,却不敢在云浮寺撒野。

欧阳风云正自疑惑,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突然响起:“二位施主可以出来了。”这下,他更是吃惊不小,自己一路进来,并没有遇到任何人,此人何以知道是两个人?再说了,这人都进到大殿了,自己竟然毫无知觉,其一身武功可想而知。“此人当是一个劲敌!”欧阳风云一边思忖,一边拉着如霜走出来。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红光满面的老和尚正笑容可掬地看着他和如霜。他赶紧施了一礼:“打扰大师,还望恕罪。”

老和尚呵呵笑道:“这帮恶棍作恶多端,坏事干尽,二位既遭他们追杀,老衲料定必不是坏人,所以将他们打发走了。不知二位何以会得罪这帮恶棍,惹来杀身之祸?”

欧阳风云见这个老和尚慈眉善目,也不像奸佞恶人,就将自己如何得罪云龙山劫匪,又是怎样误中圈套恶战曲家桥,然后独闯云龙山救人的经过一一讲了出来。原来,欧阳风云思来想去,觉得如霜最有可能是被云龙山劫匪趁自己激战曲家桥之机虏去了,如果真是那样,如霜随时都有危险。他来不及多想,连夜赶往云龙山。等到他风尘仆仆抵达云龙山时,天已大亮。他怕打草惊蛇,不敢贸然行事,只得躲在山寨外面的林子里,苦思良策,均不得要领,直急得心似火燎。

正当他无计可施之际,猛然看见一个喽罗扛着一卷丝绸急匆匆从山下走来,不由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飞速掠出,点了喽罗的哑穴,将喽罗挟持到一个僻静之处。他把剑横在喽罗脖子上,然后解开他的穴道,低喝道:“快说,昨天晚上你们是不是抢了一位姑娘?”

喽罗直吓得浑身颤抖,磕头如捣葱:“大爷饶命,小的实在不知。”

欧阳风云剑一抖,喽罗脖子上立即出现了一道血痕:“再不老实,要你狗命。快说!”

喽罗痛得一哆嗦,哭丧着脸说:“大寨主今天是要跟一位姑娘成亲,是不是抢来的,小的真的不知。”

欧阳风云一听,断定这位姑娘就是如霜。他看了看喽罗,又看了看远处的山寨,低声说:“你不用害怕,只要告诉我这位姑娘现在何处,我决不杀你。”

喽罗诺诺连声:“是,是,这位姑娘在大寨主的书房。”

欧阳风云又问:“这书房又在哪里?”

喽罗已是汗流浃背:“进了山寨的第三重庭院,再往左拐,门上有‘闲云斋’三个字的就是。”

喽罗话音刚落,欧阳风云迅疾点了他的穴道,脱下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只好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三个时辰后穴道自然会解开。”

欧阳风云大摇大摆地进了山寨,老远就看见乌起眩怒容满面地跟一个喽罗走来了。他不想惹麻烦,躲开乌起眩,等他们走远了,方才急急赶往书房,一路倒也畅通无阻。

在书房门口,他却被守门的喽罗拦住了:“没有大寨主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欧阳风云讪笑着直往屋里望:“大哥,听说这位姑娘长得如花似玉,你可曾见过?”

喽罗一脸不屑地看了欧阳风云一眼:“嗨,何止见过,我还摸过呢。”

欧阳风云装作不相信他的话:“只怕是吹牛吧,大寨主的夫人,你也敢摸?”

喽罗嘻嘻笑道:“我昨晚把她从曲家桥扛回山寨,你说我摸过没摸过?”

如霜果然在这里!猜测一经证实,欧阳风云不再多想,趁王豹得意的当儿,闪电出手点了他的死穴,让他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动弹,张口结舌地站在那里,然后潜进书房救出了如霜。

老和尚听了,长叹一声:“造孽!真是造孽呀!这伙人坏事做绝,必遭报应!”接着,他又对欧阳风云和如霜说:“二位施主风尘仆仆,满身疲惫,何不在敝寺稍事歇息,再作计较?”

欧阳风云倒真是疲惫已极,但却心存疑虑:“大师好意在下心领了,我二人在此,只恐给大师带来麻烦。”

老和尚看出了欧阳风云的心思,呵呵笑道:“施主尽管放心,量这些山野蟊贼也不敢来我云浮寺撒野。”

欧阳风云乍一听到“云浮寺”三个字,颇有些意外:“大师说什么?这就是云浮寺?”

老和尚对欧阳风云突然表现出来的意外更是摸不着头脑,满心狐疑地点点头:“对,这就是云浮寺。请问施主,这有什么不对吗?”

欧阳风云没有回答老和尚的话,却问道:“敢问大师,这里可有一个法号虚竹的长老?”

老和尚仔细打量着欧阳风云,挖空心思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不禁暗忖:自己一生惩恶无数,此人莫非是仇家之后,来找自己报仇的?倒是不得不防。他后退一步,右手取下佛珠捻着:“老衲便是!施主是谁,老衲却是面生得很?”

欧阳风云一听他就是母亲生前常提起的虚竹大师,不由大喜,伏身便拜:“大师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虚竹急忙扶起欧阳风云:“施主使不得。老衲与你素未谋面,何至于此?”

欧阳风云说:“小侄乃欧阳俊的儿子欧阳风云,家母生前常提起大师跟家父的交情,再三叮嘱小侄代她老人家问候大师,顺便打探一下家父遇害的事情。”

“你是……欧阳俊的儿子?”虚竹浑身一震,再次端详了一会儿欧阳风云,面露喜色:“像!真像!有你爹当年的气概。”他一边把欧阳风云和如霜往禅房让,一边问道:“贤侄这些年都到哪儿去了?叫老衲找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