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相

吴君如犹豫着,没有说话。

“吴叔叔,我求你了。我已经误杀了几位叔叔,是不是?这件事跟他们无关,一切都是林如龙一手造成的,对不对?吴叔叔,你说话呀,难道你要让小侄一直错下去吗?”欧阳风云使劲摇着吴君如的臂膀,苦苦哀求。

“不,要不是我们几兄弟助纣为虐,林如龙根本杀不了你爹,也就根本不会有那场劫难发生了。无论怎样,我们几人都难逃干系。”吴君如痛苦地闭上眼睛静默了一会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缓缓说道,“我本不该告诉你事情的真相,现在林如龙既然不仁不义,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对付你,我也只好违背承诺了。”他神情凄凉地将当年林如龙为何偷盗九龙玉佩陷害欧阳俊,又是怎样劝动七兄弟共同对付欧阳俊,最后杀死欧阳俊及全家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果然是他一人所为!”欧阳风云将拳头捏得紧紧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一想到被自己误杀的几位叔叔,他突然感到像有一柄钝刀在心里使劲地剜,疼痛难抑,他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大叫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涟涟:“我好糊涂呀,竟然杀死了几位叔叔,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呀!天啊,我都干了些什么,你惩罚我吧,我不得好死,我不得好死……”

吴君如在一旁看了,也是老泪纵横,上前一步扶起欧阳风云:“贤侄,起来吧,这事也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林如龙。”

欧阳风云擦干泪,直恨得咬牙切齿:“林如龙,我不杀你下地狱,我誓不为人!”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们兄弟七人的仇就全靠你了。贤侄,林如龙心狠手辣,你千万要小心哪。这次武林大会他是志在必得,要将你置之死地。”

“吴叔叔,小侄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杨叔叔至死都不愿说出事情的真相呢?”

“当年我们知道上了林如龙的当之后,念及大家兄弟一场,事情又已发生不可挽回,虽然都对他的不齿行为感到愤懑,但也不愿他在江湖上为难,所以发誓不将事情泄露出去。”

“原来如此!吴叔叔,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我将在武林大会上当着众多武林同道的面讲出事情的真相,戳穿林如龙的阴谋,决不能让他得逞。唉,我老了,除此之外,再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吴君如满脸凄凉,“然后,我就该到我该去的地方了。我们兄弟已经有十八年没见面,也该聚聚了。”

欧阳风云一听,知道他要做什么:“吴叔叔,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如果你愿意,以后就让小侄侍奉你吧。”

吴君如苦笑着摇了摇头:“贤侄,你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只是我无意再苟活于世,你不要再说了。”

欧阳风云知道劝也白劝,只觉得心里酸酸的,真想找个地方痛快哭一场。他害怕再见到吴君如那张凄惨的脸,深深鞠了一恭,逃也似的离去了。突然又想起楚楚,心里一动:吴叔叔为什么会说出那番话呢?难道楚楚真的有难?他觉得该回去问个明白,急忙折了回来。

吴君如见欧阳风云又回来了,不但不感到惊奇,反而迎上一步:“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吴叔叔,楚楚姑娘真的有难吗?”欧阳风云紧盯着吴君如,急迫地问。

吴君如点了点头,反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欧阳风云对吴君如的这个问题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惘然的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吴君如顿了顿,“她,是林如龙的独生女儿。”

欧阳风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声嘶竭力的叫道:“不,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女儿?”

吴君如轻轻叹了口气:“本来我不该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我看得出她对你是真心的,她也根本不知道她父亲是你的仇人,自古只有成人之美的,我又怎能忍心看着她因失去你而痛苦呢?唉,冤孽,真是冤孽呀,要不是他父亲,你们应该是很好的一对。”

欧阳风云痛苦得脸都扭曲了,喃喃自语道:“楚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是林如龙的女儿?”

“贤侄,你也不要太难过,也许这就是命吧?”吴君如叹息一声,“只可惜楚楚姑娘正值青春年华,却要死于他父亲之手。”

“吴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风云浑身一震,吃惊地看着吴君如。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瞒你。我平生喜好星相占卜之术,我当日在酒店所说的话并非诳语,楚楚姑娘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内心忧愤,恐难逃劫难。”

“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吴君如无奈地摇摇头:“尽人力而后听天命,听天命吧。”说完,带着洛河双雄头也不回地走了。

欧阳风云提着父亲的冷月梅花刀郁郁寡欢的回到客栈,杨晟还没回来,青青和如霜也早已歇息了。他坐在床沿,呆呆地看着灯光下隐隐泛着绿光的冷月梅花刀,禁不住愁肠百转,心潮起伏。“嗖!”的一声,一支镖穿窗而入,直射向欧阳风云的眉心。欧阳风云早已惊觉,手腕一翻,稳稳地接住了镖。

这是一支很普通的金钱镖,镖上钉着一张纸条。欧阳风云扯下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

断魂谷水碾房

下面没有落款和日期,却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狐狸。

欧阳风云一见此符号,心想:这不是吴叔叔的隐记吗,自己刚从他那里回来,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难道是他出事了?如此一想,欧阳风云的心猛地一沉,立即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