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诡辩

林如龙见状,生怕事情闹僵于己不利,急忙劝道:“两位道长有话好说,大敌当前,当以武林大义为重,何必为此等小事伤了和气。我等均是以江湖大义为己任,伸张武林正义,铲除奸邪恶贼,我等正道中人正当当仁不让,不拘小节,又岂能循规蹈矩,给恶人以可乘之机。”

紫云道长和青松子见林如龙发话,也不好过分无礼,气哼哼地坐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不再言语。

定国寺普照大师捻着佛珠,高宣佛号:“阿弥陀佛,林盟主说得对,我等应当合力追杀这个恶贼,还武林一个公道。”

“那小子实在太可恶了,非杀掉他不可,不然,说不定哪天,他就会找到你我头上,妄生杀戮。”

林如龙望了一眼说话之人,不无得意地说:“任庄主大可放心,此人已被我用计擒获,我已派人前往押解,不时就到,大家还是商议一下,该如何处置他吧。”

“那还用说,当然是杀了他,以谢天下。”

“就是,此贼不除,难以平众怒哇。”

虚竹高声念着佛号:“阿弥陀佛,依老衲之见,在处置他之前,理当问明他为何要大肆杀戮,不然难以让其信服,也好向天下人有个交代。”

林如龙点点头:“那是自然……”

他话未说完,一个雄浑的声音突然从厅外传来:“我可以告诉大家他为什么要大肆杀戮。”

众人闻言,纷纷扭头向厅外望去,只见一个长衫老者昂然伫立在门口,而那些武士依然目不斜视的原地站立,好像对老者的到来浑然未觉,可见此人的轻功之高,当真惊世骇俗。然而,这样一位高手,却无人认得。

号称天下第一的虚云堂,有人大白天闯入竟然无人发觉?林如龙有些挂不住了,却又不好发作,只是板着脸问道:“阁下是谁?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就闯进来了?未免也太不把我虚云堂放在眼里了吧?”

“哈哈哈——”老者大笑着走到大厅中央站定,“二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林如龙一听此话,猛然惊觉:这不是六弟燕山飞狐吴君如的声音吗?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到来,只怕是对我不利。他生性狡诈,当下不露声色地呵呵笑道:“哦,原来是六弟呀,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你可想煞哥哥我了,怎么到现在才来?来来来,坐下说话。”说话间,早有随从拿来了椅子。

堂中之人一听此人就是销声匿迹十八年的燕山飞狐吴君如,也不禁惊骇,目光都齐唰刷投向他,不知他隐匿十八年现在突然出现在武林大会上意欲何为。

杨晟、陆青青和虚竹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紧地盯着吴君如,如果他能当众说出事情的真相,那欧阳风云的危难可以说解了大半,剩下的就只有虚云堂的人了。

吴君如环视了一遍在座的人,又轻蔑地看了一眼林如龙,缓缓说道:“我是来向大家说明一件事的,不是来坐的。”

林如龙情知不妙,生怕他说出于己不利的话,慌忙打断了他的话:“六弟何必如此?你我兄弟,有什么话不可以坐下来慢慢说的呢,非要让我难堪?”一语双关,话外之意是希望吴君如不要说出事情的真相。

吴君如没有理会林如龙,在大厅里缓缓地踱着步,用一种不急不徐的声音,将当年林如龙杀害欧阳俊及其全家的经过讲了出来。

林如龙直恨得嘴唇紧咬,脸红一阵白一阵,当着这么多武林同道的面,却又不敢有所发作,如果发作的话,那不等于不打自招,承认自己的罪行了吗?他紧蹩眉头,苦苦思索着对策。

在座的人听了吴君如的话,先是惊异,紧接着就像炸开了锅似的,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欧阳俊是林如龙情同手足的结拜大哥,他怎么会为此而害他全家呢?再说了,欧阳俊当年诛杀林如龙的孽子,林如龙并没有反对呀。”

“是呀。就算林如龙迁怒于欧阳俊,杀他一人得了,也没有理由杀他全家。”

“我看难说。你们仔细想想,为什么神秘剑客杀的几人均属当年的武林八俊。”

“这样说来也不无道理。”

林如龙听得议论,知道在座的人并不全信吴君如的话,心下大喜,面色也渐渐平静下来,凝然说道:“六弟,如果你是来做客的,当二哥的欢迎,你要是来胡说八道的,可就休怪当哥哥的无礼了。你说此事全是我所为,那么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澄清事情,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再说了,我林如龙是什么样的人,相信大家有目共睹,我会是行此不耻之事的奸佞之人?六弟,你分明是故意来此捣乱,想混淆视听,说吧,你究竟跟这个神秘剑客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目的?你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如果在理,就凭你我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哥哥也决不会为难你,会向在座各位求情,饶他一命。”

林如龙言真意切,越说越激动,说得在座的人更是不信吴君如的话了。

杨晟和陆青青先前见吴君如当众讲出了事情的真相,满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没想到林如龙巧舌如簧,不仅将罪行推得干干净净,就连吴君如也是有口难辩了,对欧阳风云更为不利。他俩心中大急,几次意欲出面跟林如龙论理,都被虚竹制止住了:“二位切不可轻举妄动,且看林如龙怎么处置。”两人见虚竹并没开口说话,知道他在用传音入密的内功心法跟他们说话,别人根本无法听到。他们只得又耐着性子,静待事情的发展。

吴君如皱了皱眉,狠狠瞪了一眼林如龙:“林如龙,你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我清楚得很。你当年害了大哥一家还不够,现在又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大哥的儿子,你好狠。”他缓缓转过身来,环视了一遍在座的人,“你们不信是不是?好,我这就证明给你们看!”说完,猛地拔出腰间的刀,往脖子上一抹,顿时一股鲜血喷出,刀“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他踉跄几步,手指林如龙:“你不得好死!”说完,扑倒在地,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