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逑,现在你该把你的烦恼对我讲讲了吧?”焦校梅深情地望着缪北逑略显苍白的脸。
缪北逑这才说道,“不瞒你说,我们缪家有件祖传珍宝,在那场动乱中丢失了。父亲为此坐立不安。虽说是家藏,但也是国宝,就这样不明不自地失去,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哦,原来是这样。”焦校梅轻松地吁了口气,“那你有什么办法呢?”
“我?”缪北逑于是把他几天来思索的结果告诉了焦校梅,“我准备插手这件事。据我分析,父亲的所谓老友嫌疑最大。现在,父亲已经找他去了。可是,我担心他会受感情的左右,再次上当受骗。他这个人太过于轻信了。如果他去了没有结果,我将二次去龙华,以合法继承人的身份。校梅,这样也许要耽误功课,请你帮我把课堂笔记做好。”
“你这不是要当侦探长啦?”焦校梅揶揄地说。
“也许是吧。”看过几本侦探小说的缪北逑回答说。
“你不认为你想的有点简单吗?人们不理你怎么办?”
“未必。”缪北逑的执拗劲上来了,“我家丢了东西,找有关人问一问,总不犯法吧?”
焦校梅见他态度很坚决,知道再劝也没有用了,只好让他碰碰去,等碰了钉子再说。不过,她仍为他担心。倘若一无所获,那么缪北逑一定会更加沮丧。
停了一会,焦校梅突然问道:“北逑,你家的传世之宝是什么呢?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是一个唐三彩——骑驼陶俑。”
“骑驼陶俑?”焦校梅脱口而出。
“是,骑驼陶俑。”
“啊——!”焦校梅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张开的嘴成了“O”型。
“怎么,你知道它的下落?”缪北逑紧追不舍。
“不,我家就有一个!”
这回,该缪北逑吃惊了。他一把抓住焦校梅的胳膊,瞪大眼珠子问,“真的?”
“哎呀!痛死我了。”焦校梅揉着被他抓痛的胳膊,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船由于重心偏斜,险些翻进水里。
“走,上你家看看。”缪北逑立即喊道。
他们两个人奋力向岸边划去。“侦探长”要开始工作了。
下午一点,缪北逑与焦校梅到达了焦府。
焦府共有四个房同。一个会客室,一个焦达卿夫妇的卧室,一个焦校梅的闺房,一个餐厅另外有一个厨房和卫生间。
“坐吧!”焦校梅指着会客室的沙发说。
缪北逑局促地坐了下去。会客室的四壁挂着名人字画。有郑板桥的竹画,有八大山人的水墨画,有黄胄的毛驴,有王羲之,颜寞卿的书法,也有岳飞书写诸葛亮的《出师表》。沙发对面的玻璃橱子里,放着许多陶瓷工艺品。从会客室|陈设的情况,可以看出焦达卿的爱好和兴趣了。但是,缪北逑在玻璃橱子里没有发现他要寻找的东西。
焦校梅从冰箱取出一瓶桔子汁,倒了一杯放在缪北逑面前的茶几上,“先喝点饮料,喘口气再说。”他们急急忙忙赶路,两个人都汗流泱背了。
缪北逑把杯子向外推了推,指着玻璃橱子说,“这里面怎么没有呢?”
焦校梅笑着说,“那是爸爸的心爱之物,放在他的卧室里。”
“校梅,快带我看看吧!”
“看把你急的。”
话虽这样说,焦校梅还是领着缪北逑穿过走廊向焦达卿的卧室走去。
乔小妹一扭门把,室内立即传出一声询问:“谁?”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缪北逑和焦校梅吓了一跳。他俩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目光。缪北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说你爸爸妈妈不在家吗?”
焦校梅的目光回答说,“谁知道他们会赶回来呢?”
原来焦达卿夫妇在老麻家吃完午饭,焦达卿就回来了,他想在家舒舒服服睡个午觉。冷羽歆仍然留在麻家,与麻夫人闲聊家常,之后她准备去找应倩茜,约她来家为老焦裁大衣。
焦达卿的卧室是轻易不让外人迸的。焦校梅正在犹豫的当儿,焦达卿又问了一句,“谁?”
“我。”焦校梅只好回答,一边对缪北逑使了个眼色,“请进吧。”
缪北逑跟着焦校梅走进焦达卿的卧室。
焦达卿半躺在床上,盖着一条毛巾被,眼睛望着陌生的来客。
“侦探长”在老军人的目光下却有点忐忑不安了。但一想到他的使命,他使使劲便自己镇静下来。
“焦伯伯。”缪北逑毕恭毕敬地说。
焦校梅马上为他做介绍,“爸爸,他叫缪北逑,是我的同班同学。是我约他来家玩的。”
焦达卿不无挑剔地打置起缪北逑来。穿着一般,长相平平,比麻阳焘缺少几分英武,多了几分书生气。对于这位老军人来讲,他更多的是喜欢英武。所以他第一眼就没相中。但出于必要的礼貌,他还是坐起来,勉强笑了笑,“请进吧。”
焦达卿把目光转向女儿,想从女儿的脸上读出的缪北逑来意。焦校梅的脸十分平静,像往常一样,嘴巴上翘着,接着自然的微笑。
“爸爸,缪北逑听说咱家有个骑驼陶瓷,很感兴趣,想看一看。”
原来,焦达卿一直把他的心爱之物当成普通的瓷骆驼。
焦达卿不无理怨地盯了女儿一眼,意思是说:“把你吃饱饭撑的!”但嘴上还是说,“看吧,看吧。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他穿上拖鞋,从床上走下来。
床边有张宽大的写字台,写字台上有个玻璃罩子,玻璃罩子上蒙着一块印花麻布巾。焦达卿轻轻揭开蒙盖物,玻璃罩子里的“骑驼陶瓷”立即呈现在他们的眼前,栩栩如生,呼之欲出,站在旁边仿佛听见沙漠驼铃声。焦达卿在新疆的一段的戍马生涯,使他对骆驼有特殊的感情,所以对“骑驼陶瓷”分外喜爱。
缪北逑看着“骑驼陶瓷”目瞪口果。从外形,神态上,“骑驼陶瓷”与父亲描述的一模一样,但仍有使他诧异之处,那就是眼前这个“骑驼陶瓷”为什么是两条腿呢?为什么不是立体的呢?如今镶在金丝绒布上倒象一个浮雕。然而不管怎么,缪北逑还是万分澈动,因为这毕竟是一个重大的线索啊!说不定金丝绒后边还有一部分呢。
在焦达卿面前,缪北逑不敢造次,把玻璃镜框掉过来看看。他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希望把它全部印在脑子里,然后装着十分欣赏的样子说:“焦伯伯,这真是一匹神奇的骆驼啊!让我这寡陋之人一饱眼福!”
“哈哈哈……”焦达卿爽朗地笑了,“好!小伙子,有眼力!”他最愿意听有人夸他的“骑驼陶瓷”。上次麻阳焘来看了,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不错。”而缪北逑却把它说成“神奇的骆驼”。这样一比较,他对缪北逑有几分喜欢了。
“打扰您啦,焦伯伯”缪北逑一边说,一边要退出去。
“再坐一会吧。”
“不啦,您休息吧。”
回到会客室,“侦探长”开始向焦校梅提问题了,边提问,边把要点记在小本予上,焦校梅觉得好笑,可也乐得使他威风威风。
“你家的‘骑驼陶瓷’是从哪儿来的??
“别人送的。”
“哪个送的?”
“和安龙,就是和俪蓉的爸爸。”
“那他是从哪搞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和安龙在哪几工作
“市文化用品厂。”
“干什么的?”
“普通工人。”焦校梅打趣地说,“你要查户口啊?
“严肃点。我问你问题呢。他为什么给你家送这个?”
“讨好我爸爸。你要不要纠正不正之风?”
“我没问你这些。我是说他送礼的动机和目的。”
“这很简单。他女儿和俪蓉是我的同学,他求我爸爸给她安排工作。我爸爸给她办到了。和叔叔非常感激,送别的礼物怕被我爸爸骂出去,后来打听到我爸爸喜欢这些工艺品玩艺,就送了这个‘骑驼陶瓷’来,我爸爸果然很高兴。这叫投其所好。”
“什么时间送的?”
“上月十五号,我爸爸生日那天。和安龙是被邀请的客人。和俪蓉也来了,向我爸爸道谢。我妈觉得不过意,留他父女俩一起吃了饭。那天的菜很丰盛,是应倩茜阿姨的手艺。”
“哦,是应倩茜?”
“是的,你认识她?”
“不,不认识。也许她与本案无关。你别分散我的注意力。和安龙说的,这个雕塑是瓷器的吗?”
“是他说的。他说,‘焦局长,这是一个陶瓷工艺品,虽不值几几钱,但这骆驼很有神采,万望焦局长笑纳。我爸爸拿起一看,立即喜上眉梢,喃喃说‘嗯,是不错。’和叔叔说,‘祝焦局长就像这匹骆驼一样不畏险途,驰骋千里!’爸爸老了,爱听恭维话,高兴得大笑,说‘老了,现在成了匹老骆驼了。’
“和叔叔说,‘这正应了曹孟德的一句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嘛!’爸爸又把‘骑驼陶瓷’看了一遍,眼睛一亮,说‘老和,这别是一个唐三彩吧?’和叔叔说,‘焦局长,你别开玩笑啦,我一个工人别说没本事弄个唐三彩送你,就是弄到了,你也不敢要啊。哈哈哈……这时,又有客人来了,爸爸便吩咐妈妈把它放到他的卧室里去。平时,这种东西都是放在玻璃橱子里的。也许爸爸有点鉴赏能力,觉得这匹骆驼不是普通陶瓷的,便一直藏在卧室,轻易不给人看。’’
“和安龙是从哪儿搞到这个‘骑驼陶瓷’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
缪北逑沉思了一下,心里说:“看来,和安龙这个目标不能放过。要知道‘瓷骆驼’的来历,首先要拜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