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杀伐

幽暗的光线从空中散射下来,明明已经是上午十点,森林中的光线却还是如同黎明。

若凡小心地跟着老若,不敢有一丝大意,他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把老若跟丢了,在这种可以说是暗无天日的森林里,迷路将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老若却并没有若凡的小心谨慎,依然像往常一样悠闲地在森林中不快不慢地游荡。

“若凡,你要记住,就算有只猛虎在你面前,你也不要露出现在这个怂样!”老若转身一巴掌拍在若凡的脑袋上,厉声道。

“老爹,我可是第一次来这里,你怎么能强求我保持淡定呢?!”若凡抱怨道,没有明白老爹的话中所说的并不是现在,而是一种态度!不服输的态度!

“臭小子,你已经是剑师了,正在向剑王迈进,现在连这个普通又普通的森林都不敢迈开步子走,以后我怎么放心你到更加险恶的外面世界里去闯荡啊!”老若拿出了他威胁若凡的口头禅,如果不敢迈开步子走,就别想去外面了!

若凡这句话听明白了,哼哼了两声,身体摆正,不再驼着背,但双眼还是警惕地左顾右看,防止有野兽袭击!现在在他的意识里还只知道这个森林里有野兽,并不知道还有更强大妖兽在。

老若看若凡怂样装不怂样的怂样,一阵好笑,也不多说,挥挥手让若凡脚步加快!

若凡会意,跟着老若三步做两步走,不一会儿他便听到了野兽的呼喊!

老若让开挡在前面的身体,笑道:“臭小子,看你的了!杀了这只野猪,今天的晚饭就有着落了!”说完也不等若凡答应,把他扔向身前一只正在大树下睡觉的野猪。

若凡只知道自己腾空了,然后又安然无恙地落地了,屁股下面十分柔软,一点也不疼。

若凡也不傻,知道自己坐在了野猪身上,手刀一起一落,重重斩在野猪腰间,只听杀猪声响起,野猪死去活来地不停挣扎,把还坐在它身上的若凡直接抛飞,随后三三两两地跑了两步,倒在大树下。可怜的野猪,真是飞来横祸!

若凡被野猪摔了个狗吃屎,艰难地爬起来看向老若,老若目光如鼠,向他身后点了点,若凡立刻知道不对,连忙看向身后,七八头野猪听到同伴的呼喊,正向他呼啸而来!

“尼玛,不用这么坑吧!”若凡立马撒腿就想跑,老若却对他竖起了食指,嘴中还吱吱吱吱地嘲讽。

若凡无语,老若还真是老鼠附身啊!转身看向奔来的野猪,若凡也不多想,随便从地上拿起一个树枝“气沉丹田,汇于双臂!千斩!”随着他的口诀响起,身体本能做出反应,淡红色气劲随着树枝的快速挥动如同一面渔网向前方急速扑去!

空气也瞬时加速,一道由树枝掀起的气浪向四面八方扩散!

死一般的寂静!

若凡收回气劲,手臂上的红光散去。

呼,一道山风吹过,若凡前方的数十米范围全部崩溃!木屑漫天飞舞,野猪的血肉也隐没在灰尘中,随后一切归于寂静!

天空重新出现在若凡眼前,但若凡却无心去看,反而是关切地看向身后老若。

老若的眼中并没有什么其他神色,但最后还是摇摇头,叹了口气!

“若凡啊,你这大招放的好啊!过一会儿你面对的将不是几头野猪,而是无数只比你实力更强的妖兽!”老若淡漠道,若凡虽然将野猪全部杀死了,但并不是他所希望的方式。

“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盲目地使用【千斩】将会使你的心过于分散,无法集中到一点!你既然可以将【千斩】的范围控制到一片树叶上,为什么就不能在刚才运用出来呢?”老若点出要点,轻声道。

若凡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手中的树枝,挨批。

“虽然可以看出你对杀伐并没有好印象,也并不想杀伐,但在刚才,你却并没有想到控制杀伐的范围!为什么呢?”老若停顿一会儿,等待若凡的回答。

若凡呆了呆,道:“刚才情况紧急,我下意识就使出了【千斩】”

“对,因为你下意识使出的,那我就给你分析一下吧,野猪向你冲来,你可以躲闪,但你没有!你可以只伤它们的腿,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解除它们对你的威胁,你没有!为什么直接就用出了【千斩】呢?”老若一针见血,丝毫没有半点玩笑之意,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只是手一挥,就用出来了!”若凡低头道,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抬起头来,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你没有学会适应!”老若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不远处,一只只寻着血腥气而来的妖兽小心谨慎地穿梭在密林中,向着若凡所在的地方飞速接近。

若凡还全然不知,问道:“适应什么?”

老若双眼凝实,淡青色光华流转,双耳抖动,看向躲在若凡身后密林中的一道道黑影。

飞速向若凡靠近,老若大声道:“看好了,我不做第二次!”

手上没剑,却发出强过任何利剑的汹涌锐气!老若对着若凡身后的密林一击手刀,气劲呼啸而出,斩断方圆百米的树木!

小碎步灵动飞快,飞跃在一颗颗即将倾倒的树木间,一手抓住一个黑影,幽暗猫,手刀拦腰斩断!随手扔向一边!口中道:“这个世界!”

双脚用力一登,身体在空中瞬时加速向地面冲去,黑暗的角落中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嚎!正是风吼牛!抓住它犀利的双角,老若气劲凝于腿部,一个交错,扭断它的脖子!随手一扔,大喝道:“强者为尊!”

双脚顺势点地,身体再次腾空,扭转数周,踢在一颗树木上,手刀向前,斩破一只跳出黑暗的金猿头骨!血洒空中!“适者生存!”老若在空中踢出数脚,暗劲将金猿撑爆!

借力再转,身体凌空如鸿雁!

“杀亦有道!”凌厉的狂吼震彻九霄,如同水纹扩散向十方,树木闻声而动,向四周铺到如浪!

老若全身淡青转深绿,手臂光电火石般挥舞!无数道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暗黑色气劲汹涌奔向下方!

只知道这个世界再次死一般寂静!老若安然飘下,方圆千米再无竖立的树木!站在木堆上看向若凡!

“杀伐不会停止,强者为尊不会被打破!要想爬到世界顶峰,就必须!杀伐!这就是剑道!”老若大声呼喊,气势如虹!猛如古龙!

若凡呆了,脑中已经不再思考,却死死地盯着老若,永远地记下了老若的话!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适者生存,杀亦有道!这就是剑道!”若凡心中血潮汹涌,不再疑虑其他!

怔怔地看着老若在木堆上面摆酷,若凡问道:“你还是老爹吗?”

老若一下从木堆上掉下来,大骂道:“臭小子,你就不能让老爹酷一回吗?!给我记住了,杀亦有道!别再想其他的了,也不要有疑虑!”

若凡点点头,又问道:“那和我刚才用【千斩】杀猪有什么关系?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招式啊,【大杀四方】?【毁天灭地】?这么厉害!”

老若重重地咳嗽了,大叫道:“臭小子,杀猪焉用牛刀!这都不懂!我只想说明,在你遇到危险时,你的第一反应不是谁该杀,谁不该杀,而是怎样活下去!你明明已经是剑师了,面对普通野兽却一点都慌张无比,说明你历练太少,这么浅显还要我明说,真是气煞我也!”

若凡点点头,哦哦叫道。

“至于刚才嘛,那是老爹的成名技【荒野之绿】,厉害着呢!”老若摸摸下巴,哈哈笑道!

“切,一个小小的剑王还有什么成名技?老爹你是老糊涂了吧!”若凡抓住其中的毛病,嘲讽道。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公众影响力,这就是魅力!”老若吹牛不打草稿,越吹越来劲!

“不理你了,快点找几个野兽让我练练,我要适应!”若凡鄙夷地看向老若,吹嘘道。

“慢慢来,慢慢来,以后你有的是机会!”老若故作高深地嘿嘿笑道。

若凡粗线条地没有理会,老若则阴笑着带着若凡向妖兽出没更多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