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罚跪

这日,徐公公特地跑到瑾熙宫中来宣,说皇上召见我。这是我被第二次召见了,我跟着徐公公一路来到了皇上这里。这次皇上一个人在下棋,他一见我来了,便直接开口问道:“落丫头,你可知道朕这次召见你是为了何事?”

我回答道:“奴婢猜出了几分,还望皇上明示。”

皇上停顿了一下,说道:“嗯,那我就直说吧。我本来是很喜欢你的,也有心想要成全你和十二阿哥。不过……”

我心里暗自猜测这个“不过”后边会是怎样的话。

只听皇上继续说道:“贤妃前几日来找了朕,说明了她的心思。朕固然喜欢你,可是贤妃毕竟是十二阿哥的额娘,朕也要顾及一下她的感受啊。”这是他看了我一眼,说:“我想,落瑶是个懂事的丫头,你也不会希望十二阿哥因为此时而跟他的额娘闹僵吧。”

皇上他老人家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讲完啊,说得我都快沉不住气了。我低声应了声:“嗯”

皇上便又认真地跟我说:“前几日,太子来找我,还是想要朕将你指给他啊。一开始我跟你们想法一样,觉得他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可是这次他又来向朕请旨,朕看他对你应当是真心的。你若嫁过去一定也不会受委屈的,朕和贤妃都觉得这也是给了你一个好归属,你觉得怎样啊?”

我听了皇上的叙述,真想对着贤妃冷笑一番,她心里着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啊。肯定是知道太子来央求皇上,便伺机帮太子说话,一方面顺了太子的心,一方面还能让十二阿哥赶快死心。他们觉得这安排圆满,便硬生生地要拆散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把我和允琪的感情置于何地?感情这东西在这冰冷的皇宫里果然是最廉价的东西,政治、前途、荣华富贵什么都比感情重要!

我断然不是知难而退的人,这次我会极力争取的。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平静的对皇上说:“皇上,奴婢自知庶出的身分势必影响了十二阿哥的仕途,您因此不同意奴婢和十二阿哥在一起,这点奴婢无话可说。可是,您丝毫不顾忌奴婢的感受,也不问询我们的意见,就随心所欲的把奴婢指给别人,这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呢?”

皇上没想到我会这么讲,不过此时他脸上还算平静,说道:“朕知道这样有些为难你,而且十二阿哥一开始可能接受不了,不过过些时日自然都会好的。”

看来皇上认为说动我是见很容易的事情啊,毕竟这个时代里还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可是今日我断然是不能够答应嫁给太子的。于是,我坚定地说道:“奴婢今日来见皇上,也早就在心里想好了,若是皇上强迫奴婢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奴婢还是选择终身不嫁!”

皇上这下被我激怒了,大声说道:“放肆!朕给你指婚便是圣旨,由不得你说了算!”

我看着皇上动真格的了,我也决心豁出去了,反正我是死也不会嫁给那个太子的,我十分坚决地说:“如果皇上执意要让奴婢嫁给太子,奴婢只能抗旨不遵了!奴婢宁死也不嫁,否则奴婢只有选择结束自己的性命了!”

“好大的胆子!”皇上彻底大怒道:“你还学会抗旨不遵以死相要了啊?在朕面前说出这么一番无礼的话来!”我看见桌子上的茶杯跟随着皇上的拳头抖动着,最终落在了地上。

“朕命你现在就去外面跪着,好好反省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没有朕的旨意不能起来!”愤怒中的皇上发起飙了还是很可怕的。

我行了礼,一脸淡定的走道了外面。宫门口有几个台阶,我走下台阶,跪在青石板上。现在是深冬,青石板冰冷刺骨而且硬的很,我跪在上边实在难受,不过还好穿的是棉裤,多少可以缓解一下膝盖的痛苦。不知道皇上这一动怒什么时候才会让我起来,瑾熙和允琪应该都收到消息了吧。我暗自祈求他俩快来救我。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的双腿已经完全处于僵硬和麻木状态,我在现代社会哪儿受过这种体罚啊。皇上的意思是让我跪着反省,无非就是要我答应嫁个太子爷呗,倘若我还是不答应,那部还要继续跪着?瑾熙和允琪什么时候来救我啊。我正想着,这二人便急匆匆地赶来看我。

瑾熙一看见我跪着,眼泪刷的掉了下来,一把抱住我问:“你怎么了?皇阿玛为什么要你罚跪啊?”此时的允琪也是满脸的心疼和焦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他二人焦急的表情,我实在不想再让他们担心,于是装作轻松的说:“因为抗旨了呗。”

瑾熙抢着问道:“抗什么旨啊?皇阿玛说了什么你要抗旨?”

我如实地回答说:“皇上说要把我指给太子,我没同意。”

允琪听了此话,眼里闪过一丝惊诧,立刻起身朝台阶上走去“我去见皇阿玛。”

瑾熙见状连忙叫住允琪说她也要一起过去找皇上,一边跑一边安慰我说:“我和十二阿哥去跟皇上求情,你千万别着急。”这大半夜的两个人还想进前清宫?皇上如果是铁了心要我想明白,肯定是谁都不会见的。

果然,他俩刚跑上台阶便被御前侍卫给拦住了。瑾熙摆出了公主的架势说道:“大胆奴才,为何拦我?赶快去禀报皇上,说瑾熙公主要见他。”

侍卫不紧不慢的说:“公主殿下,皇上有旨,无论是谁求见,一概不见!”

瑾熙彻底怒了,对这门里面大吼大叫:“皇阿玛,我是瑾熙啊,我有事求见。”十二阿哥也跟着急冲冲的喊:“皇阿玛,请开门啊。儿臣有事求见。”

两个人就这么咆哮的大叫了一阵,可是门里依然没有动静,二人知道皇上是绝对不会见他们的,只好作罢。

从台阶上下来后,允琪突然跪在我旁边说道:“既然皇阿玛不愿见我,那我就同你一起受罚。”

这家伙真是意气用事啊,我赶忙拉住他说道:“抗旨受罚我是应该的,你如果再跟着一起跪,皇上知道了会迁怒于你的。”

他还是坚决地跪在了一旁,握着我的手说:“落瑶,我怎么忍心看你一人受罚呢?我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要给你幸福,可是现在你被罚跪,我却无能为力……”

看着十二阿哥痛苦又坚决地表情,我没有再劝阻。我知道他会在这里陪着我的,于是我将手放在他的手里,二人便一起跪着。

瑾熙在一旁干著急,我便让她先回去。“瑾熙,天这么冷,你先回去吧。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就是在这里呆一整晚,他也断然不会见你的。不如你先回去,明儿他情绪有了好转,你可以帮我求求情呢。”

瑾熙一听我这么说,声音立刻哽咽了,“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呢。”

“瑾熙妹妹放心,我在这里陪落瑶,你赶紧回宫吧。”允琪也在一旁劝道。

瑾熙上前抱住了我,眼泪滴在了我身上,伏在耳边对我说:“落瑶,你放心,我会赶紧想办法救你的。”她这才很舍不得的离开了。

“落瑶,我好没用,你在这里罚跪,我却救不了你。”允琪满是内疚的对我说。

我知道他一定会觉得歉疚,连忙安慰说:“傻瓜,我跪着不只是为了你啊,也是在为自己争取呢。让我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我肯定不会同意的啊!”

允琪却还是一脸的痛苦,我不想他继续自责下去,又说道:“只是罚跪而已,比当初挨板子轻松多了呢。”一边说一边做出轻松的表情来。其实我的膝盖已经又酸又疼,两条腿也已经快没有知觉了。可是为了不让十二阿哥担心,我还得咬牙坚持。

“落瑶”允琪看到我如此通情达理,更觉得心中愧疚,“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我要跪到明日早晨请皇阿玛开恩。”

我自然是相信十二阿哥,可是此时的膝盖估计已经全都发紫了,我真的一点也动弹不得。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允琪看我摇摇晃晃的好像坚持不住了,连忙扶了我一下:“落瑶,你没事吧?”

“没事,还能再坚持一下。”我有气无力的说。

这是跑过来一个小太监,我一看是瑾熙宫里的小顺子,只见他往我身旁放了两个软垫子就立刻跑走了。我知道着一定是瑾熙派他送来的,这丫头还真会想法子,反正皇上也没说不许跪在垫子上,为了我的腿,我赶紧把垫子放到腿下边,顺便将另一个递给了允琪。这个死心眼的家伙还硬是不要,我好说歹说一番才将垫上软垫子。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是晚膳十分,可是皇上丝毫没有叫我起来的意思。徐公公出来了一趟看了看我俩,转身就又回了。我们本以为他出来是让我们起身的,谁知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已经跪了四个时辰了,我的腿肿胀麻木,整个身体又动弹不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这可是深冬啊,又是晚上了,皇上该不是打算让我冻死在外边吧。如果真是想让我死,还不如给个痛快点的死法啊。

允琪虽然从小练习骑车身体结实,可是毕竟是皇子,哪里受过这种苦。我有点担心他:“允琪,这样跪着很辛苦是吗?天已经黑了,要不你先回吧。我看皇上是没有让我起来的意思了。”

“我怎么能回呢,我要陪着你啊。”他说道

我冻得瑟瑟发抖,说话已经开始哆嗦了:“你,你还是回吧,皇上,皇上不会是我冻死在这里吧。”

允琪听到我的声不对劲儿,满是着急的问:“落瑶,你没事吧?是不是已经坚持不了啊?”